功自然要运。
张王妃让运功,那是怕这几个毒医没本事,毕竟她身上的毒,这几个毒医就没有一个人能解。
徐恪也迫不及待要运功,他不是防着这几个毒医,他是着急要将这岐黄踩在脚下。
区区一届江湖草莽,竟敢对他下手而且用的还是下毒的手段,他徐恪要是不将岐黄踩在脚下,那都对不起她这些年刻苦用功的习武。
因为心急,因为确定自己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徐恪运功的劲头非常足。
岐黄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恪,却并不阻止。
他只看着王爷道“不是说好等张王妃解了毒,咱们就说道说道是非?你们现在又让徐恪运功,这要是查出来毒已经解了还好,要是他身上的毒还没解,你们是不是又要让本神医等他的毒也解了再说?
你们有的是时间,本神医却没功夫奉陪。别的不说,咱肚子饿啊!”
王爷看着徐恪脖子上的伤,心里恨不得立马就将岐黄的碎尸万段了,可他还指望岐黄给徐恪治疗不举的毛病,所以,表面上他还不能将岐黄往死里得罪了。
毕竟,打从知道徐恪有那毛病之后,王爷几乎请便了京中所有名医。可无论是口碑极好的江湖医生,还是最有名望的御医,在看了徐恪的伤之后,都只是也摇头,断言不可能能治好了。
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岐黄身上,毕竟当初是岐黄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治好的。
所以,王爷压着满腔怒火,吩咐下人道“端些茶水点心上来。”
趁着张王妃治病的空档,已经有丫鬟在院中布置了场地,桌子椅子摆了出来。
王爷请了老太妃在主位坐好,他自己也在一旁落了坐,然后才有对着张王妃和萧婉容道“既然大家的身体都没有大碍了,那咱们现在也来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谁要敢有半点隐瞒,加倍责罚。”
萧婉容从椅子上起身,举手信誓旦旦的发誓“我萧婉容用性命起誓,今天但凡在公爹和祖母面前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萧婉容挑衅的看向张王妃道“不如婆母也发个誓,你要是不发誓,说不定看祖母和公爹还以为您心虚,不敢保证一会儿说的都是真话呢。”
张王妃不屑的瘪了瘪嘴,毫不在乎的举起手来学着萧婉容的样子道“本王妃要是有半句假话,甘受天打雷劈之刑,甘愿永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发的誓可比萧婉容的重多了。
可她内心是相当不屑,誓言要是有用,这世上早就没有好好活着的人了。地狱要是真的存在,灵魂要是真的存在,那她张王妃也早就让厉鬼吃了。
誓言算什么?更毒辣的她也敢说,一句话能让所有人放下戒心,何乐而不为呢?
王爷看了张王妃一眼,语气公正的问他俩“既然都保证不会撒谎事情就好办多了,你们谁先说,开始吧。”
萧婉容要开口,张王妃却抢先开了口。
她从座位上起来,柔柔弱弱的跪在王爷面前哭道“求王爷做主,妾身险些就见不到你了。”
“说事!”王爷无视她的煽情,直奔主题。
张王妃原本还想让先调动王爷的情绪,让王爷对她心疼对萧婉容憎恨,这样一来,她一会儿说的话就算有漏洞,王爷一时间也注意不到,萧婉容说得再合情合理,王爷也不会愿意相信。
王爷冲她这样一喊,张王妃又愣了下来。
她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王爷,以往那些在王爷面前十分有用的手段,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这个发现让她很有些心慌。
她不由自主的朝徐恪看去,见徐恪已经在做热身运动,甚至都已经运功打碎了一块大石,她的心才终于从新平静下来。
徐恪的毒已经解了,她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没等王爷开口再催,她便坚定的开口道“恪儿受了重伤,岐黄曾经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治好恪儿的伤,妾身相信他将恪儿全全交给他治疗。
可现在恪儿是什么模样,想必王爷和老祖宗都知道。
这个结果,妾身接受不了,所以传了萧婉容和岐黄过来问话。”
她皱眉看了坐在椅子上依旧老神在在的萧婉容一眼,眸色一暗,语气也跟着凌厉起来“可妾身才刚问出口,萧婉容便幸灾乐祸,说徐恪能到这地步是报应,是活该。
她说是妾身和徐恪惦记了原本该是三爷的东西,所以才该断子绝孙。
妾身气不过,扇了她一巴掌,想着好生教训她两句便请老祖宗做主。谁知道萧婉容竟然嚣张得很,不但将妾身打了一顿,还让岐黄给妾身下毒。”
“什么毒?”王爷听着张王妃的陈述已经朝萧婉容瞪了好几眼了,可当他听说岐黄对张王妃下毒的时候,他还是不相信的问出了口。
毕竟毒医都说张王妃身上没有别的毒药了,而刚才解的毒都知道是燃在匕首上的。
一听王爷关心,张王妃的眼泪就成串往下掉“妾身并不知道那毒叫什么名字,反正萧婉容说了,服了那毒药这辈子都休想再生养。
妾身唯一的儿子成了那样,只要让妾身再不能生养,那妾身便是真的要断子绝孙。”
王爷凌厉的眼神直往萧婉容身上打,萧婉容却自顾吃着锦书剥好的瓜子,看都不看王爷一眼,对张王妃的话,她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没有证据能证明张王妃手里有杀手,也没有证据证明张王妃要杀她们,她没有办法,可岐黄有啊。
只看岐黄蹭过来调戏锦书,让锦书也给他剥瓜子的痞子样,她也知道岐黄是胸有成竹。
不然,他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还坐得住?
萧婉容不鸟王爷,王爷再往萧婉容身上瞪也觉得没意思。
他气得打了个响鼻,皱着眉头接着问站张王妃“然后呢?”
张王妃看萧婉容一点都不反驳,料想她是因为拿不出证据,所以才不多费唇舌,毕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什么也都不过是废话。
她在心里得意的笑,面上,眉头却皱得更紧,表情也更加伤心委屈,连声音里的疼痛和煎熬都更加有感染力。
她说“被灌了毒药,妾身哪里还能冷静,痛骂了萧婉容一顿,叫来侍卫要将萧婉容绑起来交给老太妃发落。
可妾身院中侍卫早就换成了萧婉容的人,妾身才说要绑了萧婉容,萧婉容就狂妄的笑了起来,嘲笑够妾身自不量力之后,就让侍卫要了妾身的命。
她说,既然中毒都还敢对她不敬,那她只能给我点颜色看看,让我知道这个王府现在谁才是i天。”
张王妃激动起来,她膝行到王爷脚边,将脸贴在王爷的小腿肚上哭道“王爷,要不是您曾给过我两个侍卫,要不是那两个侍卫来得及时,武艺高强将那些护院全都打败,妾身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是本王给你的两个侍卫救了你?”
张王妃赶紧点头,语气感激“是,若不是他们,妾身怎么可能还活着?也就是因为他们突然出来坏了萧婉容的事,萧婉容才恼羞成怒,要岐黄在匕首上下毒,她说今天一定要妾身的命,谁要是敢护,她便也不会客气。”
王爷朝站在不远处的两个黑衣杀手看去,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张王妃肯定不知道那两个侍卫还经常和王爷联系,她肯定不知道王爷对那两个侍卫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只看身形,就能认出来对方。
现在,张王妃说的那两个侍卫,王爷却并不认识。
他知道张王妃说了谎,其实他也没指望张王妃能痛痛快快的说实话。
可他并不打算揭穿,因为他想在处置张王妃的同时将萧婉容也解决了。如今四皇子已经对萧侯爷下套,他不能让萧婉容有机会成为萧侯爷的助力。
何况,若是徐恪真的不行了,徐庄便是整个王府的希望,可偏生徐庄是个半吊子,风流成性,纨绔异常,不能当大任也就算了,还被萧婉容这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不先解决了萧婉容,王府早晚要成萧婉容的天下。单王府让萧婉容祸害也就算了,就怕徐庄听了萧婉容吹的枕边风,要举全家之力去保萧家,要举全府之力去支持太子。
这个局面,绝对不能发生。
王爷再次狠狠地瞪了萧婉容一眼,然后拍着桌子骂道“萧婉容,你可知罪?”
毕竟是久居高位的王爷,便是脑满肠肥也都自有一种威势。这一巴掌拍下来,吓得锦书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萧婉容却没如王爷所料那样起身跪下,她慢条斯理的将嘴里的瓜子嚼碎吐下,还喝了一口茶漱嘴,然后才懵懂的看着王爷的眼睛问“知什么罪?父王是准备给儿媳定罪了吗?既然早就没打算让儿媳说话,那直接绑了我打死算了,装什么公平公正。”
“怎么和你父王说话的?”老太妃警告的看了萧婉容一眼,提醒萧婉容现在激怒王爷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萧婉容却依旧一脸的不以为然,她转头看向老太妃,歪着头懵懂的问“婉容好好和父王说话他就也会对婉容公正了吗?既然都打定了主意要收拾婉容,那我何必还低声下气的去证明去求饶?”
没等老太妃说话,萧婉容又看定了王爷“王爷要打压婉容那就是抬抬手指头的事情,可王爷您要打压侯府嫡小姐,只怕还得要个铁证如山!”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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