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刚堆到一半,那群小屁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开始对半成品的雪人进行暴力破坏,一帮小孩连蹦带踹,兴奋的吱哇乱叫,场面惨不忍睹。
瞧见这一幕,陈朔强迫症都要犯了,虽然对这帮小屁孩能堆出什么样的雪人没报太大期望,但好歹也想着看一眼,结果白白等了大半天。
特么,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看堆雪人看得难受,陈朔也没有再逛下去的打算,拉着她打道回府,进门之后刚把外衣脱下来,就是一阵语音通话。
白小柒拿起手机看看,安雅在喊她打游戏。
“那我们打排位还是打匹配?”
“打匹配吧,现在小学生放寒假,咱们可以打3v3,把你男朋友也叫上,咱们刚好三个人,不用担心匹配到小学生队友。”
“我不玩,小学生游戏,没意思。”陈朔回来就往沙发上一趴,听到这话直接拒绝。
白小柒瞅瞅他,又看看手机屏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俩人一口一个小学生,她总觉得是在点自己。
“我也不玩了。”她对着屏幕那头的安雅说道。
“为啥啊?就因为你男朋友不玩?”
“不”白小柒想说不是,转念一想又改口道“对,就是因为他不玩。”
“他咋这么坑,今晚上别让他上床。”
“嗯,不让,让他今晚睡地上。”
电话挂断,白小柒放下手机,一转头这才发现陈朔正扭头盯着自己。
“你看什么?”
“你说呢?”陈朔的表情就很费解,“我就是不想和你们一起玩游戏,至于让我睡地上吗?”
“那你睡吗?”
“废话,我当然不睡。”
“那不就好了啊。”
白小柒感觉这家伙有点傻,腿长在他身上,自己又管不了他。
就算真的让他睡地上,自己半夜肯定也会偷偷把他弄到床上不对,这家伙自己就会跑上来。
她伸手把陈朔往沙发里面推推,然后坐上去,从茶几下面抽出数学课本,准备上网课。
小学生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白小柒很不服气,她要赶紧将小学数学毕业,摘掉这顶帽子,进化成中学生。
打个游戏大家都在骂小学生,中学生就不会挨骂。
陈朔有点震惊的看着她,不知道这丫头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再一次破天荒的主动学习。
“如果你每天都能像这样主动学习,我肯定会更喜欢你。”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比现在还喜欢一百倍的那种喜欢。”
“嘁,我才不稀罕。”
白小柒皱皱鼻子嘁一声,把课本摊开,跟着网课老师上了会儿课,忽然装作不经意的询问道“一百倍是多少?”
“你知道舔狗吗?”
“变态!”
听到舔这个字,白小柒就跟条件反射一样,小脸倏地就红了起来,这家伙绝对是个大变态。
“?”
陈朔瞅瞅她突然变红的小脸,憋了一阵才挠挠头说道“我觉得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说的舔狗不是你以为的那个”
白小柒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你闭嘴,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那你说的是哪个?”
“是变态的那个。”
春节逐渐临近,腊月二十九,陈朔拿着买来的红纸用毛笔准备写一幅春联,但下笔时又有些踌躇,不知道今年写什么。
去年写的是春满乾坤福满门,人增岁月喵增寿,人喵共旺。
陈朔觉得寓意很好,在门口贴了一年。
但今年
琢磨一会儿,他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就是十八个大字。
蛮不讲理小阿喵。
好吃懒做长不高。
还爱咬人。
旁边的白小柒看到这幅对联,刚刚还满是期待的神色瞬间消散,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小拳头不自觉攥紧。
她发誓,如果这家伙敢把这幅春联贴在外面,自己一定会揍他,很残忍的那种。
“好像不行,这个不能贴外面,丢人不说,这玩意儿也压根就不是春联。”
陈朔用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白小柒将攥紧的拳头松开一点,但很快又再次捏紧。
“还是贴卧室门口吧,写都写了,扔了怪可惜的。”
说着话,陈朔找来胶带把对联贴到卧室门口,又伸长胳膊把横批也贴上去。
退后两步看看,不偏不倚,端端正正,很棒。
“你觉得怎么卧槽!”他转身询问,话说一半就眼前一黑,嘴里也下意识蹦出一句国粹。
白小柒冲过去就是一个头槌,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的撞上他的胸口。
小阿喵不讲武德,竟然搞偷袭。
靠在门框上揉着胸口缓了半天,陈朔才觉得终于缓过劲儿来,想说话却先是两声咳嗽,“咳咳,你下回撞我之前能不能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不能。”
虽然那副春联还是不太顺眼,但看在刚刚撞了他一下的份上,白小柒决定不跟他计较,反正这家伙一向很狗。
“不能就不能。”
陈朔走回去拿起毛笔准备开始写贴在外面的春联,这次他学乖了,没敢再作妖,生怕那丫头再给自己来一下。
明明是只小猫咪,但整天不是学狗咬人,就是学小牛犊子撞人。
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品种的猫猫。
心里吐槽着,陈朔提着笔写了副挺正经的春联。
一帆风顺年年好。
万事如意步步高。
吉星高照。
虽然有点俗,还有点土,但起码不用挨白小柒的猫猫头槌。
两人出门一起把春联换上,旧春联也没扔,白小柒觉得这个很有纪念意义,想留着做收藏,毕竟贴了一年,都是有感情的。
陈朔记得好像有什么讲究,撕下来的旧春联貌似不能留,得用火烧掉,预示着将去年所有的霉运和不好的事情一把火烧光。
但瞅着她用纸巾把那副换下来的旧春联擦得干干净净,又整整齐齐的叠起来收好,还是没有说出口。
都是封建迷信,再说两人去年也没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朔走到卧室门口,拿出手机比照一番,寻找合适的站位和角度,直到能把对联也拍进去,这才朝她招手,“来,咱们在这儿拍张照。”
“为什么不去门口拍?”
“外面的那副春联千篇一律,没意思,快过来。”
白小柒尽管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整整身上的高领毛衣,穿着棉拖站在他身边,将陈朔的胳膊抱在怀里。
卡察一声,两个人的画面定格。
末了陈朔翻出去年的照片进行比对,“看,去年你就傻了吧唧的笑,今年笑的更傻。”
“你的寸头才傻!”
白小柒踮起脚就开始在他的脑袋上摸来摸去,自从头发变短之后,这丫头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头当球盘,陈朔感觉包浆都快被她盘出来了。
但是又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说了她还不听,盘吧。
反正头发正在一点点变长,她最多还能再盘一个多月。
下午,白小柒出门给自己的小伙伴安雅践行,听说她今年回家要相亲。
相亲这种事本能的就让人产生抗拒,总觉得好像靠自己找不到对象,所以只能麻烦家里人帮忙似的。
对于这事儿,虽然父母一直再催,但安雅还是凭一己之力从腊月初拖到现在,当然,再往下拖会很困难,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再拖就到大年三十了,除非不回家过年。
“等我年后回来给你汇报战况,到时候让你找个乐子。”
尽管心里不情愿,但安雅脸上却云澹风轻,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相亲的时候就可着劲儿的摆烂,能搞多砸就搞多砸。
听说这次家里安排了四个,说是其中有一位是个什么公务员,还是个中级干部。
那不得中年秃顶油腻大叔?
心里想着,安雅把行李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挥手向白小柒告了个别,又随便聊了几句,然后便坐上了回家的出租。
临近傍晚外面飘起了雪花,白小柒用钥匙打开门进屋,客厅没人,往前走走,就看到陈朔正在阳台,肩上搭着几件刚收下来的衣服,但手里却拿着自己的内衣在那比划,两只手拽着肩带,将内衣拉在胸前一抻一抻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她突然凑过来,陈朔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内衣藏到身后,脸上写满了心虚。
“”
白小柒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又看看陈朔手里的内衣,嘴唇嗫嚅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厨房那边,把怀里抱着的两大罐不明液体放到橱柜上。
“不是,你听我解释。”
陈朔把怀里的衣服统统扔到沙发上,然后快步追过去,“我就是闲的没事,想看看这个弹性有多强,真的,你相信我啊,我并不是想穿。”
“”白小柒没出声,把罐子的盖打开凑上去闻闻,不想和这个家伙讨论内衣的事情。
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拿自己的内衣玩,幼稚,下流。
“”
陈朔无力的垂下手,感觉女装癖的帽子好像突然被被扣到了头上。
但是这个他真没有啊。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这下好了,女装癖这个标签很可能被贴在了身上,想解释都没法解释。
就算解释也很难让人相信,因为他的动机有些呃,怎么说呢
人这种生物特别奇怪,有时候脑袋里突然就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然后再付诸行动。
陈朔那会儿正收着衣服,脑海里忽然响起一句‘我抽出她裤衩里的猴皮筋,做成弹弓打你们家玻璃。’
但晾晒的衣服里没有小裤,他寻思着就用内衣试试弹性,想看看有没有弹弓那个力道,可谁知道小阿喵突然就冒了出来。
真特么
正想着,一股混合着浓郁果香的酒味忽的涌入鼻腔,陈朔抽动鼻子,这时才注意到那两个放在橱柜上的透明大罐子。
隔着玻璃的瓶身,能看到两个罐子里都装着满满当当的液体,呈现出琥珀色,一个颜色深一些,另一个颜色稍浅,每一罐里面都泡着好多果子。
不需要用眼睛辨认,闻着味都能闻出来,因为有着浓浓的果香,一个是青梅,一个是荔枝。
“哪来的荔枝酒和梅子酒?”
“雅雅给的,她说她酿了一年多,总共弄了四罐,然后分给我两罐。”
陈朔闻言转身就从厨房出去,准备去拿自己的杯子,果酒这东西他还没喝过,酿了一年多味道肯定很独特,今天必须得尝一口。
但等他拿着杯子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白小柒已经把盖重新盖上了,“你盖它干嘛,我还想喝一杯尝尝,快打开。”
“不行,现在还不能给你喝,这个果酒可以帮助睡眠,一喝你就睡着了,等晚上睡觉前再给你喝,但是只能给你喝这么多。”
白小柒用两根手指拉出间距,想了想又缩小了一点,“这么多。”
“抠抠搜搜的。”
吃过晚饭,陈朔早早的洗过澡,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等着白小柒洗完澡出来给自己倒那个果酒,他倒是想自己倒,但那小丫头片子还拿笔做了个记号。
就跟怕自己偷喝似的。
不过她越是这么看得严,越是让人抓心挠肝的,就特别好奇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味道,感觉要流口水了。
“你擦一下。”白小柒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给他递过去一张纸巾。
陈朔没伸手接,流口水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怎么可能会流。
“快去吧,我等着呢。”
“我知道。”
白小柒歪着脑袋用毛巾托着头发,使劲搓搓,尽量将上面的水分擦干,然后才拿着两人的杯子去倒果酒。
等她出来,陈朔接过自己的杯子往里面瞅瞅,也就半杯的量,又看一眼她的杯子,满满当当,好悬差点没溢出来,他登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你满满的,我就这么点?”
“因为你酒喝多了就会忘记事情。”白小柒理直气壮,
“那你就不会忘?”
“我又没喝过酒,我怎么知道。”白小柒瞅瞅杯子里的果酒,又抽动着小鼻子闻闻。
“别闻了,来,干杯。”
陈朔懒得和她计较,端起杯子和她碰一下,然后抿了一小口。
咂摸咂摸嘴,跟饮料似的,刚一入口就是浓浓的荔枝味,甜甜的还挺好喝,等酒下肚之后才反上来一阵悠长的酒香。
白小柒仰脖就灌了一大口,虽然基本都是甜甜的荔枝味,但还是掺杂着澹澹的辛辣,有些灼烧的感觉涌入口腔,她不觉皱起小眉头,但很快就又舒展开来,睁大眼睛看着杯子里的酒水。
这个东西好神奇,喝完之后全身上下都变得暖洋洋的。
再喝一口。
“你慢点喝,酒要一点点的品,别两三口让你炫完了。”陈朔对她牛嚼牡丹的方式表示嫌弃。
“喝完了再倒。”
“那我喝完”
“你只有这一杯。”
“特么”
这哪是欺人太甚,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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