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糟糕的身体,让他的仕途几乎一眼望到了头。
这样的人不送来城内,难道让身体康健的将领来吗?
顾若瑶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面前的将领想了如此之多。
她淡淡道,“大人是不是觉得今年特别难熬,如果不及时医治,想必再过一两年,您就只能瘫在床上了。”
“你,你胡说!”进来兵卫自然是牛校尉的亲近之人,又哪里不知晓牛校尉的身体状况,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惶惶不安。
他指着顾若瑶,恨不得马上把这姑娘扔出去。
牛校尉反而冷静了下来,甚至又心情开起了玩笑,“顾小姐说这些,难道是想要请名医给我治腿不成?”若是这么简单就能治好,他何至于耽误到现在。
果然,他看到面前的女孩子摇摇头,“名医治不好您的腿。”
牛校尉一听果然--却也再没有心情和顾若瑶计较,便道,“你走吧,你的事”
“您的腿名医治不好,但是我可以。”顾若瑶淡淡打断牛校尉的话。
“你说什么?”莫不是他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您的腿名医治不好,但是我可以。”顾若瑶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牛校尉掏掏耳朵。
别以为长的美就可以胡言乱语啊,他也是有脾气的!
“您如果不信,自可以试试。”
“怎么试?”牛校尉好像听到了自己如此问。
顾若瑶往后看了香草一眼。
香草忙打开手里的药箱,拿出一套金针。
“大人还请上坐。”顾若瑶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牛校尉愣愣的坐了下来。
两个兵卫在顾若瑶的指示下,将牛校尉的裤子卷了起来,露出膝盖的位置。
不多一会,牛校尉的两个膝盖便各插了几根金针。
不过半刻,顾若瑶便收了针。
“这就好了?”一个兵卫愣愣道。
另外一个兵卫仔细看了牛校尉一眼,这么太快了吧!
“大人可以起来试试。”顾若瑶收好针,退了两步。
牛校尉也愣愣的。
虽说小娘子施针的时候并不痛,只是感觉膝盖处酸酸麻麻的,但是--真的这就好了?
他停了顾若瑶的话站了起来,又是这往前走了两步。
“大人,您觉得怎么样?”两个兵卫看起来,似乎比牛校尉还紧张。
“没感觉。”牛校尉喃喃道。
“没感觉?”两个兵卫确认了一遍。
牛校尉点点头。
“你这小娘子不行啊,怎么能骗人呢?!”一个兵卫不愿意了,腾的站了起来,气愤的指责顾若瑶。
这不是戏耍他们家大人嘛!
“啪!”牛校尉一巴掌拍在了兵卫的头上。
“大人”兵卫委屈道。
牛校尉却并不再搭理他,转而朝顾若瑶露出了一个几乎谄媚的笑脸,“顾小姐您,您当真会医术呀。”
牛校尉心头狂喜。
忍不住再次来回走了几次,原来每次膝盖处一到这时辰便酸涩难忍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虽说不是太明显,可是顾小姐明明只是用针扎了几下而已呀。
多扎几次是不是就完全能好了?
这可是往日遍寻名医也不曾达到的效果啊!
顾小姐当真有真本事!
“呃,这个--顾小姐,您看我这腿,当真能治好?”牛校尉连敬语都用上了。
“您的病症还不算太严重,这般连续施针半月左右便可大好了。”顾若瑶并没有卖关子。
“好,好,好啊!”牛校尉忍不住抚掌,恨不得当下便喝几碗烧酒,这才能疏解他这段时日所受的憋屈啊。
两个兵卫没想到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娘子,当真可以治自家大人的腿寒之症。
“大人您看”顾若瑶的视线落在了桌子的账本上。
“哈哈哈顾小姐您放心,这等趁机发国难财的蛀虫,我等怎可让他继续逍遥下去。”牛校尉满脸正气,“来人啊。”
“卑职在。”两个兵卫瞬间站直了身体,拱手道。
“去查查具体怎么回事,若是当真如顾小姐所说,该抓的抓,先找出药材再说!”虽说顾小姐既然敢拿着这账册而来,这账册所写便不应该是假的,但总要查证后方可抓人才是。
两人兵卫应下,自退了下去。
虽说他家大人不过是一校尉而已,可如今大人接过城内的驻防,自然是比让日更有话语权一些。
这个时候就算带走一县之主也无人敢说什么的。
两个兵卫一退下,牛校尉便亲自搬来了两把椅子,“顾小姐,您坐,您坐。”不客气不行啊,这可是能治好自己腿寒之症的神医呢。
什么?哪有这么年轻的神医?
年轻算什么啊,没看到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也不能治好他的病嘛!
可见医书好不好,可不是以年龄来论的!
面对神医,身段放的再低也是应该的啊!
顾若瑶却并没有多留的打算。
她摇摇头道,“大人客气了,只是出来已久,不便多留。”
牛校尉下意识的看了看漏斗。
啊!果然不早了。
牛校尉恍然,恭恭敬敬的把人亲自一路送出了营帐。
两个守门的兵卫眼珠都要瞪出来。
从来没见自家大人对人如此客气过!
几人在马车前站定。
“呃,顾小姐明日,什么时候上门方便呢,我让人去接您。”不问清楚不行啊,万一顾小姐忘记了怎么办!
这个险绝对不能冒。
“接就不必了,”顾若瑶婉拒,“不若就每天的这个时辰吧。”
“好,好好。”牛校尉其实觉得什么时辰都可以,他都没有意见。
“那便告辞了。”顾若瑶屈膝福了福,转身带着香草上了马车。
牛校尉依旧站在原处目送神医的马车渐行渐远。
“小姐,那位大人还没走呢。”香草悄悄挑起马车的帘子往后看了一眼。
顾若瑶闭上眼,淡淡“嗯”了一声。
世事弄人,她没想到重活一世,对她帮助最大的,竟然是前世无聊之时,落雁山上普宁寺里借去的医书。
外祖家的医书虽说不少,却很多不过是寻常病症的医书,真正让她受益匪浅的,便是普宁寺的那些。
就是不知道这一辈子,是不是还有还有机会把余下的医书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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