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探队的核心成员都是工能委千里迢迢地把他们从四川招募来,一路测试打井来到诗里亚,可以说是元老院培养起来的第一批石油工人,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看着两人喝下含有奎宁的药水,吴庭伟和黄璐唏嘘不己:为了开采石油就要面对疟疾的风险,但要要战胜疟疾又得靠石油为基础的有机化工工业,元老院在这个世界的进步和提升真是一件布满荆棘的艰辛之路。
奎宁是元老院在新时空制药领域的第一个重大胜利,但是实话说,目前他们的硫酸奎宁依然没有摆脱对天然植物的依赖,而不是走得更高效的化学合成路线。
天然的奎宁,不论如何进行提纯和加工,都不如化学合成的其他喹啉类衍生物如氯喹伯氯喹有效。疗效相对较差,但这是元老院手里最有效的抗疟药物了。经过这些年的消耗,他们原本从旧时空带来的抗疟药物也基本消耗完了,在有机化工没有成型之前,只能让金鸡纳树来担起这项工作了。
奎宁并不能根治两人感染上的良性疟,但是能有效的抑制疟疾症状。同时还有预防作用,这次疟疾传播只开了一个头便被抑制住了。
澳洲人有治疗疟疾的“神药”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附近来了不少人求购,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原因自然是这种药物非常稀少。
农委会的热带植物研究所在海南南部的各县山区都开辟了金鸡纳树的种植园,同时也通过海商,从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手里批量订购南美的金鸡纳树皮。用以生产这种珍贵的药物。并且也开始通过荷兰人在南洋诸岛的合适适宜地点开始种植。
无论是外购的还是自己种植,奎宁的产量还是相当低的,只能勉强支持目前元老院在南洋和台湾地区的拓殖行动所需。要外销还是力有未逮。所以奎宁制剂目前属于“销售管制药物”,都要凭专门的处方单才能销售。像勘探队这种情况,更是只有元老才有权宣布动用。
虽然疟病带来的紧张气氛还没过去,但有药到病除的神药作保障,钻井和营地建设工作仍在进行。
林老五因为鞭伤休息了几天,一个窝棚的人都嫌弃他,倒还是当初他企图“侵犯”的陶李六看在当初在一条船上的情谊还帮着他打饭倒水。让林老五惭愧万分。
伤好得利索些了,他自然不能躺在窝棚里白吃饭--元老院可没有这么仁慈。虽说暂时不能干重活,便在营地里帮忙干些杂活。
林老五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还是会不时会偷瞄向咸水妹住的棚子。现在是白天,工人们都在工地上工,咸水妹们大多在窝棚里休息以应对入夜后的生意,偶尔有披着一副出来解手的就成了林老五关注的焦点。
他看到从窝棚里出来个咸水妹,端着只木盆出来洗衣服。南洋天气澳热,又无礼教大防,衣着大多简单随意。这咸水妹身上只用一块艳丽的印度棉布包裹着。香肩外露、黝黑的大腿和手臂在太阳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瞬间便让林老五起了生理变化。
女人赤着脚来到沙滩一处角落里,就着一条溪水旁洗衣。随手将洗好的海棉和衣物摊放在岩石上晾晒。
林老五悄悄地跟了过去,偷窥着女人。浑然不觉自己嘴角已挂起了一串哈喇子……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偷窥到自己,咸水妹转过头来把看的起劲的林老五抓个正着。
林老五毕竟是积年的老海贼,早不知腼腆为何物,立刻恬着脸搭讪道:“妹子,洗衣服?”
他不知道咸水妹是哪里人,不过南洋这里的华人以广府、客家和闽南最多,就算是本地土人,也能说几句。这三种话他都能简单沟通。便先用广府话问道。
这咸水妹却并不答话,只是盯着他的脸上仔细端详,忽然这咸水妹悄悄地向他招了招手!
林老五这下可乐开花。他知道,咸水妹有领家管束着,“做生意”的钱也都是领家拿得,平日里是不许她们私下“做生意”的。大白天的,领家正在睡觉,妹子突然招手要他过去,莫非是想悄悄地“做私生意”?
林老五觉得机会难得,妹子做“私生意”要价一般都不高,自己手里最近也积攒了几个小钱下来,都是自己给劳工们“代班”得来的。
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关注他便大着胆子地朝咸水妹那边摸过去。刚到她身畔,还未开口,咸水妹就先人一步地拉着林老五的手,示意他往树林里钻。
林老五心中暗喜,待到钻到树丛之中,刚想行那苟且之事。咸水妹却用一种语调奇怪的闽南话问道:“大哥,你平日里是不是经常去大船上面?”
林老五本就欲火中烧又时间紧迫生怕被人发现,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颇不耐烦:“是!是!是!妹子你快让哥泻泻火……”急不可待地便要动手。
咸水妹却将身子躲过,含笑挡住了林老五的咸猪手,说道:“哥你别急嘛,你可有银子呢?我们做这行也不容易啊,若是没钱回去要挨打……”
“哥有钱!”林老五说着便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没想到这咸水妹一见却面露鄙夷之色,道:“哥哥,您这几个钱,还是留着自己买番薯吃,妹妹可不短你这几个番薯。”
林老五知道她嫌钱少,央求着说道:“好妹子,哥在家里有几十两的媳妇本呢,可这钱现在不在身边啊。你看先给哥欠着行不,等我能离开这里了我双倍给你,不!我要把你从老妈子那赎出来!如何?”
“咯咯咯,大哥你这嘴可真比山里的雀儿还会说话呢,可你这空话可哄不下树上的雀哟……”
咸水妹的这一番话瞬间就让林老五泄了气,没了白花花的银两,这些咸水妹可不是靠几句甜言密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也不一定要钱……”妹子神秘地一笑,接着说道,“我有几件事想问你,你若是答得好了妹子不收你钱也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嘻嘻……”
“妹子问便是!”林老五又重燃起了希望,“你想知道什么哥都告诉你!”
“前几天你们那是不是有个人得了摆子病啊?”
“有啊,就是那个天天说格老子的打井的。”
“我看他那样子就没几天活头了昨天又看他在那里打井呢?”
一说起这件事林老五就得意起来,“是澳洲人治好他的,澳洲人给那力工喂了几碗药水就好啦!”
“真有这种药?!!”
“这还有假?!这几天都是我那兄弟在服待他,两只眼睛看得可清楚了,他都给我说了,澳洲人有治摆子病的神药呢。对了,现在我们每天都要喝那药水,味道苦苦的。我那兄弟说了,这药水喝了不仅能治打摆子,还能预防--就是不会得上打摆子病了。”
“这般神奇?”咸水妹沉吟片刻,道,“那……你要是能帮我搞到这个药的话,我就陪你个十天半月,不要你钱。”
“当真??”林老五喜出望外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咸水妹笑道,“也罢,你既答应我去搞药,我也不能让你白欢喜一场。且给哥哥”
虽说只是,也让许久未尝肉味的林老五回味无穷。想到妹子可以不要钱陪他十天半月,一回到窝棚他就开始盘算如何偷到澳洲人的神药了。
药倒是不算稀罕,营地里每天都有配发。只要是劳工,每日早饭后就会有卫生员拿着大桶过来,每人一碗看着你喝下去,味道有些苦,倒也不算难喝。
问题是这大桶的药水没法偷,就算偷到了手也不好运。不过林老五知道,药汤必然是用草药饮片熬煮出来的,只能能找到饮片偷起来就容易多了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打摆子这病可不得了。染上的人虽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痛苦万状,是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得了病都没法治。若是能得到澳洲人的神药的饮片,找个中医辨识,岂不是就得了一张打摆子的“验方”?自己有了这张验方,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妻妾成群……一个区区的咸水妹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瞬间,林老五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俘虏,也忘记了屁股上的伤疤,更忘记了家乡还在等他赎身做夫妻的“艇妹”,仿佛自己已经是个“神医”,金银满屋,三妻四妾,七子八婿……
他“嘿嘿”的傻笑了几声,兴奋地重重地往铺上一坐。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林老五不由得哎呀一声跳了起来。这才想到这药还没到手呢!
怎么去弄药呢?据他的观察,卫生员每天都去船上取药,然后再到卫生所的窝棚里去调配。这药物应该是在船上。
船上,他一时半会去不了,那里现在除了澳洲人的大头目之外,只有水手和极少数“假髡”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