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传来账目翻页的声响,也不时传来几人低声的交谈。
郑齐在一旁瞧着,真是觉着,要是朝堂之上的那些个朝臣们也能这般让吴皇顺心,那该有多好。
如今宫宴圆满结束,贺潮风甚至没让人留下一个话柄。
能将此事操办得如此顺当,吴皇自然也是嘉奖一番。
而后,便是只留下贺潮风在宫中,白莫风和张科峰便很快退下。
张科峰第一次得到赏赐之物能写下一本小册子,即使这本册子甚小,甚薄;但那也足以让他忘却了前半生的诸多不快,甚至是忘却今日早晨的不快。
至少,在白莫风看来,眼前的张科峰看着赏赐就是这般眼中冒光的模样。
“你当真就见了金银走不动道?”
白莫风声音冷冷,十足十的让张科峰感受到寒冬的威力。
张科峰老神在在,“从前吃了不少的苦,这也不是不义之财,下官见着了,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见着张科峰这般的直白,白莫风一时间也没了话说。
只是到了宫门前,踏上马车之时,两人竟然同时的往深宫看去。
白莫风扫过一眼后,便眉眼往下转过,瞧着是思量了什么。
张科峰眼神则像是绕过了一众遮挡,精确无误的找寻到了御书房的位置,定定的看了两眼,随即淡然的收了神色。
御书房。
吴皇与贺潮风只品茶闲聊,询问两句昨日的果酒自何处来。
尚听着说是江予月写的酿造之法,便愈加的和颜悦色,直接便让郑齐派人去取些回来。
“既是月儿的商铺,朕喝着也十分悦心,便让月儿每年尾,着人给宫里送上一些。”吴皇乐得一口饮了杯中茶水,“朕也不会让月儿亏损了去。”
贺潮风同样是饮尽了杯中的茶水,而后自顾的笑出声来。
“若是月儿知道自己的果酒进了宫里,还每年有银两赚,怕是要乐上好些时日。”
且不说这是多大的一笔收入,就是拿这等招牌出去叫卖,也能多赚不少的银子。
此刻的贺潮风,俨然已经是开始帮自家夫人盘算着,她这日后就算是足不出户,再不做别的生意,也能日进斗金。
吴皇见状,同样是朗朗大笑。
此刻的吴皇不免再一次的感叹自己挑人的眼光,给汐云找回个月儿,真是件极好的事。
贺潮风唇边浅浅的扬着,“儿臣先替月儿谢过父皇。”
御书房中浅浅萦绕着柔声的笑意,对于吴皇来说,也是难得的松快。
这时,殿外两个送白莫风两人出宫的太监回来,俯身禀报。
“两位大人瞧着没什么怪异之处,就是白大人出了御书房后,便将册子收到怀中,张大人却是接连的看了好几遍,一直到宫外。”
小太监说完便退出身去。
贺潮风和吴皇这时才像是进入了正题,郑齐见状,也俯身退了出去。
“昨日他二人在太子府上,可是真的喝醉了酒?”
对于朝堂中,为数不多的有真才实干的人,吴皇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两人的底细,这叫帝王如何安心。
“不知。”贺潮风干脆利落的说道“不管醉不醉,他们如今都会帮衬儿臣这一回。”
吴皇将手搭在椅背,扳指叩出轻微的响声。
“可有把握?”
贺潮风神色沉沉,却是很肯定的说道“这件事上,儿臣有把握。”
白莫风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尚且有避退之意。
可对于江予月的事,然则是有几分上心的,即使贺潮风也不知其中深意,却是知道白莫风尚且不会伤了江予月。
再说张科峰,既然是与陈宇德有关的人,眼下也不会伤了月儿。
“只是儿臣不知,这两人如今,有何关系。”
众所周知,白莫风是天机老人的徒弟,这也是吴皇不甚重用白莫风,且对白莫风有怀疑的地方。
贺潮风坦然的道“儿臣近来知晓,陈宇德要想从天机谷探听消息,尚且是要以物换物。”
就连陈宇德这样的,能在大吴皇宫来去自如的人,尚且接触不到天机老人。
那么白莫风,当真只是碰巧与天机老人结缘?
“怎的又扯到了陈宇德?”吴皇听到陈宇德的名字,神色有着怒意,显然是回想到了很多不悦的记忆。
“因为儿臣怀疑张科峰啊,与陈宇德有关。”贺潮风沉声说道。
白莫风与天机老人、张科峰与陈宇德、陈宇德与天机谷。
贺潮风只说到这,吴皇便已经开始多加思量。
甚至于,吴皇此刻在心中,俨然把如今在朝中还不甚有作为的张科峰,提到了与白莫风同等的位置。
这两人,如今俨然都是吴皇需要好生探查的对象。
毕竟天机谷的秘密……对于吴皇来说,实在太过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