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还未回府,皇宫里的消息便已经传来。
江予月还是不能起身,此刻正静卧在床榻上听着喜鹊的回禀。
听闻贺潮华被罢免在府中,江予月凝神思量。
这两日根本便没有和贺潮华有关的传闻,父皇怎么会这么快的就有了处置的结果。
殿下才去慎刑司中,继而贺潮华和一众朝臣也被传唤了进去,如今就是贺潮华被罢免在府上。
这事态进展的如此之快,定有蹊跷。
江予月才理好的心绪顷刻间又如同一团乱麻。
调整好了思绪,江予月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吩咐下去。
“即使二皇子被罢黜,也要着重盯着二皇子府,特别是二皇子妃。”
“是。”
喜鹊没有过问为何要着重盯着二皇子妃,总之娘娘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殿下的事情只要是你知晓的,不要瞒着本宫。”
“是…”
“每隔一个时辰,便传信告诉殿下,本宫和孩子的情况,莫要让殿下为府上分心。”
“奴婢记下了。”
喜鹊看着太子妃娘娘不疾不徐的模样,心里格外的敬佩。
这种时候还能将事情想得如此周到,既关乎了京城中的事情,也能惦记着府中,惦记着殿下。
等了片刻,江予月点点头,挥手让喜鹊可以去办事。
守在一旁的花苑,等着喜鹊出门后,便瞬间将桌上的乳鸽汤端到江予月身前。
她总是时刻谨记嬷嬷们的叮嘱,也不管门外的事,一心想着给江予月养好身子。
“哇!”的一声,骤然把迷糊进食的江予月拉回现实。
嬷嬷将团子抱起,半跪在床榻边上,“娘娘,您吃饱了就该到小世子了。”
团子被裹在红色襁褓中,襁褓上绣着一只金黄麒麟,圆圆的一个,将麒麟也给撑得生动了起来。
江予月见嬷嬷脸上平和的神色,再瞧见花苑比襁褓还红的脸,心里郁郁消了大半。
被娘亲抱在怀中的团子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立时止住了哭声。
“参见殿下。”“参见殿下!”
随着清影和清宁的声响,房门处被人从外面推开。
等贺潮风走进,一众人便都到屏风后边去。
江予月正哄好了团子,抬眼一看,眼神却有些愣住,“殿下……”
贺潮风抬手抚了一下额间伤口,不过是流血的时候看着渗人,此刻被清理过后只剩一道浅浅的印记。
可就是这样,还是被月儿发现。
“没事。”
对于贺潮风轻描淡写的话,江予月拧起秀丽的眉。
贺潮风见状,俯下身来,让床榻上的人能看个清楚。
江予月知道贺潮风身上是有许多的伤的,不然,这战神的名号,从何而来。
可她从没想过贺潮风身上会有磕头留下的伤。
“父皇是因为殿下这般,所以给贺潮华治罪?”
江予月声音中有些寒意,若真是这般,她宁愿自己想法子对付贺潮华,也不愿殿下受了这样的委屈。
贺潮风已经快要半个身子趴在床榻上,闻声轻笑,“这番倒是本宫反应过激了。”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反应,让父皇坚定了一些东西。
江予月抬手抚上,闻见了淡淡药膏味后,竟觉有些心伤。
从此前的半分不让,到如今的为了自己甘愿妥协。
江予月想到殿下甘愿像父皇示弱的模样,深知那对于殿下来说,是多么的为难。
这个男人心疼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心疼他。
团子因为江予月的动作,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息,一时间竟放声大哭起来。
屏风后的嬷嬷和白芷几人往这边瞧,看见殿下和娘娘在安慰小世子,便忍着没动身。
贺潮风抬手轻轻的抚着,好一会也没有效果,正抬眼看向江予月,却见江予月此刻也是眼中红润,眼角盈着浅浅的泪。
“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坐上床榻的贺潮风半拥着怀中的两个,轻柔的拍抚这江予月的后背。
此刻真是恨不能将人揉进身体里,再不叫她疼了才好。
“疼。”江予月微侧了身,让团子找到了他熟悉的位置,不一会怀中的团子便没了哭声。
贺潮风知道此时唤清宁进来也是无用,顺着江予月的后背一路往下游走,轻声问着是哪里疼。
江予月声音沉闷,等贺潮风耐着性子问过第二遍后,才悠悠开口道,“臣妾不是身子疼,是心疼。”
手掌在肩头顿住,贺潮风脸上急切。
“殿下心疼臣妾和团子,臣妾就不能也心疼殿下么。”
江予月在贺潮风脸上游移过后,仍旧是看向了那道伤口。
贺潮风一时间,竟觉得本没有一点痛意的伤口,此刻正有着一股灼烧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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