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宝琴,没有出声让人搀扶起她的意思,转而朝着院外走去。
她还以为人人都是会往上爬的,没曾想,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如今竟还要奋不顾身的滚回去。
宝琴既还是要回到那样黑暗的日子里,江予月也救不了她了。
“看好院子,若是这院子里出了人命,本宫唯你们是问。”
只这一句,江予月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走过转角之后,清影悄然的脱离了众人身侧,转而趴到了董芙婉院子之上,锐利的眼神盯住两人神情。
院中。
见太子妃离开了院落,侍卫们也尽数的退了出去,仍旧只守在院外。
宝琴还跪在地上,脸上布满泪痕。
董芙婉上前,捏住她的下颚,见四周都没人,才凑近了宝琴的耳旁,低声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前几日,从太子妃院子里逃出去的那个男人,认出来!”
清影费劲的眯着眼,却只看见董芙婉的嘴张合几下。
等她想要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却被董芙婉的衣袖遮住了嘴,再看不见什么。
“我…我不行!”
宝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两手揪住衣襟。
原来,董芙婉一直那身契要挟她,让她给自己透露消息。
若是有用,那么便将她的身契还给她。
得到董芙婉的命令之后,宝琴本是要找江予月说出实话,可她又怕太子妃仍旧是顾及不上自己,仍旧是像现在这样将她安排在太子府的角落里。
虽然她如今算是安全,可府中一众人怜悯的眼神,总让她半夜惊醒。
她那日本打定了心思,要去与太子妃说出这件事。
可正巧,那日她便看见一个蒙着面巾的男人从太子妃院子里逃出府去。
宝琴很确定那男人是逃,因为她从未在太子妃的院子周围见过那个男人,那男人见到有人之时,也是连连躲避。
她惊恐之中,将这件事告诉了董芙婉,以为这样的大事能换回自己身契。
如今,也得到了董芙婉三个月的承诺。
她已经对不起出手救了自己的太子妃,只能祈求三个月后,能拿了身契远走,再也不出现在人前。
这太子府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
回到院中的江予月抖了抖肩,坐在椅子上让白芷按了好一会才回过劲来。
白玉珍瞧见了太子内院的事颇有不适,可一想到自己的姐妹被这样的人恶心,又气不打一出来。
“明明是男人娶回来的祸,为何这灾要落到女人头上!”
玉儿惊讶的瞪大的眼,“这话是能这么说的么。”
向来顾及人伦纲常的玉儿显然是被这番话吓着,看看左右的两人,一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格格不入。
“怎么不能。”江予月抬手锤着自己的肩膀,“玉珍能有如此见解,也不枉本宫一见如故。”
见江予月也如此说,玉儿在心里默默的感叹,自己什么时候能跟得上这两人的见解。
不过这话,也就是在这院中说说。
三人对视笑笑,眼中的无奈化作了赚钱的动力。
白玉珍这几日将自己关在府上,却并没有封闭耳识,装铺子,雇跑趟,准备开业之事都已经提上了日程。
再过两日,择个好天时,算个好日子,便能挂牌开业。
姐妹三人将此事好好的谋划的一番,定下了最终的方案。
接下来,只需收取想要入股的内宅女眷的份例,按上手印,他们便算是绑在一条船上了。
收取朝臣女眷的份例这件事,仍旧是由玉珍去办,且这桩生意,只能是后院中的女子入股,与朝堂上的官员无关。
然而,即使说出了无关,朝臣们只要是有内眷入股的,又哪里能袖手旁观。
若是真能为府上挣一份开销,还能搭上太子这条大船,那可是有泼天的富贵在等着他们。
“那我便去忙活了!”白玉珍看着最终方案,满意的点点头,“这跑趟的生意有月姐姐指点我就敢大胆的做!我要把玉儿带走了,不然我这忙不过来。”
等喜鹊送走两人,清影便才上前。
“娘娘,属下在那守了半个多时辰,只听见侧妃一个劲的让宝琴一定要找到什么,至于是什么,属下没有听见。”
江予月用手拂掉衣衫上的碎渣,眼中格外的清明。
“这太子府中,能让她们感兴趣的东西怕是只有本宫这院子里有。”
“咱们院子里怎么可能有董芙婉的东西,她怕是美梦做多了!”花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嫌弃的说着。
江予月回想起董芙婉与宝琴闪烁的神情,心生烦躁。
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不能将事情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了。
“没想到,宝琴竟也是个白眼狼!”白芷一腔热血错付了人,此刻别提有多恼怒。
“让暗卫盯紧两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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