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梦见了大吴将士屠杀云氏一族的人?”
贺潮风没有坐上江予月身旁空出的位置,就这么单膝着地的听完了江予月的那个梦。
按照江予月此刻的姿势,她正是俯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而贺潮风,看着江予月缓缓点头,也跟着不轻不重的点了几下。
“被吓着了吧。”贺潮风揉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柔荑,“此事已经二十年有余,本宫需要时间去查。”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江予月忍着内心的疑虑,此刻鼻尖微微泛红。
这一瞬,在贺潮风面前,她露出了委屈神色。
但在听见了贺潮风的话后,江予月眼中骤然闪过明亮的光,“殿下信我?”
即使江予月已经猜到,关于梦境这件事贺潮风一定会相信自己,毕竟曾经那些事情都摆在眼前,她的梦境从来都有迹可循。
可如今见贺潮风连一点犹豫都不曾有,这才是最让江予月安心之处。
“为何不信。”贺潮风呼出一口气,“你既做了这个梦,必定有所指引,就算真是大吴所为,本宫也定要知晓缘由。”
贺潮风此话,没有咬死是大吴所为,也并不否定江予月的话。
此刻,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家国,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他听着江予月陈述梦境的语气,知道江予月也并没有肯定此事是大吴所为,她是相信自己,才会把此事告诉自己。
不过,贺潮风绝对不会因此而有敷衍之意,他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块令牌,我此前也拿在过手中,上面除了刻着的字不同之外,和这个几乎无差。”
两人眼中都有了思量的神色。
“或许,那是云氏中别的嫡系手中的令牌,只不过,它为何到了皇宫里,又为何会在父…父皇的御书房……”
江予月十分想在此刻能找到陈宇德,只有他,才能分辨得出这些令牌原来都是在谁人之手。
“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贺潮风低声说道。
两手交握,江予月已经将自己的真心给了眼前的人。
她们经历了种种,如今还要再面对许多未知,贺潮风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她,她也会全身心的相信贺潮风。
与此同时。
大吴偏南的一个小镇上,白莫风身着普通衣衫,脸上冒出些许胡茬也没有打理。
他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牛肉面,将桌上的茶水也豪迈的倒进嘴里。
等他吃饱喝足,扭着脖子活动全身的筋骨,悄然的看向门外摊贩前的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门外的陈宇德收回眼神,同样快速的将碗里的馍馍一股脑的扒到嘴里。
陈宇德猜测白莫风是发现了自己的,至少两回。
白莫风也是易容高手,与他陈宇德也算是强强对决,被他发现,不算丢人。
只不过,陈宇德此刻觉得白莫风虽然甩开自己,却又有意放缓脚步,像是在等着自己跟上一般。
眨眼间,桌前的人不见了身影,之在桌上留下了几两碎银。
陈宇德立马起身跟上。
绕出了小镇,陈宇德眼看着白莫风朝着那片山林走去,停下了脚步。
那山林郁郁葱葱,处处都是高大的树木,可白莫风却每一步都能踩在结实的道上,竟半点没有被茂密的杂草挡住脚步。
前面除了进入山林的路之外,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此时再跟,必定会露出马脚。
就在陈宇德一瞬不眨的看着白莫风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再林间之时,山林的另一侧,竟也出现了一众人马,有序的朝着山林走进去。
陈宇德无数次默记着白莫风在山林中消失的方向。
夜色渐深。
陈宇德方才行至山脚,身后骤然出现一人,冷冰冰的刀刃横在他的颈间,黑布捂住他的嘴,声音寒凉的传来,“不要轻举妄动!”
而后,一个身着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走到陈宇德身前。
陈宇德易容术高超,前面那人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似乎没发现什么,正准备开口之时,陈宇德却已经认出了那双眼睛。
“呜!呜呜!”
“闭嘴!”
“呜!”陈宇德点点头,眉心皱在一起。
“大人?”
贺南此刻也察觉不对,等将陈宇德带到隐蔽角落后,将捂着陈宇德嘴上的黑布揭开。
“我、陈宇德!”低低的嗓音传到贺南耳中。
贺南原以为是个落单的天机谷中人,没想到,竟又在此处遇见了陈宇德。
“你在这干什么!”
“呵。”陈宇德眼中带有怒意,抬手捂着差点被割破了皮的脖子,似乎意识到光凭自己,不可能成事,于是阴恻恻道“自然是奉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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