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遮天蔽日。
黑衣持剑,剑刺人身,身倒颤栗,颤血龇泄。
火不知何时在雨中燃烧。
大火焚噬每一具尸体,尸体越多,火蹿地越高,声调越昂扬。
雷声狂作,天地恫吓。
大火猎猎,直指云霄。
“啊!”江予月猛然睁开眼睛,手指下意识用力握紧摸索到的第一件东西。
黑暗中有低呼声。
一簇烛光在桌台上亮起。
外面的雨水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屋内的人满脸担忧地转个不定。
“娘娘。”
“小姐!”不同的称谓在耳边响起。
江予月的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她顺着光晕的方向看去。
花苑、清影、清宁、贺北、喜鹊都在屋内。
手掌被人反握住,白芷的声音带着低泣音响在耳边
“小姐。”
江予月倏地收回手,她指尖的力道掐得光晕下白芷的手臂青一道紫一道。
“对不起。”
“小姐你昏过去之后,就一直做恶梦,我们担心你,请大夫来过,说是心悸,开了些药方。”
“贺北一直在自责,不该带你出去的。要不是清影清宁提前抵达,贺北差点没办法带你离开博楼。”花苑将贺北推到江予月跟前。
贺北哐啷一声单膝跪地“娘娘恕罪!贺北万死莫辞!”
江予月神思混沌,渐渐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心悸?
她摸了摸心口,心脏跳动有力。
她回想起越近南疆,心悸越厉害的情形,她怀疑自己中了蛊毒。
“应该没什么事。你也不必自责,是我的错。我不该随自己性子。那些兵没什么吧。”
“兵没什么。他们听了很困惑。”
贺北正说着,雨汽随着推门进来的人往屋子里送了些冷风。
贺南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大踏步走到江予月跟前
“娘娘,属下已经查清,博楼除了一楼的那些兵们,二楼也有人。”
“冯大娘的话……是说给二楼听的?”江予月立即理解到贺南话中的意思。
贺南点了点头“南疆十多个部落,有半数在二楼。”
江予月定了定神问道“告诉殿下了吗?”
“回禀娘娘,已经遣人给殿下送去口信了。”贺南说道。
“会有危险嘛?”江予月接着问道。
贺南皱了皱眉头,与贺北对望一眼说道“请娘娘这些日子安心在府中,喜鹊等护卫会随时守护您的安全。”
江予月摇了摇头“不行。”
一众人正要再劝,江予月接着说道
“清影清宁随身保护我。本宫想看看那个冯大娘到底想做什么。”
清影清宁立即应道“誓死保卫娘娘安全。”
喝了些暖粥,抚慰了肚中饥饿,江予月执意起身,叫上清影、清宁,花苑和白芷跟随在后,去往祝越岚等人所居之处。
她的昏迷这些人自然也知道。
白芷和喜鹊出于审慎的心思,第一时间让她们留在屋中不许出门。
江予月推开门扉。
屋子内的烛火温润,大桌前三三两两坐着人正小声说着话。
听见推门声,话音停歇。
“娘娘!”
“娘娘!”阿卡年龄小,叫嚷起来。
其他人比她年龄都大,听着稳重些。
“我没事,来看看你们,祝越岚可有什么进展?”江予月安慰了众人一句,立即问道。
屋子里有一张织布机,织布机只有半个架子,剩余的正在祝越岚皱着的眉宇间不停拿起又放下。
祝越岚看向江予月摇了摇头“娘娘,我有些眉目,但……”她为难地摊开手上的零部件,苦笑道:
“我拆的有多顺畅,组装就有多为难。”
江予月看了看她手里的零部件,想起自己过去在周宫无聊拆小木马时的事儿,莞尔一笑道“多的部件不知道在哪里装了对吧。”
祝越岚微微歪了歪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予月从身后将清影清宁两姐妹带出来,对祝越岚说道“这两个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吧。”
清影清宁齐声道“娘娘,那您的安全?”
“本宫连自家府里都不能待了?你们不也在在嘛。”江予月有些生气。
清宁说道“娘娘,也用不着我们两个,我跟着您吧。”
江予月原想拒绝,可看见周围脸色都垮下的花苑和白芷,无奈道
“你们啊,就仗着保护我,净是限制我的自由。”
白芷听她的话,明白这位小姐是答应了。
急忙上前拉住江予月的臂膀晃动着,学着花苑的撒娇气儿说道
“哎呀,娘娘,我们这不是离不开你嘛,就想一直陪在您身边。”
江予月故意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
环视全屋内每一个人,她认真地说道
“你们好好在这里生活,一切都不用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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