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那位女子像不像代掌教千金?”底下平台上,几位宗门弟子相互议论着。
云萧儿撇头,瞅了他们一眼,不经意流露出的寒意,令下面的人立刻止住话语。
不出片刻,那带路的修士重新返回。
“请二位随我来。”
说完,他转身带路,踏着白玉台阶,一路向上,朝着大殿而去。
云萧儿抬头扫了一眼那巍峨的大殿,抿嘴浅笑“崇霄殿不负盛名,比千机山的鸿升大殿还颇为壮观。”
话音刚落,前头修士边走边回头颔首,说“咱们宗门自是不敢与千机阁相比。”
“你不必过谦。”云萧儿平淡说,“清波道门有着十八万年的底蕴,反倒是千机阁才创建一百五十年不到。”
一路来到崇霄殿的朱红色大门前,那修士伸掌向殿门,说“代掌教在里面等两位,请自行进入。”
“好,谢谢。”
云萧儿与楚寂白推门而入,殿内装饰富丽堂皇,十二青色玉制撑梁柱上,雕刻各种花纹,皆是十分罕见的玉石,散发着阵阵光华。
大殿之内,摆设奢华,白光璀璨,最深处坐着三位长者,三人皆是清一色的青色道袍,是清波道门特有的服饰。
而在大殿尽头的台阶之上,红色雕花玉屏下,坐着的一位身着红袍的青年,这位应是清波道门代掌教,陈渊启。
陈渊启见到他们,起身迎了上来,上下打量起云萧儿,眼眸微眯,略有喜色“你都长这么大了,上次看你,还是二十二年前,那时你还在襁褓里,才这么大。”
说时,他摊着双手,作势比划了一下“如今倒好,长成大姑娘,与若雨很是相像。诶,若雨你应该见过,还好吗?”
云萧儿低头轻笑一声“表姐在千机阁一切都好,萧儿惭愧,曾在凌城不知亲舅,而如今又以此番面目见到舅舅,着实有些难堪。”
“哈哈哈……”陈渊启爽朗的笑声传来,“你也是我唯一姐姐的孩子,无需与我客套。”
接下来,话题转移到淮渡镇宋家之事上,陈渊启的脸色也突然阴沉下来。
“可恶,竟有此事,在我宗门眼皮底下居然发生这种事。”
殿内,还有三位长者,此刻,他们无不震惊,但又恢复平静,唯一人上前,向陈渊启拱手说“此事,关系重大,若平白无故冤枉一峰峰主,恐会令弟子们寒心啊!”
“这件事确实要谨慎处理,尤其牵扯到宋家嫡系,更是不容所失。”另一位长老赞成。
陈渊启眼中有些蔑视的看着他们,转头瞧向最后一位长老,问“洛风,你觉得呢?”
忽然被点名,被称为洛风的,微微一愣,抬头冷淡道“既然,千机阁都已暗访过宋家,想必并非无端揣测,云姑娘,楚公子,不如将证物呈上,也好方便我等评判。”
闻言,云萧儿与楚寂白相视一笑。
转眼间,幽光一闪,洞玄戒随着光芒四散,一群孩童出现在大殿中,最后出现的,则是在第一个密室被捆的密室守卫。
“舅舅,他们是被囚禁于宋家密道,密室中的孩童,至于这成年男人,是密室的守卫。”
那些孩童,许是被困已久,对周围一切陌生之事,有些抵触,在一顿安抚之下,逐渐安静下来。
这时,楚寂白乘机将那成年男人推出来,说“此人是宋家守卫,对于宋家到处劫掠身负灵根的孩童一事,最有发言权。”
说完,他的眼神冒出一丝精芒,出手迅速的将其制服,并狠狠的说“你若坦白,我可饶你不死。”
在他少年之时,也曾遭遇被掳之事,对那些孩子的经历感同身受,故而极为憎恨此类人。
那宋家守卫面露恐惧,急忙回应“我说,我说!你放开我!”
楚寂白手一松,将他推倒在地,随即他将宋家那些年来,劫掠孩童之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时,之前殿内最先开口的长老,哼唧一声,说“不过是一面之词,平白无故拉出一个人来,他说的话,能否可信还未可知。”
此话说完,洛风眼眸一转,有些看不过眼,语气暗讽“严平长老说的是,这四十个孩子,身上各种伤势,也是平白无故拉过来的?”
“怎么不会?千机阁,可是神通广大啊,这点小事,对于他们来说,该是小事一桩吧?”严平冷哼说。
这个话,令云萧儿有些不悦,但又不好表现,而楚寂白的反应却很大,连跨几步,质问起严平“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遭受的痛苦,在你眼里如此不值一提?我师承重明宗掌门阙越道君,我的话你都不信,是否当真一直与宋家一丘之貉。”
“大胆!”严平怒道,“你一小辈胆敢如此指责长辈,身为长者,我替阙越教训你。”
在元婴期修士的怒火下,楚寂白仍挺拔着身姿,不惧任何威胁。
当严平出手之际,洛风化为一指灵光,将他拦下。
“既然是重明宗弟子,你我都无权教育,何况这些年一直传言,阙越可是宠着他这亲传徒弟,打坏了,你就不怕阙越老儿找你算账?”
到此时,陈渊启咳嗽两声,走到前头,向严平郑重地说“若你还当我是代掌教,你就给我退后。不然,按合谋者论断。”
话语间,严平俨然如同泄气的皮球,向后退了几步。
殿内气氛凝重,陈渊启重新掌握节奏,对云萧儿说“你们应该不止人证,还有何证物示下?”
“还需再等等!”云萧儿轻淡道。
她话说完后,没过多久,外头进来一群宗门弟子,带着一身伤势的宋玉撤进入殿内。
“启禀代掌教,此人是宋远次子,宋玉撤。于后山被破开的密室内,与一女子斗法,那女子见我等出现,迅速逃离,只剩他留在那处。”
那宗门弟子说完,几名长老,极为惊诧。
“这后山还有密室?”
宋玉撤拖着伤,走上前几步,便向陈渊启说起宋家,以及宋家密道与密室之事。
当他说完,陈渊启怒气冲冲,叫着那几位宗门弟子道“吩咐下去,将藏北峰设阵封锁,并派人彻查整个藏北峰。”
“洛风!你亲自去,将宋欢给我拿下,绑到我面前。”
这时,另外两名长老也不淡定,亲耳听到宋玉撤的描述,加之宗门弟子确实发现密道与密室,立刻纷纷变脸。
“严平。”
“常骆。”
“请命前去捉拿嫌犯宋欢。”二人异口同声道。
宋欢道君,是为清波道门最为德高望重之人,在门中颇具威望,而陈渊启数百年来,一直无法成为代掌教,也受这一位藏北峰峰主的威望影响。
原本,陈渊启对此人极为尊重,对宗门亦有功绩,现如今,宋家与藏北峰勾结之事已然曝出,让他对这位长老的尊重,彻底崩塌。
“洛风、严平、常骆,你们三人一同前去拿下宋欢!”
三人纷纷领命,转身离开大殿。
大殿之内,四十名孩童被宗门弟子,带去清波首峰山下的别院静养,而那宋家守卫,也被带去看押。
目送众人离开,云萧儿转眼,望着身边的楚寂白,二人相视之后,叹息一声。
暂时的平静之后,陈渊启刚刚松口气没多久,外头再次引起一阵喧哗声。
“何人在外面!”
殿外之人回应“回禀代掌教,他们是自称云州人。”
听到这里,云萧儿赶忙出言“舅舅,他们我派去青阳城,探查宋家密谋之事。”
“还有密谋之事?”陈渊启惊呼,“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