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泡面啃完,虽然不大喜欢吃防腐剂,但她感觉方便面有些时候要比那些什么山珍海味还要来得实际……起码能吃饱就行了。
叹了口气。
上官羽飞便摊在床上回想着今晚的事情,脑海里一片迷茫。
刚回来学院这边就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总感觉以后会有更麻烦……
那个姓欧阳的到底是谁?
还有,银行卡上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的钱?
她实在是想不透。
那个什么欧阳少爷充其量,也许只是个什么大户人家的富二代罢了,反正跟自己关系不大,不用管他;为什么银行卡上会有这个情况,倒是密切相关。
把玩着这张蓝色的卡片,翻来覆去。
怎么说也只是普通的银行卡而已,又不是什么企业透支黑金卡。再说,这个卡是老爹在很久之前就交给自己的,当然密码也只有家里人知道,难道是……?
呃,问题是他老人家如今去哪了还不知道,更不知道是生是死。
她倒了杯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又叹气一口。
烦心的事还真多。
连自己母亲,他妻子的丧礼也不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不可能是他的,那些所谓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倒是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忽然想到自己在无缘无故之中就成了孤儿,只感觉世事难料,心里不觉一寒,便也紧紧地抓住了被单。
这一晚,上官羽飞辗转反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撇开老爹不说,关于银行账号这块她倒记得之前好像有个新闻……是说一个人的卡上突然多了很多钱,然后拿去用了,结果追究起来就构成商业诈骗什么的……呃……
不觉中倒吸凉气。
冷静回想,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怎么啥破事都找上自己了,她决定,卡上的钱就暂时不要动了。
毕竟她还不想去坐牢……
纵然这个解释是有点牵强,问题总比没有解释要来得好。有时候人们总能很好地为自己找到借口,当情况真的发生,也能处之泰然,逃避之余还能美其名曰我早料到了。
看了看胸前,疼感还是很强,大概是月事的缘由吧。
后劲这么足?
当时……她竟然很是介怀……
之前一直都不是很在意这个的,不过想起在料理店的时候……呃,会不会太偏激了点?
“呃?什么嘛,那反应很正常好不好!”
她自言自语的。
再说,那个黄毛混混都有毛病的,哪有一上来就去碰别人的道理的?!想当年我自己都……哎?等等……
“我之前好像也……”
她脑子一转,“不不不,我对叮叮那是开玩笑的,性质不一样,性质不一样……”
由于前几天那个近乎来完,所以她感觉痛楚是消退不少,但依然很胀。怎么才能减轻点?这个倒是没咨询医生。自己研究算了。
良久,腿一蹬,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
“停停停……这什么应激反应?!”
人都傻了。
跟体检时,貌似不太一样?抽,抽筋?
这会儿,她深呼吸几下,也只能打坐起来。心里默念着我不想做针线活,我不想做针线活……
“啊!”幡然醒悟,“我没针了……”
夜已深。
时间一点一滴地随着房内的旧式钟表,如沙漏一般沉淀。
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能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青春的羽翼,划破伤痛的记忆;昨日的泪水,激起心中的涟漪。如果没有如果,时间是否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不会。
曾经看过的夕阳,听过的潮落,都终将被时间所掩埋,幻成泡影……
不知何时。
浓雾升起,寒潮袭来,惨白的月光下,整座旅馆犹如银子筑成的坟墓一般,毫无动静、生气,似乎在风中瑟瑟发抖。盛夏之气,荡然无存。一层薄薄的黑雪,像巨大的轻轻的毯子,覆盖在整个街区之上,匪夷所思地吸收着所有光芒,霓虹不再。
上官羽飞打了个冷颤,一瞬间就被冻醒!
揉揉眼眸,看看周围,房间还是房间,原来刚才她在打坐中睡着了。
“怎么突然这么冷?没关窗吗?”
她推开被子,轻悄悄地下床走到了窗户边,打开窗。
这已是个深夜,所有的喧嚣都开始沉寂,冷清的街道沉浸在莫名的雾气中,窗外不知名树的枝桠孤兀地伸向天空。一阵阵风吹进来,远处的楼房犹如一个个挺立的怪物,孤独的站立在那里。
这黑暗中充斥着满是恐惧、寂寞、、放纵、暧昧和荒凉。
一切仿佛又是那样的不真实。
“又是这种落寞的感觉,”她看了看双手。
检查了一遍窗框后,刚想关上。可下一秒,柳眉一皱……这似乎,不太对劲?
窗户本来就是关的。
可为什么会这么冷?如今应该还算是夏季呀……
她再转头而望。
侧头、眯眼、聆听。
夜空灰蒙蒙的,没有宝石一样的星辰;沉沉地压着整座城市,让人喘不过气。天边时不时扯着鬼眨眼似的火闪,恰是车灯的飞驰;静,静得出奇……一切生物都似乎荡然无存,没有草虫的丝丝叫声。空气仿佛被凝滞了,显得有些坚硬。
再次拂过的夜风,绝望般阴冷,如冰一样直往骨缝里钻,寒意直透心窝。
上官羽飞本能地拉窗、关好、锁上、拉帘,一气呵成。
不知什么时候起,连室内都开始飘起了淡淡的灰雾,仿佛污水般浑浊不堪,还夹带着腐烂、死亡的气息,缓缓弥漫……
突然,“咯”地一声脆响!
死寂之中,犹如丧钟。
“!”
她愣了愣神,急忙躲回被窝结界,脸上显出一丝惊慌的神色。因为这一声,仿佛直接踩在心房之上!吓一跳之余,差点就扶不稳窗台了。
“咯,咯,咯”的声音不断传来,恒定而规律。她听得出,这是高跟鞋鞋跟的声音,可能旅馆的隔音并不太好,能依稀辨认出是从门外走廊深处传来的。
一霎间,上官羽飞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又如同被尖针猛刺,全身都有些麻木,头皮开始发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是旅馆耶……
等等,不正正因为是旅馆嘛。新闻里多多少少都有报道过,异地旅馆是最容易出命案的了……无论是加害还是被害。
还真什么事都能摊上?
哪怕是开着灯,房间内却如黑洞洞的,她的心抨坪直跳,总觉得不知道从哪儿会钻出个什么来,越想就越害怕。
“咯,咯,咯”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不紧不慢,很有节奏,越来越近……
她紧闭着双眼,嘴里默念着
如果是加害者,那就是人,请务必不要找上我;
如果是被害者,那就是飘,请务必不要找上我。
加锁门!念头一闪而过!对,赶紧拿柜子堵住房门。
当她刚想起床行动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声音已经没有了。
走了吗?
呃……
还是自己吓自己?
再,再等一会?
慌忙拉紧被子后,她转过身来,怯生生地看着门口,那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怀疑。她又向四周看了看,房间也没有任何异常。一片寂静中,上官羽飞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那个怪异的高跟鞋脚步声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对!不是走了!
而是停了而已!
这时,她才察觉到门后有东西……
望着门板,上官羽飞已爬到了床角,她大气也不敢出,死盯着,脑门都浸出了汗珠,赶紧用大棉被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脑袋。
越来越浓重的雾气中,窗外,似乎有几片树叶正悠悠地坠落下来。
她侧耳聆听了一会,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心理作用?
上官羽飞稍稍松了口气,正要起脚堵门间,高跟鞋声再度响起来。
“咯,咯”两声,像是挪了下步子。
尼玛的真就在门外呀……怎么办?她捂住眼睛,都不敢往被子外瞧一眼了。心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蜷回一团,顶到了床头板上。
怎么办?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可巨大的未知恐惧仿佛直击大脑一般,浑身颤抖得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然而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女儿身的原因,这会儿她都被吓哭了……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我房门口干站着,”她带着哭腔在嘀咕、埋怨。
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惊胆战地盯着声音的来源。
横竖都是死,她壮壮胆子开口了,“有,有人吗?谁……谁呀?”
静,除了静还是静。门外的黑暗中暗潮涌动,仿佛有不知名的动力压迫着空气流动,想挤进房内一般。这种静不似安宁、舒心、开朗之静;而是抑郁、忧伤、悲伤之死寂,幽闭恐惧感仿佛疯草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轻易就覆盖掉上官羽飞的询问声。
没有人回答……
“是谁说大喊就能够吓走对方的……”她都急得胡言乱语了,大脑一片空白,又缓缓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呜呜呜。(﹏。)
猫眼!对,可以偷看的!
环顾四周,房间内触手可及并且能用的东西并不多……
咽了口唾沫,上官羽飞紧握衣架子,强自镇定,调节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挪行。她没有穿拖鞋,毕竟赤脚不会发出声响。至于为什么拿衣架子?那仅仅是因为,房间内也只有一排衣架子咯,它娘的居然连扫把都没有!
区区几步却走得心力交瘁。
门前,屏住呼吸……
她缓缓凑过去猫眼……
闭眼一瞧,只见,门外……什么也没有。
只有空荡荡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的。
上官羽飞托托眼镜,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胆小感到好笑。
耸耸肩膀,刚松口气,笑了笑回头再瞧。
“!”
懵了!
她那两道细细的眉毛一下子惊讶地跳了起来,大眼睛跟着鼓起来,瞪成了两个大圆圈,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在那里。
夜雾中,门外赫然站着一个浑身黑袍的东西!兜帽轻抬,似乎瞥了猫眼另外一面的她一眼,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一瞬间,恐惧再次袭来,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她的肢体,她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心脏犹如一下重击,徒然像一摊泥坐在瘫痪在地上……
原来。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被吓昏晕过去了……
清晨——
叽叽喳喳的小鸟在树枝上嬉戏着,仿佛在争吵着什么。柔和的阳光懒懒地照进房间内,把地上的倩影映射得更加迷人可爱。凌乱的秀发、微红的俏脸、淡粉色的睡裙一点也遮不住玲珑浮凸的身材,若隐若现,更显得性感万分。
又是那该死的阳光……
真讨厌……
上官羽飞轻轻拉了拉被子试图再次盖上,但瞎抓了好久都抓不着东西。心想还是算了,可鸟儿的歌声真使她受不了,确定无法再进入睡眠状态后,她还是决定起床。
朦朦胧胧地擦下眼睛,摇摇欲坠地坐了起来,还是觉得头晕晕的,便轻揉两下太阳穴。
“呃……”
望了望周围,刚想说家里怎么有点不一样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在旅馆来着。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怎么感觉整个下身到大腿都冰冰的?
无奈之下,低头扭扭腰身,这才忽然感觉轻飘飘、凉丝丝,好像少了点什么。捞起睡裙一看……噢,忘记穿小裤裤了,想必是昨晚洗完澡之后忘记的。
耸了下肩,刚想起身。
“呃?”
自己真空睡裙躺地上也就算了,这还是在门口的玄关前?
看回手上……
“衣架?”
挠挠脑壳,沉默良久。
慢慢地上官羽飞脸上的表情开始僵硬起来,颤抖的玉手微微掐了脸蛋一下,会痛!不禁使她全身痉挛起来。这才猛然清醒,昨晚那些事一下子在她脑海中重播了一遍。
“不是,我被吓晕了?”
她不禁口吃起来,呃……或者说是有点难以置信。眼眸睁得像灯泡那么大,瞳孔也迅速收缩起来,玉手更捂住了樱唇。
再次确认是白天后,她心有余悸地再次靠近猫眼……
外面走廊什么都没有,阳光普照。
也不管什么情况了,马上便跑去卫生间猛地用凉水洗了把脸,随便也刷个牙吧;刚想出去的时候却定了一下,还是换套衣服吧;头一回,上个妆?靠!上个毛线!
第三次确认是白天后,她这才壮壮胆子打开了房门!
“老板!房东!!”
上官羽飞一边叫喊一边飞奔下楼。
回想着昨晚的惊魂,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彩蛋)前台——
“这位住客小姐,你好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俺是房东,俺不会怕……你请说。”
“我昨晚,遇到鬼了!”
房东战术后仰,“鬼是哪一位?”
她懵了,“不是哪一位。是会突然出现,又会突然消失的鬼。”
房东打开浏览器,在键盘上敲打几下,转过显示屏……
“不是贞子!不是爬井的!”
房东鼠标点击几下,再转过显示屏……
“不是白素贞!”她被气疯了,“是穿黑袍的,再说了白素贞也不是鬼,她是妖!”
房东把图片反设置一下,底层模式。
“黑的。”
“这……”
房东的儿子,像想到了什么,抢过键盘就一顿操作,“黑鬼。”
她崩溃,不耐烦地跺地,地板都快要被踩碎了,“你整个科比出来给我看干嘛?!打篮球?鬼呀,电影有没有看,就是那种一出场bg跟气氛都变了,会突然回头杀,开门杀,各种杀的那种,明白吗?
房东点点头,“明白了,你继续说。”
“那东西突然在走廊出现,一步步走过来……然后把我吓得,就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人,但是后面越来越不对劲。刚看猫眼没什么,可我第二次看时,它就突然出现,突然出现呀!直接吓得我脑子都宕机了,我拿起衣架,谁知道突然晕倒,我就像人……”
“噗……”
房东低头忍不住了,一抹脸又严肃起来,但貌似又不太撑得住……
她一脸认真,“你在笑什么?”
“俺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俺早餐吃油炸鬼了。”
房东的儿子也忍不住想笑,但小伙子能强忍住。
“你又笑什么?”她很是莫名其妙。
小伙子礼貌且诚恳地回道,“我早餐也吃油炸鬼了。”
“你们吃的,是同一只鬼?”
“对对……”
两人挡着脸笑,随即尝试调整好状态。
小伙子首先回话,“不是,是同一条油炸鬼。一人一半嘛,你懂的。”
“我再重申一遍,”她都快被气哭了,别人根本不信,“我没在开玩笑。”
“对对……”
两人又止不住想笑……
“喂……!”她拍起了前台桌子。
“咳咳,”小伙子干咳两声,继续接话,“我们言归正传。那个,你刚才说的咱旅馆闹鬼……这个鬼,恐怖吗?”
“那玩意不是恐不恐怖的问题。它真的,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袍之中,一出现就像全世界都死了一样。笑起来很诡异,还穿着高跟鞋。遗憾的是后面我就晕倒了,没能看清楚是什么鬼。”
“噗……”
连小伙子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啦!我要退房!”
“我早餐吃油炸鬼了。”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小伙子恢复到一如既往的礼貌,“这位小姐,我们旅馆是有专业的保洁人员清理的。无论多离谱,这里都不会出现你所说的……鬼?除非真的有。”
房东发话了,“不如这样,这位住客小姐,你先回去房间等消息。咱这就去查询监控,一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要了,我要退房。”
她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反正很多人都会提前到学院办理手续,今儿应该开门了,她要回学校!外面住得真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