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面色淡然,眸光中甚至透出一丝冷意,目光直看向明珠内心深处,令她不由觉得心虚。
别过眼光,明珠伸手从丫鬟怀里接过盒子,伸手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这盒子倒是别致,就是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物件。”
众人闻言皆伸长了脖子,就连皇上都被勾的起了一丝兴致。
明珠见状嘴角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只有苏瑾越发忐忑,内心深处涌现出一抹慌张,直觉要出事。
“苏瑾,你怎么敢”明珠伸手打开盒子,目光还未看向里面的东西,就已经先迫不及待地要出口责问苏瑾。
话说到一半,脸上愤怒的表情忽然僵住,只见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被砸烂的首饰,只有一只上好羊脂玉雕刻的并蒂莲玉簪,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公主,怎么了,可是礼物不合心意?”苏瑾眼见礼物被掉包,知道一定是出了问题,压下眼中的惊讶,疑惑的出口询问。
待把簪子的模样看清,心中一阵抽痛,这支簪子她先前便看上许久,尤其喜欢上面的那枝并蒂莲,曾央求傅霖许久,想让他亲自买来赠与自己。
不是因为玉料贵重喜欢,而是因为想与他一生一世恩爱不移,却没想到他竟用这个来作为给公主的贺礼。一时间,苏瑾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礼物出了问题他出此下策。
还是他分明在耍自己,看不上她选的礼物,而想借这次宴会对心上人表明心意。
而明珠则是一时间愣住,被问的哑口无言,张氏那个贱人竟然敢戏弄自己,一会定要让她好看!
正当两人对峙时,张氏穿过一众贵女直接跪倒在公主跟前,从怀里掏出提前取出的两件面目全非的名贵首饰,控诉地看着苏瑾,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公主,陛下,我与苏瑾本是妯娌,但实在看不下去她如此期瞒!”
一手指向地上的东西,张氏故意放大声音“这才是苏瑾给公主准备的贺礼,她是要存心给公主难堪啊!”
当初为贪好处,她偷偷留下了两件首饰,如今正好派上大用。
按理说她今天本不必出面,但这次若是不能把苏瑾赶出府,自己势必要被休,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先下手为强,最起码还能讨好了公主,量傅霖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把自己如何!
苏瑾眸光一紧,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被人设计了,张氏这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伸手安抚住要直接发难的明珠,看着玉簪上的并蒂莲若有所思。“不知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按理说,你为夫婿选礼竟送其他女子并蒂莲,却是不妥。”
说完目光直接移向苏瑾,极具威严。“还是真如张氏所说,你故意砸坏公主贺礼,因被人发现才临时换作玉簪以作掩饰!”
傅霖暗自恼怒,一时疏忽竟让皇帝捉住了辫子,目光撇过苏瑾,只见她不仅没被问的慌乱失措,反倒规规矩矩跪下行礼,连动作都标准的不像话,没有一丝差错。
心下不由升起一抹赞赏,平时倒还真是没发现她这般能撑得住事。同时不禁怀疑,如此胸襟与文采真是一名宫女所该有的,苏瑾她究竟是谁,难不成是其他人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不成?
苏瑾虽说不懂朝堂,但也知道刚刚是傅霖前去取的礼物,若是让张氏陷害得逞,势必要牵连傅府,毕竟这事若是往小了说,是为妻情切,往大了说,可是欺君之罪!
虽说傅霖不见得对自己有情,可能只是不想让心上人丢脸,但他既顺手救了自己,她也势必不会连累他!
“臣妇之所以送公主并蒂莲,也仅仅只是希望公主不要只沉浸在丧夫之痛中,虽说可汗走了,但情谊犹在,回忆犹在,此后公主只要想起可汗,便可对莲说情,也算有个寄托。”
说完苏瑾又抬头看向已经被砸烂的首饰,嘴角轻勾,“至于这些金银之物,细细想来着实是配不上公主为国为民的付出,臣妇一时生气,便通通砸了,本想回头送去店家那重做,倒不知怎么竟被嫂子拿了去,闹了这么个误会。”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记恨公主才故意毁坏礼物的!”张氏怒声反驳,被苏瑾一句话堵住,“我知嫂子对我有意见,不满我身份卑微,对我有意见也是在所难免,但若今天嫂子非要把这罪名安在我身上,也该拿出证据才是!”
说完苏瑾又对着皇帝恭敬磕头,语气诚恳。“当初陛下将奴婢赐给夫君做妻,奴婢可谓是万分感激,兢兢业业做好妻子本分,却不曾想被嫂子这般诬陷,还请陛下为我做主!”
明珠眼看这事又要过去,苏瑾却是半分都没被伤到,看向张氏的眼神更加不满。但念在日后留她还有些用处,不由开口求情。
“想必张氏也是情急之下一时看错,不过是一场误会,父皇又何必如此认真,今日终究是儿臣的回归宴,还是不要大动干戈了,倒不如放她一马。”
皇帝眼见目的没得逞,也没心思管张氏,直接点头应允。
傅霖沉着脸没吭声,看向张氏的目光如同寒冰,冷的不像话。本以为上次的教训能让张氏老实些,没想到她还是死性不改,既如此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了!
“公主还这真是心善,怪不得张氏哪怕不顾妯娌情谊,也要向着公主了。”苏瑾淡淡出声,深知今日有明珠在,张氏暂时是动不得了。
不过,等回了傅府,明珠的手可就护不住她了!
抬手让两人起来,皇帝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道了乏,回后宫休息。明珠眼波微转,见宴会马上就要结束,终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苏瑾。
抬头向李妙歌使了个眼色,就见她婷婷袅袅的走到中间,对着苏瑾温温柔柔地开口。
“既然夫人对公主情谊这般厚重,倒不如趁着今天宴会为公主舞上一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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