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的招生微博发表于上个星期五,微博内容是四张图片。
第一张是施然戴着银边眼镜的海报风照片,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弱于明星。第二张是照片的工笔画版。第三张是照片的国风动漫版。
第四张是以微信聊天形式的招生文章,其中夹杂大量各种类型的画作。其中以国画为主,素描、油画等为辅。文章的最后才是正规的招生简章。
柳山青看到第一张照片时,即好奇施然戴得是什么,又觉得施然戴上这个东西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有种不知该如何言说的感觉,总之挺好看的。
该条微博的评论,柳山青是意外点进去的。
评论里的“老公”“帅”等词语,柳山青虽然不明白是何意思,但看着评论者的女子头像,柳山青本能觉得这些评论不正常。
特别是那条“昨晚梦到老公手把手教我画画”,柳山青就断定施然和该女子关系匪浅。
柳山青先是点进该评论者的微博,确定了该评论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子,再退出去,搜索“老公”“帅”的意思。
「老公,古语宦官的俗称,相传最早出现于唐代。在现代语义中一般特指丈夫,也指陪伴老婆一直变老的男人。」
宦官?阉人?
施然是阉人?
这怎么可能!
柳山青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是懵的。
难怪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跟她完婚……
不对不对,施然有胡子,声音也跟阉人不同。
但也有可能是没割干净。
可是施然怎么可能是阉人!
柳山青难以接受。
尽管施然若真是阉人,柳山青也不嫌弃,但柳山青还是希望是她,不,是这个什么搜索弄错了。
柳山青退出当前界面,继续在搜索结果里翻找。
片刻后,柳山青重重的松了口气。
果然是她误会了。
“老公”在这里指的是夫君。
虽然柳山青还是不理解,为何宦官的称谓会变成夫君的称谓,但只要施然不是阉人就好。
紧接着,柳山青眉头皱起,丝丝怒火在心间燃烧。
施然这个狗东西,难怪在大随一而再而三的拒绝跟她完婚,难怪拼了命的要回来,原来是在这边有夫人,还不止一个!
柳山青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即冲进施然房间,把施然吊起来打。
不过即便柳山青气得肺都要炸了,还是没有立即冲进施然房间。
她不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她打算等明早再找施然问个清楚。
才不是因为施然现在在睡觉。
嗯,不是!
柳山青压着心头怒火,继续翻看施然微博的评论。
她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喊施然老公。
一个,两个……十个。
三十秒都没有,就有十个!
十个!
气死我了!
狗东西!
……
……
翌日,上午九点多。
施然精神饱满的坐在床头,伸着懒腰。
昨晚果然没有再梦到柳山青。
换好衣服,刷牙洗脸,施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施然的潜意识里古人,特别是作为帝王应该起的很早,事实上也正如施然潜意识里认为的那样,柳山青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坐姿特别端庄。
她身穿昨日买的明制的明黄色汉服,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衣服颜色的衬托下更显白腻,气质也不似昨日穿丧服时的待嫁未亡人,穿渐青色汉服的冷艳仙气,有种活泼、俏皮的少女感。
只是柳山青昨晚似乎没有睡好,眉眼间有些疲惫,神色更是一片冷意,好像压抑着怒火,如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六月的上午,宽敞的客厅愣是有种秋天的阴凉。
施然看了眼摆在茶几上让施然印象深刻的黑色小瓷瓶,黑色瓷瓶的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质地很好,整齐叠放的白色丝绸。
施然感觉有些不妙,脚步下意识放轻的走了过去,说“你起来的很早啊。”
柳山青冷脸看向施然,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朕有个问题想问武安君,还望武安君如实作答。”
“什么问题,你说?”
“武安君在这里是否娶妻?”
“没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当真?”
“我不仅没有结婚,连女朋友都没谈过,这年头像我长得这么好看,还没谈过恋爱的,可是稀缺动物,你就偷着乐吧。”
柳山青打开手机,随手丢到施然面前,说“是吗,那这些女子喊武安君老公,武安君作何解释?”
施然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微博评论,无语加无奈的解释道
“你误会了,她们这样喊我,纯粹是看我长得好看,对于其他好看的人,她们也会这样喊。”
柳山青语气不善的说道“在武安君的心中,朕就是如此愚蠢?老公一词何等的珍贵,她们如何会见人就喊?”
“所以我昨晚才说,你现在要做的是了解这里,成为现代人。她们这样的行为,在这里算是一种很普通寻常的粉丝行为。”
施然问“大随有优伶吧,就是专门给贵族表演节目的男女。”
柳山青点头。
“那些优伶有追捧者对吧?这些乱喊‘老公’的女人就是对优伶的追捧者。因为社会风气的原因,这里的人要比随人更加放开。‘老公’这样的词在你看来是很珍贵,不能乱喊,但在她们眼中和‘手机’‘酒’等词语没有区别。”
“武安君在这不是画师?怎又成优伶?”
“我不算。我就是之前我老师带我,参加了几个国画类的综艺节目。”
施然说“虽然这样说很自恋,但你也知道我长得挺好看的,绘画技术又不差,在大学就拿了国家级别的大奖,再加上我在综艺节目里表现的挺好,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些粉丝。”
“在这里,优伶不是下等的职业,是很风光的职业。它现在也不叫优伶,叫明星,很多小孩子长大了都想当明星。我是对这方面没兴趣,不然我的粉丝会比现在更多一些。”
柳山青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施然,沉默片刻,说“若真如武安君所言,这些女子……真是比匈奴人、越人还不如。匈奴女子、越女都不会随意认人为夫。”
“不能这样说,她们也就是嘴上喊喊,不会真将陌生人当成她们的丈夫。”
“就算如此,也……太过放浪,”柳山青瞥向施然,“武安君看起来,倒是很乐意她们这样喊你。武安君是不是就想拥有这么多妻妾?”
“瞧皇帝说的,哪个男人没有个后宫梦。”
柳山青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此说来,武安君是想有很多妻妾?”
施然笑着反问“如果臣说是呢?”
“鸩酒,白绫,武安君想要哪个?”
施然没说话,拿起叠好的白色丝绸,完全展开,大约七八十厘米,按照秦朝的尺度换算,约莫三尺有余。
施然在柳山青注视下,用白绫缠住脖子,吐出舌头,喉咙里发出额的声音。
柳山青见状,瞬间想到她第一次赐施然白绫、鸩酒时,施然也是这样缠着自己的脖子,吐舌头。
施然解下白绫,问“鸩酒是特制的苦酒,白绫干嘛用的?用来把我吊在树上?”
柳山青淡淡道“武安君选择白绫?”
施然看向柳山青的眼睛,浅笑道“臣想选另一个。”
“什么?”
“皇帝。”
施然说“臣想选皇帝,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