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完澡,施然贴着柳山青,神秘兮兮的问道:“小青青,你猜我们还有多少天结婚?”
“多少天?”
“三十五天,二月初我们就能结婚,小青青期待吗?”
柳山青自然是期待的,恨不得立即就到结婚的日子。
毕竟在柳山青认知里至今仍没有谈恋爱的概念,她一直都秉持着有了婚约,自己也愿意就该结婚的念头,是狗东西一拖拖了这么多年。
要知道像他们这般年纪,在大随孩子都最少有两个了。
有了准确日子,施然、柳山青接下来都有点数着日子过日子的感觉。施然每每想到距离他们婚期越来越近,心里就有些激动、期待。
在距离婚期还有三十日时,御府令前来禀告,婚服做好了。
施然一喜,柳山青也是立即放下手中奏章,让御府令将婚服拿来。
御府令招了招手,六名宫女鱼贯而入。两名推着挂着施然、柳山青婚服的衣架,四名宫女捧着边缘印刻着几何纹的玄色木制托盘。
一个放着镶嵌着纯天然宝石的凤冠,一个放着有着十二旒白玉串珠,帝王专用的冕冠。剩下的两个托盘里则放着各种各样、式样精美、大气的吊坠、戒指等装饰品。
施然、柳山青走了过去,仔细查看婚服。
施然的婚服以玄色为底色,红色为辅色。红色基本上都在衣襟处。衣襟、袖口用金丝绣着祥云纹,其他地方则绣着龙纹等图案,各个图案的搭配和所使用的丝线材料都恰到好处,整体看上去不会显得繁琐、累赘,有种简约、大气之美。
施然一看就喜欢上了。
柳山青的婚服是以大红色为底色,上面的图案、纹路都以金丝绣成,比之施然的朝服看上去要更加艳丽、花哨,但不会让人觉得庸俗、有暴发户的气质。
柳山青的婚服上的凤纹、祥云纹等都和施然的朝服一样,搭配的恰到好处,看上去同样简约、大气,又不失雍容华贵。
“试试?”
施然看向柳山青,柳山青点头。
随即,二人各自走入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不同于柳山青有玉儿等宫女伺候换衣服,施然则是自己一个人换衣服。
没让宫女帮忙有两个原因,一是柳山青这个醋坛子不乐意,让宫女伺候施然更衣,二是施然自己也不习惯,让宫女伺候他更衣。
柳山青曾提出过重新招太监,伺候施然更衣、洗漱。施然连忙拒绝,打消柳山青这个念头。他才不乐意一群男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换好衣服,施然没有戴柳山青特意为他准备的十二旒冕冠,头上的假发依旧用平时的束发之物束着。
走出房间,进入暖房,柳山青还没从房间里出来,暖房里只有御府令和两位宫女。御府令见到施然,立即上前询问,衣服是否合身,是否有不便之处?
“没有,一切都好。”
“冕冠不合适?”
“没戴。”
这时,柳山青戴着凤冠,穿着婚服走了出来。
施然露出灿烂笑容,穿上婚服的柳山青果然好美。
柳山青矜持一笑,见施然没戴冕冠,不由问:“你怎么没戴冕冠?不合适?”
“不是,我又不是皇帝,戴那个东西干嘛?”
柳山青有些意外,没想到施然会在乎这个。她说:“与身份无关,成亲之时,戴上冠帽,更合礼仪。”
“我主要还是觉得麻烦。”
话虽如此,柳山青都说要符合礼仪,施然还是让宫女将冕冠拿来,帮他戴上。
冕冠很沉,施然刚一戴上,就感觉头上跟顶了好几瓶水似的,微微动下头,就会有点重心不稳,前重后也重。
十二条白玉串珠,不停在施然眼前晃着,遮挡住施然的视线,施然晃了晃头,白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施然伸手摸了摸,手感非常不错。
“你的凤冠是不是也很重?”
施然看着由金丝编造的凤冠和上面一颗颗猫眼大小、形状不一的天然宝石,就可以想象出柳山青的凤冠肯定比他的冕冠更重。
这脖子怎么受得了。
“还好。”
“正好趁这个机会拍结婚照吧。”
“好。”
施然看向玉儿:“检验你技术的时候到了。”
玉儿诺了一声,立即让宫女拿来照相机和补光用具。
“我们先在暖房里拍几张,拍完了再去外面或者其他殿里拍。”
施然话音刚落,有位宫女快步走了过来禀报,施重求见。
得到允许,施重立即脱鞋走了进来。看到施然、柳山青的打扮,施重先是一愣,随即惊喜的说道:“大兄、嫂子你们终于准备成亲了。”
“先试试衣服,拍结婚照,”施然问,“你来有什么事?”
施重取出奏报,说:“北边传来消息,张平、左戍一部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失踪的这些日子,不仅踏平了匈奴祖地龙城,还甩开了追击的匈奴大军,化妆假扮成匈奴人,来到h区域。配合左丞相,埋伏撤退的匈奴大军,给予重创。”
“好,”施然看向柳山青,“他们果然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柳山青笑着问施重:“现在情况如何?”
“左丞相现在正在全力清剿匈奴残军,欲一举消灭他们。同时,左丞相分出少量兵力,让张平、左戍支援乐复,争取将那边的匈奴大军消灭掉。”
“南边战况如何?”
“暂时未收到南边战况。”
柳山青没在说话,施然见宫女已经将照相机、补光用具拿了过来,便和柳山青先坐在案台后,让玉儿开始拍照。
施重觉得新奇,留下来在旁看着。
她看到施然、柳山青一本正经的坐在案台后,浏览着奏章,宫女在旁补光,等玉儿拍好后,又换另一个姿势,就觉得好玩。
在案台处摆了八个姿势,施然拿过照相机,翻看刚拍的照片。
施重凑了过来,伸着脖子,看着相机小屏幕里的照片。
她好奇的问:“这个怎么没有即时出照片?”
施然简单解释一番,见照片没有问题,将照相机递给玉儿,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承天殿。
大随这些日子又在下雪,宫里白雪皑皑,景色十分美丽。
前往承天殿的路上,施然自是不会放过如此美景,一路拍着过去。
有在宫殿的走廊,有在雪白如海的广场……拍照时,施然和柳山青的姿势都很得体、优雅,没有其他人拍结婚照时的亲密、搔首弄姿。
施然倒是想和柳山青亲密一点,比如两人亲亲……柳山青显然是无法接受的。柳山青顶多接受在玉儿、施重等人面前,和施然牵手,走在茫茫白雪之中。
来到承天殿,施然和柳山青先在入殿的阶梯上拍。
大随正殿的阶梯不似明清时期,阶梯中央有浮雕,它和秦汉时期的宫殿一样,正殿前的阶梯就是单纯的阶梯。
施然以前看电视时,见皇帝穿着龙袍、戴着冕冠,一步一步的踏阶而上,感觉十分的帅气、威武,心里有想要一试的念头。
如今幼时的念头达成,又和小青青一块在这拍结婚照,施然别提有多兴奋,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都不觉得疼。
在高耸入云的台阶上拍了一会,施然满足之余,又感觉缺少了什么。
施重主动说道:“大兄、嫂子,要不要找些甲士过来,举旗罗列?那样拍下来,更有气势。”
施然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拒绝道:“不了,这天寒地冻的,没必要让他们过来挨冻。”
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这些照片,施然是要拿出去给别人看的,宫殿、婚服还好解释,若是身旁出现一群威武不凡、一看就是虎狼之军的甲士,解释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施然有这些的顾虑,柳山青却是没有,或者说没想到这层。对于施重的提议,柳山青当即应允,立即就叫玉儿叫来甲士。
至于施然口中的怕甲士们挨冻,柳山青浑然不在意,倒不是柳山青冷酷无情,而是在柳山青看来,她作为皇帝,让甲士做事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怕他们受冻,就不让他们做事?
那他们如何还守卫皇宫?
再说,柳山青不曾缺少他们的冬衣,他们又如何会受冻?
施然见状,没有阻止,任由玉儿叫来甲士。
甲士们披甲戴盔,一个个手持长戈、旌旗、整齐威严的站在台阶两侧。
心中的缺失瞬间填满,施然和柳山青继续拍了一会,挥散甲士,走入承天殿。
承天殿没有经过改造,大殿里十分阴冷,再加上没有人,又显得十分冷清、孤寂,不过这样可浇灭了不了施然拍结婚照的热情。
施然和柳山青并坐在宽敞的龙椅上,即威严,又露出得体的浅笑。
在承天殿拍完,施然、柳山青又去了皇宫别处。
一连拍了一个多时辰,施然、柳山青笑的脸都有些僵了,方才暂且停止。中途,施然和柳山青还换了身常服。
回到暖房,施然取出施然特意带过来的电脑,将相机里的照片,导入进去,开始查看。
一共有两百多张照片,其中有大量供施然、柳山青选择的类似照片。
施然、柳山青选择时,施重凑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发表着自己的建议。拍照的玉儿倒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施然没有嫌弃施重聒噪,认真的和柳山青还有施重挑选哪张照片好。
最终,除开重复的照片,施然、柳山青选出七十五张满意的照片。
照片是选出来了,施然却还没有拍够,还想去皇宫外拍结婚照。不过想着百姓们居住的房屋、穿着,施然又放弃了那个念头。
无他,因为他们的衣服太过华丽,去那种地方拍照,只会是用百姓简陋的房屋、满是补丁的衣服来衬托他们的华丽,这样的照片没有任何意义和值得纪念的价值。
接下来的几天,施然除了陪柳山青接见大臣,处理政务外,其余时候都在对照片进行后期处理。
一张好的照片,除了构图、拍摄时的光线运用等外,后期处理也是重中之重。
施然之前设计画室lg时,特意学过ps,故对婚照进行后期处理,完全不是难事。
在施然的处理下,一张张照片,更加具有质感,看上去比原片更加好看。
柳山青、玉儿都看得新奇,完全没有想到一张照片还能进行这样的“加工”。
“挑一挑,哪张照片放大?”
“放大?”
“就是放大照片的尺寸,一般照片尺寸都跟我们手掌差不多大,我们挑一张放大,洗出来,挂在我们家里。”
柳山青明白了,按照施然提出的要求,挑了一个多小时,最终挑出十张。
她觉得这十张每张都适合放大,作为挂在家里的结婚照。
然后,施然和柳山青从这十张里挑出三张。
施然打算一张放卧室,一张放客厅,一张放在书房。
回到现代,施然立即联系一家名气很大的照相馆,洗相片,制作相框、相册。
之后,施然又挑了一些他和柳山青都满意的照片,先单独发给父母、师父师娘,再制成电子请帖,发在朋友圈。
一石激起千层浪,施然手机响个不停,震个不停,都是朋友发来的微信消息,询问施然结婚一事。
柳山青有些意外,没想到施然结婚会在施然的朋友圈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毕竟平时的时候,柳山青没见施然有这么多朋友。
“多正常,都是成年人了,都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聚在一块。”
施然一边说着一边回复朋友微信。
这时,林月如弹来视频,上来就是对着施然、柳山青的婚照一顿猛夸,连说拍的好,看起来真跟皇帝、皇后似的。
柳山青在林月如挂断视频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姨有句话说错了。”
“哪句话?”
“皇帝是朕,秦王是皇后。”
说着,柳山青露出浅笑,眼神戏谑的看着施然。
施然笑了笑,拿腔作势的说道:“陛下说的没错呢,现在距离我们的新婚之夜也没多久了,陛下要不今夜……就让臣妾侍寝吧。”
“……”
柳山青故意板着脸说:“你如此的不知羞,如何能母仪天下,给天下女子做表率?”
“无碍,反正又没人知道。”
话音未落,施然忽然将柳山青公主抱了起来。
“陛下莫要推辞了,臣妾可都是在为陛下考虑。”
施然话还没有说完,柳山青就跟个泥鳅似的,灵巧的脱离施然的怀抱,平稳落在地上。
柳山青瞪着施然,取出白绫,嗔怒道:“混账东西,你再敢胡闹,朕就赐你白绫。”
施然重新坐在沙发上,接着回微信,说:“开个玩笑嘛,还急眼了,小姑娘你这样不行啊。”
柳山青冷哼一声,还她急眼,她能不急眼吗?刚才她若是默不作声,或者不反抗,狗东西肯定会顺水推舟。
柳山青拿着白绫,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把狗东西吊起来打一顿。
眼看着就要成亲了,狗东西已是越来越放肆了。
昨晚若不是她反应及时,阻止了狗东西,她最后的阵地可就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