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敬王府与东平郡王府都在皇城根下,相距不是很远,也就隔了三条街罢了,想想也是,古代的大城市,权贵们的府邸自然是都扎堆在风水最好的地方。
这俗世里,风水最好的自然是皇宫无疑了。皇城脚下,距离皇宫最近的自然是皇亲国戚,再下来是开国勋贵,最后才是文武大臣的府邸。
大楚开国不过五十余年,正是国力鼎盛的时期,京城人口估计不下百万。
虽然和现代那些动辄上千万人口的城市不能比,但要知道这是在生产力严重不足的古代,要供养这拥有百万之众的城市,每日里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按时间推算,现在大概在公元1000年左右,同时期欧洲人口最多的城市,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人口估计也就二十万左右。(本人最最不喜欢的两个王朝就是宋和清,所以在我的设定里,大楚代替的是历史上的北宋,在第一章已经介绍过背景,再次解释一下,免得又有杠精来杠红楼的背景是明清时期。)
这要是让那些同时期的欧洲土著来到这座城市,还不把他们眼珠子瞪出来才怪。
有时候想想几百年后这片土地遭受的苦难,想想历史上天国王朝中央帝国的辉煌,再想想后世那些崇洋媚外的人,怎不叫人为之叹息。不过好在穿越前,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这个国家终究还是走上了复兴之路。
心里胡思乱想间,就来到了忠敬王府。徒睿和穆栩从侧门进入,而徒盈儿却坐马车进了西角门,那里去后宅更近一些。
二人刚跨入侧门,就见到一公子哥带人也往侧门而来。徒睿一见这人,就不由冷着脸,轻哼一声。
穆栩一看,这人正是徒睿的庶出兄长徒瑾,上次来王府拜访,自己见过一面,不由心下了然。对忠敬王府的事,穆栩听母亲说过一些,自然知道徒睿和他为什么不对付。
只见那徒瑾来到二人身前,也不和徒睿说话,假装熟络的和穆栩道,
“原来是穆家表弟,一向少见,我还说有空请表弟出来一起玩呢。”
“不想今日见到表弟,相请不如偶遇,表哥今日约了一些朋友去白马寺赏菊。”
“同来的还有我们大楚的一些知名才子,表弟不如一道去见识见识。”
“再说表弟回京不久,也可以认识一些朋友。”
不等穆栩说话,徒睿就道,
“这可不巧,栩表弟和我约好要来拜见父王母妃。”说着又忍不住讥讽道,
“再说了,栩表弟可不耐和那些穷酸打交道,他们除了卖弄嘴巴之外,又有什么本事。”
徒瑾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
“二弟你乃是王府世子,怎能这么说?”
“那些人在文坛都大有名气,日后定然都是朝堂的栋梁之材。”
“二弟这些话要是传到那些文官耳里,可不是要给父王惹祸嘛。”
“你…”徒睿气急,刚想争辩,穆栩伸手拦住他,笑道,
“先谢过瑾表哥好意,只是今日实在不巧。再者,我这人文采有限,比不得瑾表哥才华横溢。”
“如果瑾表哥哪日约我骑马打猎,那我必定赴约。”
说着又道,
“至于表哥刚才的话,只是随便说说,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又怎会传到外人口中呢,你说是吧,瑾表哥。”
徒睿听穆栩约徒瑾去打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就徒瑾那连马都骑不稳的家伙,只会卖弄那些狗屁不通的文采,还敢去打猎?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徒瑾眼中一闪,自是听出了穆栩言下之意,再听穆栩叫他瑾表哥,叫徒睿却是表哥,亲疏远近一看可知。可他却笑着道,
“我当然不会把二弟的玩笑之语当真。”说着又朝周围的下人吩咐道,
“谁把今日二弟的话乱传,小心你们的舌头。”
这些下人自是连道不敢。
徒瑾这才点点头,笑着对穆栩道,
“我就不打扰表弟拜见父王了,改日我专门设宴,招待表弟。”
“瑾表哥慢走。”目送徒瑾离开,穆栩转头示意周围的下人离自己二人远一些,这才和徒睿一边往府里走去,一边正色道,
“表哥日后可要小心此人,此人口蜜腹剑,颇有城府。”
“刚刚表哥可差点上了他的当了。”
见徒睿面上还有些不服气,穆栩不由感叹,自家这位表哥粗枝大叶的,再这样下去非吃大亏不可。
当下细细向他解释,
“刚刚你那话,要传到那些文人耳里,如果有心人再添油加醋几句,你想没想过后果。”
见他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头疼,当下忍不住轻轻锤了他肩膀一下,以穆栩如今的力气,哪怕轻轻一下,也让他疼的呲牙咧嘴。
穆栩可不心疼他,认真道,
“自古虽说文人相轻,可他们面对外人又再报团不过。你今日这话,说严重些可是把天下文人都给得罪了。”
“这些人握有天下喉舌,到时传出你的不是,众口铄金之下,让你有口也难辨。”
“再说如今国朝承平以久,朝堂之上那些文官日益做大。到时那些御史参你几本,说不定你的世子之位都没得做。”
听了穆栩这番话,徒睿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他道谢。
穆栩自是回道自家兄弟无需客气。
一路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听路过的下人道忠敬王正在书房,于是二人又拐去了外书房。
让人通禀一声,进了书房,穆栩和徒睿躬身向忠敬王行礼。
忠敬王徒明致是太上皇幼子,比穆栩母亲小一岁,他当年没有参与夺嫡,所以不管太上皇和当今天子,对他都颇为信重。
他在自家府里,所以只穿着一身常服,留着两寸长的一点胡须,手里捧着一件笔洗,坐在书桌前正在细看。
看儿子和外甥进来,随意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他也不管儿子,向穆栩招手示意他过去。
穆栩来到书桌前,他指着手里的笔洗,得意道,“栩儿来看看,我昨日得到的一件笔洗,这可是杜子美用过的。”
穆栩当然知道杜子美就是诗圣杜甫,他虽不懂古董,却也知道这件东西的宝贵。于是真诚道,
“恭喜舅舅得了一件宝物。”
徒明致听他说完这话,正等他发问这件笔洗有什么名堂,方好卖弄,没想到穆栩说完这句就完了,反倒是对自家书桌上的红翡翠老虎看得津津有味。
这让他不由气结,把刚到嘴边卖弄的话都给憋了回去,不由气道,
“你怎么和睿儿一样,也是不学无术。”说着把桌上的翡翠老虎塞到穆栩手里,挥手示意二人离开,别坏了他的雅兴。
穆栩白嫖了一件宝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总算把徒睿兄妹从自己这要宝马的损失弥补了回来,自是开心不已。
徒睿也是高兴不已,要早知道自家父王得了一件宝物,心情正好,他也不用担心了一路。
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来到忠敬王妃房外,还没进去就听到徒盈儿那丫头在里面叽叽喳喳的说着今日打猎的见闻。
门口几个丫鬟看到他们二人,自然不会阻拦,打着帘子让他们进去。
忠敬王妃看到他们进来,也不打断女儿说话,指了指堂下椅子,示意二人坐下。
徒睿自是随意坐下,穆栩却先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才落坐。
徒盈儿看母亲动作,转头发现自家哥哥和表哥进来,待看清穆栩手里的东西,兴奋的提着裙角,小跑过来。
拉着穆栩衣袖,撒娇道,“表哥,你把这个老虎给我好不好,我拿东西和你换。”
忠敬王妃李氏看着穆栩哭笑不得的表情,哈哈笑道,
“盈儿看上这只红翡翠老虎许久了,央求了她父王多次,她父王嫌她打坏了好几件自己心爱之物,所以不愿给他,没想到今日给了你。”
徒盈儿听自家母亲揭自己老底,顿时不依道,“母妃,你怎么能在表哥面前这样说人家。”
李王妃露出溺爱之色,连声保证,“好,好,好,我不说就是。”
穆栩叹了口气,得,东西还没暖热呢,没辙,只能依依不舍的将刚到手的东西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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