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神失踪,八方封印异动。
这两件事,单单拎出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须臾神失踪也是常有的事,八方封印每个月也总是会有那么几天异动。
但是八方封印同时产生异动还是第一次,须臾神听召不归也是头一次。
“竹荒。”
尽管竹荒已经极力蛄蛹到众仙身后了,也还是被天帝点名提问,“你同须臾神向来交好,此次她失踪,你有何看法?”
“话不能这么说。”竹荒索性也不藏了,从司命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八神之中焉有与我交恶之人?”
“我同诸神的关系都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他骄傲的抬起头,敢于直视诸神的下巴。
云策的嘴角抽了抽,他眼下心情正烦躁,本来都快要想到办法混入皇城了,偏偏来了个八神议事,将他支开。
他本想着早些办完事情好回到妖界,可若是人人都像自家兄长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此事何时才能平息?
“禀父神。”他弯腰行礼,“须臾神失踪一事,恐怕和妖神脱不了干系。”
“妖神弃桐,曾扮做我的样子从长安城中引开了须臾神,并趁机绑走了须臾神唯一的弟子李津津,她如今五感尽失,复原之日遥遥无期。”
“哟!你也在啊。”竹荒懒洋洋地靠在司命身后打量着自己这个弟弟,“你不是被抽去神骨,抗下天雷,才好不容易辞掉神职的吗?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云策真是服了这个兄长了,怎么好像专门捡着不好听的话扎他肺管子似的,明明知道当年的事情时大家都是身不由已,还非得拉出来闹得不愉快。
还好,他的脸色从站上凌霄宝殿起到现在一直很差劲。
“新战神一日不到位,我便一日是战神。”哪怕他的这副身躯早已千疮百孔。
竹荒真想为他的这番言论鼓掌,再好好嘲笑一番他的天真。奈何自己的双手被缚在身侧,他也只好作罢。
“这就是小云策吗?”女人像是在呼应竹荒的话似的,云策这么大一个神站在这,她居然才发现。
“许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她拍拍竹荒的肩,口水都快要淌下来了,“真是生的俊俏,一点也不比我们家那位差呢。”
她掩面而笑,难得的娇羞。
“见过瘟神。”竹荒后撤一步向她行礼,这才摆脱了女人的魔爪。
瘟神,文朝暮,先任月神。后启用换位制,同瘟神交换神职。
“你我总共也没见过几面,难为你还记得我。”文朝暮勾唇看他,看得云策心里直发毛。
“自然是记得的。”他连连行礼,“替我向阎君问好。”
为了防止文朝暮的花痴行径进一步发展,他必须无时无刻提点这个女人,她可是有妇之夫啊!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果然,一提阎君,文朝暮便没了兴趣,话题也回到了正轨,“你方才句句将矛头指向妖神,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他转身示意卿栀,将五感尽失的李津津带了上来。
“须臾神的弟子,便是最好的证据。”
文朝暮捻作兰指,轻轻探上了李津津的眉心,片刻,花容失色,“果真被妖力封闭了五感。”
竹荒不知何时也解开了缚仙索,来到李津津面前,再次印证了云策的说法,“果然是须臾神弟子。”
其实天帝说的不错,他确实是须臾神在天界唯一交好的神了。
而须臾神的这个弟子,也是在下界收的,见过之人寥寥无几,他便是其中之一。
“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来。”他的脸色冷了下来,说话也不似刚刚吊儿郎当了。
“那日慕雨上街喝茶,带回来了一个被拐卖到妖市上的女子,便是李津津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幽都山山主派人暗中调查过,那日李津津的卖家和买家都是虎族之人,而虎族之人只听从弃桐的命令。”
“我怀疑是妖神故意将李津津的放出来企图威慑我等的。”
他又道,“初七那日,李津津在凡界的夫婿,被人打得浑身青紫丢在山主府门口。”
“此事可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弃桐所为?”天帝问。
云策将目光投向竹荒,他是被弃桐的赤羽金火所伤,此伤痕无法消除,即便是治愈之后也还是会留下疤痕,足以证明弃桐的罪责。
可是竹荒却丝毫没有要将矛头指向弃桐的意思。
云策思索再三也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惑按下,面对天帝的疑问,极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既然没有证据,便不能强行问责。”天帝心中已然明了,“如此,瘟神、司命,你们二人一组去妖界查清此事,月神、战神,你们二人去人间伏妖司,须臾神最后现世之地查探她的踪迹。”
“记住,如有任何线索立马回报,不可鲁莽行事。”
他最后强调,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了。
“父神,我在妖界多年,是调查弃桐的不二人选,为何……”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天帝打断,“司命的弟子已然在妖界查探了不少消息,由他去也未尝不可。”
“可……”
“此事无须再议。”天帝起身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给云策机会再开口。
云策也不是甘愿放弃的主,正准备瞬身追上去,却被竹荒拦下来。
“还不明白吗?”
他皱眉看着云策,怎么同慕雨一朝分别,脑子落在慕雨身上了不成?
“他不让你去,就是怕你牵绊至此,会意气用事。”竹荒不是个爱讲大道理的人,他言尽于此,能不能想得通只能看云策自己的了。
而他,此刻还有更最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快步追上正要离开的一行人,绕过月神与司命,直直贴着文朝暮,“时间还早,咱们一同去饮上一杯你们再做出发也不迟,就当是给你们践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文朝暮,却还得带着司命和月神二人做陪衬,偏就是这二人还得硬着头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