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姚元崇的样子,李贤就忍不住的偷笑。
《滕王阁序》啊,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创造了多少文章?可是能被选进课本的,终究是少数。就算是后世那些眼高于顶的课本编写者,都这么的推崇这篇文章,姚元崇看了要是不惊讶,真是说不过去。
伸了个懒腰,李贤对姚元崇说:“既然你来王府报到了,那从明天清晨开始,就跟着本王吧,本王也会把下午的时间,用来研习学问。”
听到自己的安排,姚元崇赶紧拱手行礼领命。
他现在是一点骄傲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了。
成功地震住了姚元崇,李贤对未来的日子不由地充满了期待。
任何一个人的成名,都不是偶然的,就拿姚元崇来说,他现在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代名相的底子,欠缺的只是经历罢了。而李贤不认为自己给他安排的经历,会比他原本的经历差。
论培养学生,这个时代有几个人能跟自己媲美?
哼着歌,李贤朝着前院走去。
才到前院,就看到李荇提着一把带着血的横刀,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换个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第一反应肯定是转头就跑,李贤却没有一点的害怕。
因为他太清楚李荇在这个王府存在的意义了,如果说自己遇到了危险,代替自己去死的人里面,李荇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是在干嘛?你昨天不是开了杀戒了?怎么又杀人了?”
看到雍王,李荇吓了一跳,赶紧把横刀倒提着,躬身道:“回禀殿下,英王府的护卫头领,知道英王来到了雍王府,带着一些护卫来要人,一个个气焰嚣张,甚至有冲击王府的意思,奴婢看不下去,就亲自出手,砍了领头的一个。”
“而奴婢,本想着找块麻布擦擦刀,不想您到了前院来。”
李贤点点头,并没有责备李荇的想法。有些时候,无礼才是最合适的生存之道。像李荇这样做,那些护卫肯定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滚蛋了。至于会不会出事
这里是雍王府,那些护卫来闹事儿,就死了一个,简直是捡到了。而李荇,别说杀一个护卫头领,就是他把李显的妾室砍了,李贤都不认为他会出事简直
跟在皇帝身边的人,固然要承受别人望而生畏的风险,但同样也能获得别人难以企及的圣眷。
“砍的好,下次再有人来闹事儿,还得这么干,别人问,就说是本王让你这么干的。”
李荇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评价,雍王不仅没有责骂自己随便动手,居然还有袒护的意思,而这样的气质,他只在圣人身上看到过,连天后都经常弃车保帅啊
“奴婢知道了。”
“赶紧去把刀擦干净,下次别提着刀进家里来,晦气。”
说完,李贤才悠闲地朝着李显的小院子走去。
虽说是小院子,但因为是待客用,所以装饰的也颇为典雅。
当然,当这份典雅给李显享受的时候,就屁都不是了。
李贤才走进李显的院子,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个鸡肉块,本王很喜欢,中午多做一些,免得本王下午的时候饿了,还找不到东西吃。还有啊,本王喜欢脆脆的感觉,你做的时候,不妨多炸一段时间。”
只是这么一句话,李贤就知道李显在“吃”的造诣上,绝对不低,换了别的皇家子弟,比如李旦,没准儿都不知道自己吃的肉块是什么肉,更别说只是吃了一顿,就猜到制作方法了。
小院子里,李显恶行恶相的坐在一个石墩子上,很有气势,而在他对面的厨子,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一块玉佩的赏赐啊!只要他把玉佩变卖掉,家里的三个儿子都不愁嫁娶了。
“扯淡,就给他按照昨晚本王那一份的量做,敢多做,本王把你腿打断。”
听到这个声音,厨子顿时害怕起来,躬身退到一边,把路让了出来。
雍王没发话的情况下,他听英王的还没什么,既然雍王发话了,他也不敢胡来,说到底,他现在还是雍王府的人。
挥挥手示意厨子滚蛋,李贤坐到李显另一边的石墩上,迟疑了一下,才站起来,扯了一个垫子垫在石墩上,才重新坐下。
从皇兄的声音出现的那一瞬间,李显就知道自己的午餐完蛋了,他虽然也是王爷,但是在皇兄的面前,依旧说了不算。
看到皇兄的动作,李显忍不住问道:“六哥啊,现在的天气如此热,您干嘛不直接坐石墩?还要扯一个垫子垫上?”
瞥了李显一眼,李贤无奈道:“炎热的天气总是坐凉地,容易得病。”
“不外乎拉肚子,算不得什么吧,六哥你现在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别把叮嘱当耳旁风,将来迟早有一天,你会体会到年少轻狂带来的恶果,到时候别说当哥哥的没劝过你。”
因为有前一世的经历在,李贤对如何保持身体健康,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有一句玩笑话叫“你妈觉得你冷”,然而事实却是,当你母亲劝你穿衣服的时候,你是真的需要穿衣服了。年轻的时候整天露脚脖子,春夏就穿半袖的,将来大概率会得老寒腿或者肩周炎。至于喜欢坐湿地凉地的,啧啧
不再想重口味的画面,李贤伸了个懒腰,对李显说:“今天午膳,你不能多吃,下午,还需要跟我一起习武。”
听到“习武”两个字,李显的脸都抽搐了,哀求道:“六哥啊,咱们晚几天再习武好不好?您看弟弟才被父皇打伤了,您后背不也有伤?咱们兄弟俩,还是等伤好了,再习武不迟啊。”
感受着身体各个角落传来的疲倦,李贤坚决道:“不行,肩膀受伤了,不是还有腿嘛,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天不开始,谁知道你伤好了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理由推辞。”
见皇兄的态度坚决,李显不由得惨叫一声,在他看来,自己还不如让父皇处置自己呢,了不起拉到宗正寺,打一顿板子,趴床上半个月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如今,前路漫漫,鬼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