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骆老爹在请尤立勇喝茶时,也适当性的请了其他人喝茶吃羊肉,所以军营里出现便秘的情况的大兵还不在少数。
毕竟要病一起病,这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为了展现自己的医术,萧志昂在前来整治之前,就已经和军营里的常驻大夫详谈过。
那个大夫姓李,对方告诉他,尤立勇腹中疼痛拒按,周身乏力,他先给他用了润肠丸、大黄苏打片,都没有效果。后来用大柴胡汤、大承气汤,稍微泻下一点,但大便还是不通畅,大黄一直用到了20克,还是不行,由于大黄剂量已经用的很高了,所以他不敢再加量了。
萧志昂听罢,决定先去看看那些同样便秘的大兵。
只见病人满口舌苔白腻,厚如积霜,明明是腹痛拒按,一派肠道壅堵的症状,却怕凉风。
萧志昂过去会诊后,摸其脉,沉紧。沉为病主里,紧为有寒,既沉又紧,里面有寒积,可病人为何心烦气躁?
萧志昂为了验证这病究竟是寒是热,或者是寒热错杂,便倒了两杯水,一杯是凉水,一杯是热水,让病人喝几口。
病人用手去端时,碰到凉水,马上就缩回手来,然后再把手伸过去拿那杯热水,拿在手上,觉得稍安,再轻轻地喝几口,身体也不排斥。
“看来我得换药啊,你这个人医术不咋的。”萧志昂轻蔑的看了一样李大夫,眼里确实讥诮。
这下那个李大夫不干了。本来他就觉得萧志昂是一个赤脚大夫,有点看不起他。没想到他还没表露出来,萧志昂反而主动嘲笑起他。
“哼,无知小儿,老夫行医三四十年,见过的病症比你听过的病症还多,你居然大言不惭说我用药有误。”李大夫也有自己的傲气,如今被一个小年轻当众指责,他自然面色不虞。
“你觉得自己的治疗方法没有错,那为什么还是治不好他们呢?”萧志昂一脸严肃。“那只能说明你医术不佳,或者没有全心全力的为他们治疗。”
“你……”李大夫气得胡子都差点翘起来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么狂,自从萧志昂到了以后,他也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的神色,可这年轻人反而主动招惹他,这让他很不理解。
“我什么我,如果我治好了,那你也没有脸面待在这儿了吧?”萧志昂气势不减。
“行,如果你这个小年轻把他们治好了,那我自然愿意离开。”在萧志昂的言语之下,李大夫主动说道,要是萧志昂确实有本事,他马上离开军营。
“好了,你们不用吵了。谁有本事谁留下,没有本事的人立马给我滚。”尤立勇本身就被病痛折磨得心力交瘁,现在看到两位大夫还在自己面前争争吵吵,一时心烦,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行!”
“好的!”
萧志昂和李大夫爽快答应,不再言语。
萧志昂继续检查着大兵们的症状,他说,这是一个寒积便秘,虽然腹痛拒按,但这是寒实为患,不能纯用寒凉攻下之药,越用寒凉,越容易冰伏邪气,肠道更加不能动。就像天降霜雪,所以虫子都被冻僵动不了一样。大量芒硝、大黄下去,一派寒下攻积之品,似乎可以通开秘结。
可病人脉象沉紧,正虚不能运药,本身胃肠蠕动就处于停滞状态,难以推陈出新。这些苦寒之品会使胃肠运动功能更加呆滞,你即使再加剂量,也不过就是加大冰霜冷雪,使肠胃更加难动而已。
那该怎么办呢?
萧志昂说,唯温可以去寒,唯辛可以散结、可以行气,唯热可以加强动力。
于是萧志昂只开了三味药,附子、细辛、大黄。这可是《伤寒论》里的大黄附子汤,肚腹中伤寒导致便积不下,这时不能纯用寒下之法,必须疏通肠腑气机,加强肠道动力,才能把肠道积聚推宕出去。
大黄附子汤,主要用附子和细辛,能够使停滞状态的肚腹肠胃重新活动开来,再稍微配点大黄,泻下攻积,肠道既有动力,又能够排泄污垢。
听完萧志昂的话,再看他开出的药方,李大夫都差点被气笑了:“果然是无知者不惧。大便秘结,本身就是肠道津液有问题,附子温热,用了温热的药岂不是更让肠道燥伤?”
听到李大夫的话,尤立勇皱起了眉头,明显他也对萧志昂产生了质疑。
“说你医术不精你还不承认,所谓的便秘只是结果,只是标证,临证之难,难以辨寒热阴阳,初入门要分清寒热阴阳,而水平提高也在寒热阴阳上面下功夫。”
说完,他也不顾李大夫脸色的难看,转头看着尤立勇:“既然尤长官有所顾忌,那不如我先开药给这个大兵试试,如果真的有效,那自然就能印在我的猜想。”
尤立勇现在只想着治病,一听说拿大兵来做实验,哪有什么不同意,当即拍板让萧志昂去熬药。
很快,萧志昂就熬好了药汤。
病人吃第一剂药,当天晚上,大便排下大量黑色硬块,大如弹珠,小如黄豆,连排两次才排干净,大便坚硬异常,还伴随很多稀水。一旦肠通腑畅,泻下积滞后,病人马上觉得腹部舒坦,疼痛消失,当天晚上就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胃中饥饿,急急索食,吃完后,精神饱满,一个多月的宿疾,得一辨证良方,疼痛消失,彻底治愈。
这下,李大夫彻底看呆了,他没想到萧志昂真的把人治好了。
“温热的附子、细辛治其本,加强肠道动力,稍佐以大黄治其标,起到通秘结、去陈莝的作用。这样就能标本兼治,其效必速。”萧志昂见到李大夫的表情,还不忘解释一番。“这下你心服口服,可以走了吧?”
李大夫正在沉思萧志昂的医术传授,猛地一听这话,脸色一僵,说话都结巴起来。
“哈哈哈,愿赌服输,既然医术不行,那也确实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骆凌墨不等尤立勇开口,直接给事情下了定论。
就这样,李大夫在萧志昂和骆凌墨的一唱一和中,收拾行李被送出了军营。
看着李大夫的背影,萧志昂长叹一口气:“希望这个李大夫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必须要把他逼走。”
“你已经很好了,刚才还特意给他解释了为什么要用附子,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对他进行了补偿。”骆凌墨也跟着叹气说道。
是的,逼走李大夫正是萧志昂和骆凌墨早就商量好的计划。
因为萧志昂是有办法一次性解决掉尤立勇的病症。但是为了能延缓尤立勇的病症,让骆凌墨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他必须要在用药上动点手脚。
如果有一个懂医的人在,说不定哪一天就穿帮了。
逼走大夫,正是计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