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陈年明白一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连环杀人案,就这样跟自己搭上了线。
这后边一定有人在搞自己。
这个人是谁?
不用多想陈年也能猜出来,这一定是黄家人的毒计。
几分钟以后,几个身穿便装的警察,出现在了陈年面前,他们给陈年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证,几把枪指着陈年他们几个,随后便衣警察把马尾粗暴的摁在地上,铐上了手铐。
马尾被揪着头发给拽上了车,警车就这样消失在了陈年的视线中。
马尾,不能说马尾是个好人,他打架砍人,还砸了人家的夜总会和门店,从他这些做法来看,他肯定不是个好人。
但你说他是个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坏人,这就更不可能了,据陈年所知,马尾会把赚来的钱全都交给父母,他的母亲患病在床,父亲又因为一次工作意外摔断了腿,家里全靠马尾一个人。
他赚钱供自己的妹妹读书,一直供到了高中。
一个在境内生活了小20年的年轻人,因为跟错大哥,不得已跑到境外逃亡,还不到半个月时间。
你说他在半个月时间内杀了那么多少女,谁会相信?
谁会不相信?
不管谁信谁不信,总之陈米和马尾在一天之内,全都被当地的便衣警察秘密逮捕,一进去俩人就被分别关在了囚室里。
他们会用三天时间对嫌疑人进行审问,如果嫌疑人招了,那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直接送到法院接受审判就可以了。
如果嫌疑人骨头很硬不招,那就把关押期延长到7天,在这期间人证物证如果全部指向嫌疑人,即便他不招,这事也是他做得,还是送到法院准备接受审判。
黄家就是抓住了当地执法部门的漏洞,想借这个漏洞整死陈米和马尾。
关押室门口,一个梳着红发,胳膊上纹着刺青的女孩,正一脸严肃的站在关押室门口,接受着两位警官的问询。
“瑞兹女士,请你看一下这几位,哪个是当天晚上劫持你并且想对你预谋不轨的那位男子。”
瑞兹站在大玻璃前,看着关押室里的七个嫌疑人,她仔细辨认了一番,最终指着陈米和马尾说“就是他们两个劫持的我,他们从一个从前一个在后边抱住我,把我拽上了面包车。
我的印象很深刻,因为那个男人是个长头发,所以我不会记错。”
克里斯警官意味深长的看向瑞兹女士,他冷冷的笑了,然后伸出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好,谢谢你的配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四个字说得瑞兹心里一阵翻腾,走出关押室,她径直上了黑色吉普车。
车里,白可乐问瑞兹“警官怎么说?”
“他说合作愉快。”
“这个老家伙,平时没少收我们的钱,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把陈年的人往死了整,瑞兹你干得不错,这是给你的赏金。”
一摞沉甸甸的钞票放在了瑞兹的手中。
一场无关真相,草菅人命的交易也在此开始了。
或许那位克里斯警官根本不在乎谁是那个危害一方的连环杀手,他在乎的是,如何办好这件事,然后从黄家那,拿到更多的钱,当一个应该守护正义维护公平的人和黄家这样的人坐在一张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你就知道,这个城市该有多烂了。
大哥和马尾被羁押的第二天,陈年驾驶着汽车来到了执法局的门口,想要探望一下大哥。
但是被人给拒绝了,理由是三天之内,不容许嫌疑人见外面的人,要想来,72小时以后再过来吧。
听到那家伙这么说,陈年就已经猜到大哥和马尾现在正在遭遇什么,如果说这件事的根源是黄家,要想解决这件事也只能从黄家开始。
陈年想了想,觉得要去找一下古斯,恳求他帮自己一次,于是陈年调头朝着反方向开去。
半小时后,他来到了特勤部。
陈年拎着一个大箱子,正准备进入特勤部的大门,抬眼就看见古斯正准备出来。
见陈年急匆匆的进来,古斯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事,古斯招招手让他跟自己过来。
上了古斯的车,古斯端着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问“出什么事了?”
陈年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说“我们在见约翰的路上,被执法局的人给扣了,说我大哥和马尾和一宗连环谋杀案有关系。
我怀疑有人故意搞我们,我们正打算把超市经营人的名字定给我大哥,后脚他们就把人扣了,所以我怀疑这执法局,直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注意,这里的陈年并没有和古斯说实话,要想救大哥,就必须把这件事千方百计的和古斯利益挂在一起。
要让古斯认为,大哥是因为帮古斯处理洗钱的事才被搞了。
这样古斯才有可能帮忙。
听完陈年的叙述,古斯轻轻点点头,他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他竟然笑了。
不过,古斯的笑是充满轻蔑的笑容,他不敢相信,时至今日竟然还有不长眼的人,敢冲着自己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古斯说“陈年,要想把你大哥老出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人闹事,把事情闹大,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闹事……这手段已经不是陈年第一次用了,之前和凤凰集团,和黑石组织,陈年都用过这个法子。
可如今的陈年,身在异国他乡,又没有雷三虎的帮助,自己的人又在之前和弗兰肯的枪战,尽数被杀。
想要发动人员闹事,实在是难上加难。
正当陈年觉得很难办的时候,古斯开口了,他说“我给你调人,黑市那边我有朋友,找些亡命徒和流氓,事情会闹得很大。”
古斯之所以帮陈年,并不是因为他觉得陈年帮自己做过两次事,自己要礼尚往来。
他帮陈年更大的原因是为了自己。
古斯这个人的原则很简单,那就是碰什么,都不能碰他的钱,还有他的生意。
陈年,陈米,都是古斯生意上的一环,你动他们就等同于动古斯的生意。
所以,古斯并不是帮陈家兄弟,他是在帮自己,他是在帮自己的生意能正常维持运转。
陈年可以肯定,如果有人侵占了古斯的生意利益,那他可是会杀人的。
在古斯的帮助下,陈年再次返回黑市,第二天,这些由来自不同国度,肤色的人群,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举着大牌子,上街开始游行了。
人群从西部的黑市穿行来到入城口,在这里人群遭到了执法部门的阻拦,他们拿着防爆盾和胶皮棍,准备把队伍拦在这里,不让他们进入市区。
克里斯警官拿着大喇叭,对着人群开始喊话,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但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不退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这些人都是亡命徒,而且都收了古斯的钱,没人会退,更没人会因为克里斯几句恐吓就吓得退回去,人群反而因为克里斯的出现更加兴奋了。
开始有人朝着防暴警察丢石头,石头砸在防暴盾上,被弹出去。
克里斯无奈的放下喇叭,对防暴警察说“扔烟雾弹吧,不能让这些危险份子进入主城区。”
于是,几枚冒着白烟的烟雾弹丢进了人群,白烟吸入肺中,人便会陷入无休止的咳嗽。
咳嗽的人们会失去反抗能力,只有挨打的份。
防暴警察拿着胶皮棍,冲进人群中,抡圆了手中的棍子对着脑袋就砸,那些警犬长着血盆大口,朝着人群扑了过来,它们撕扯着人们的裤脚,胳膊,几乎要把人给咬烂。
咳嗽声和被狼狗利齿撕咬的声音,铺天盖地,响彻云霄。
人群中有人拿出了手枪,直接打死执法局的狼狗。
枪一掏出来,这事情就变味了,克里斯立马拿出对讲机呼叫支援。
听到枪响的陈年知道事情失控了,再留在现场只有危险。
他和小广马上驾驶着汽车,离开了这里。
这时,塔夫打来了电话。
塔夫说“事情变得麻烦了,有一个小女孩作为人证,指认了你的两个朋友,孩子说得话,没人会不相信的,因为孩子不会撒谎。”
孩子不会撒谎吗?
好像在人的认知里,孩子说得话往往会更有分量。
举个列子,一天你正和妻子在吃饭,你们吃的很开心,你的孩子突然对他妈妈说“家里那天来了一个很漂亮的阿姨,爸爸还和她亲嘴。”
不管你做没做过这件事,你的妻子都有理由怀疑你,并且跟你大闹一场。
再举个例子,一天,你的孩子突然对你说,他的老师虐待他,打他甚至还想侵犯他。
不管他的老师有没有做这件事,你都会先入为主的想到,孩子不会撒谎。
孩子之所以不会撒谎,是因为有很多人趁着阳光灿烂的时候,站在高处,拿着那把名为审判的枪,指着你的脑袋说“嘿,我来审判你了。”
枪响了,看不清开枪的人是谁,因为他站在阳光下边。
…………
陈米被戴上脚铐,走到了关押室里,站在那块大玻璃前,马尾也是如此,他的脸因为肿胀已经快变形了,陈米甚至已经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谁了?
隔着那块玻璃,他们看不见外边的一切,但他们知道,外边的人是来指证他们的。
梳着卷毛的小女孩和他的父母,站在大玻璃前,指着陈米和马尾点点头,用奶声奶气的腔调对警察说“叔叔,我那天看见他们两个在焚烧裙子,就在郊区那边的丛林里。”
“小姑娘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
警察看起来有点兴奋,他说“行,请你们去签个字,办理个手续,然后回家等消息吧,只要给他们两个定了罪,到时候会给你们提供线索的目击者奖金的,等我们消息就行了。”
一家三口感谢了警察,就这样离开了执法局。
黄家这步棋,对陈年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他们在暗中给出赏金,要人去指证陈米和马尾,只要去了,就给他们一万块钱。
一万块钱,让你去到执法局,指认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嗯,这还是蛮有诱惑力的。
陈年认为,人性在两个时候最经不起考验,第一是在巨大利益面前,第二则是在绝境面前。
这两种情境都会让人性中的兽性被暴露出来。
而黄家就是很好的利用了这点,这让陈年之前发动的游行,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那些人要么被抓,要么被打伤,他们连主城区的口都没能碰上。
从这点来看,也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特勤部的队伍里一定有警察的内奸,他们把消息提前传递了出去,让警方有所防备。
这才导致,功亏一篑。
不过现在,并不是查内奸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陈米和马尾明天就会上法院接受第一次审判,陈年必须要在这之前想到办法,救下大哥和马尾。
于是,他想到了嫂子。
这个时候,有必要让嫂子来一趟,让她证明一下,大哥是半个月之前来到境外的。
而杀人案是一个月之前发生的。
大哥完全没有作案时间和嫌疑。
于是,陈年连夜返回境内,把嫂子接上了车,他把大哥的处境跟嫂子说了一番,还告诉他黄家人用赏金让大家作伪证指认大哥。
嫂子听完默默的点点头,她说“那我应该怎么做?”
“明天早上,大哥会被转移到法院,作为他的家属,你可以出庭,我希望嫂子你能在庭审现场,把对大哥有利的证据拿出来。”
嫂子点点头。
第二天,陈米被架着来到了庭审现场,接受法官的审判。
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坐在座位上时,陈米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不过这丝震惊马上被他压了下来。
到了呈证环节,嫂子作为大哥的亲属,可以作为人证,暂时证明大哥的清白。
陈年目光紧盯着嫂子,他觉得嫂子看起来有点奇怪。
嫂子慢慢站起来,看着法官说“我确实看到过我的丈夫,在深夜烧毁女性衣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