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钊挂断电话,谭予笙走上前来,调侃道:“钊哥,是谁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也太不懂事了吧?”
顾允钊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在话要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他话锋一转,摇头道:“没谁,时间不早了,你喝了很多酒,赶紧休息去,我先回家了。”
垂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四点半。
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谭予笙望着顾允钊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隐晦的眸光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精光。
他们发小这么多,但他从小就只缠着顾允钊,喜欢跟这个只比他大两岁的小哥哥一起玩。
那时候年纪小,他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但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别的小男孩梦见的都是女孩子,而在他的梦境里只出现了顾允钊。
那时,他就意识到自己是喜欢顾允钊的。
转眼间,十年已过,他对顾允钊的爱意只增不减。
但他这么多年,不敢开口,不敢往前踏出一步,只是因为他作为顾允钊的发小,知道顾允钊的家庭经历过什么,他知道顾允钊的母亲一定不会任由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也不确定顾允钊是不是跟他一样喜欢同性,所以不敢贸然出手。
直到前段时间,他看到了顾允钊和一个娱乐圈的小明星上热搜的消息。
他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把那个胆敢染指他钊哥的小明星大卸八块。
但也因为这条消息,让他压抑多年的欲念彻底爆发。
一个不着边际的小明星都能毫无顾忌地染指他的钊哥,凭什么他就不可以?
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钊哥,也没人比他更适合站在钊哥的身边。
顾允钊回到家,洗漱躺下。
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他又有头疼,测量体温正常,就只是简单地喝了一点热水,他随手打开手机就看到最新推送消息:但樾坠崖瘫痪,多家代言另请他人,或面临天价违约金。
但樾的情况确实不好。
最起码需要休养三个月才能慢慢好起来,而这三个月内,他一定提前接了很多工作。
天价违约金。
但樾负担得起吗?
嘴上说着要跟但樾划清界限,但在但樾陷入困境的时候,他还是于心不忍。
给季策打了个电话:“你给我查一下我名下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他自己的钱和公司的钱是分开的。
就算动用他的私人资产,也不会对公司造成任何影响。
季策很疑惑:“顾总,你这是准备做投资吗?需不需要我先找专业人士计算一下投资风险。”
“不需要。”
如果但樾自己能承担,那他就不会插手,如果但樾承担不起,他也能给但樾兜底。
挂断电话之后,顾允钊闭眼倒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思绪万千。
但樾这狗东西,现在瘫痪在床,实在是可怜得很。
昨夜,他做了一晚上的梦,全都是但樾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却拼命向他伸手的模样,在梦里他狠心甩开但樾的手,下一瞬间但樾就被卷入无尽黑洞,消失在他的眼前。
在梦里他悔之不及,痛苦万分。
这让他深刻地意识到,即便过了三年,即便他再怎么嘴硬。
都没办法逃避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还在意但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