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霄摸了下嗓子，他咳嗽了声，没有回答。
坐在心理咨询室里面，陆云霄一言不发，他只是一个劲地盯着窗外。
“陆总，要是您不说的话，我们很难继续下去。”
一个小时后，医生先开口打破这个局面。男人进来已经一个小时了，一句话都没开口，最开始他问了几句，男人也只是抬抬眸子，目光落在他窗外的树上。
他是按小时收费的，本来陆云霄预约不了，可是这个男人花了大价钱，却白白浪费了一小时。
闹钟响了起来，已经一小时整了。
“陆总，您要是没事的话，我们一个小时的咨询时间已经到了。”
陆云霄眼皮抬了一下，一个小时了，他才收回目光。
“他们都说我病了，我觉得我没病，我怎么可能有病？”
医生推了一把眼镜，他在林秘书那了解了一部分，只是面前这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他瞥了眼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陆总，您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我记得陆总刚刚订婚，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吗？”
男人眸子轻轻扫过，语气带着淡淡的怒意。
“胡说，我婚姻很幸福。”
他否认，一脸怒意的离开。
第二天，他又来到了这里，今天是他莫名发火，险些打了陈小。
摸清了陆云霄的脾气，李医生静静等着陆云霄开口。
男人目光一直盯着计时器，在最后一小时倒计时结束后。
“我一直会看到她，今天我又看见她，我讨厌她，可是我认错人了，我差点打到别人。”
医生点点头，“陆总，您说的她是谁？”
陆云霄怔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谁也不是。”
似乎觉得不太对，陆云霄蹙眉否定了那个答案。
“她是我讨厌的人。”
他点点头，肯定了这个答案，“对，我讨厌她。”
陆云霄有些恍惚，他视线落在外面，突然嘴角上扬。
“顾黎，你怎么又来了？”
医生摇摇头，留下陆云霄一个人在房间，门外是等着的林秘书。
医生叹气，“陆总这个状态不太对，他不说明白，我很难引导他，我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林城隐约猜到了，他附在医生耳边说了两句话。
陆云霄回过头，怔怔地看着医生。
“你说，她怎么老来找我？是恨我吗？”
“陆总，不一定是恨，也可能是爱。”
陆云霄摇头，顾黎是爱他，可他不承认自己爱顾黎。
“不可能，我不可能爱她，我讨厌她，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她问过我的感受吗？”
陆云霄猛地一甩，身后的椅子被他踢翻，他摇摇头，坚决不承认。
“我恨她，我巴不得她死，她现在死了我应该开始才对。”
陆云霄大笑，眼角忽然有眼泪滑落。
他一把挥手，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还不忘对医生喊了一句，“你说谎。”
顾黎死了，陆老爷子知道了，在顾黎死的第七天。
他从木霖那知道了顾黎墓地的位置，当年天下起下雨，老爷子悲痛万分，说什么也要亲自过去。
顾黎的墓地是木霖选的，他坏心的想要顾黎离陆云霄远一点。
“小黎，对不起，都是老爷子害了你。”
老爷子弯下身子，摸了下顾黎的墓碑，没有一张照片的墓碑，老爷子心疼难忍。
他捶胸，懊悔不已。
“小黎，要是当初你没有成为我的孙媳妇，是不是现在你就能幸福了。”
可惜没有如果，老爷子在墓前站了许久，他有许多话，可都是后悔的话。
老爷子想把顾黎迁回他们陆家的墓地，被木霖阻止了。
“外公，嫂嫂她，可能不想离云哥太近。”
老爷子垂头还是应下了，他抬起眸子，变回了狠厉的角色。
“小黎，到底是怎么死的？”
木霖垂眸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老爷子，老爷子震怒，险些没有站稳。
在顾黎墓前，老爷子保证一定给她报仇。
“小黎，你放心，爷爷一定会给你报仇。”
下午的时候，陆云霄又出现在了咨询室。他算了算日子，今天是顾黎的头七。
男人有些撑不住了，这些日子他无心工作，无心关心陈小，一看到什么就会想起顾黎。
“我不喜欢她的对吧？”
陆云霄有些不肯定，他无法认定自己对顾黎的感情。
“陆总，您心里应该有答案。”
陆云霄沉默了，他现在习惯性望向窗外，陆云霄低下眸子，老爷子的电话。
他叹气，猜到了老爷子叫他是什么事。
“爷爷”
老爷子在里面是极力压制的怒意，老爷子沉声叫陆云霄回来。
自从上次出去后，陆云霄已经好几天没来老宅。老爷子不喜欢陈小，所以他没有带陈小回去。
“小黎死了。”
“嗯”
陆云霄应了声，再无下文，老爷子一股气上来，狠狠地朝陆云霄腿就是一下。
“陆云霄，你到底有没有心？”
老爷子气急了，轻叹口气，他瞥了眼陆云霄这幅模样，听说他看了几天心理医生，有些事还是要说出口。
“云霄啊，你一直都在恨当年小黎抢了陈小的位置，你一直都在怪她。”
老爷子余光扫了眼陆云霄，接着往下。“可是你错怪小黎了，当年陆家险些破产，是小黎去求他父亲。”
“小黎没想过要跟你结婚，是我看得出来小黎很喜欢你，是我提的。”
老爷子思绪飘飞，“小黎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她很善良，她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当初问过她。”
“孩子，你会不会后悔？”
“爷爷，我喜欢云霄，当年他救了我，现在我救了他。”顾黎说了许多次的不后悔，可到最后，老爷子想，她一定很后悔。
陆云霄站在原地，到现在了他也不确定当初是真的恨顾黎抢了陈小的位置，还是其他。
顾黎死的那天，他心突然抽动。
“云霄，顾黎死了，是你们害死的。”
老爷子的话直击陆云霄的心，他捂住抽动的心，有些难受。
“爷爷，我不想的，我只想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