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琼听闻买菜组回来了,急匆匆地跑下来,对周恒轩道:“不好意思,刚才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没听到。”
周恒轩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挽起袖子就要洗菜,邱琼赶忙冲过来:“我来吧我来吧。”
周恒轩在邱琼凑过来的时候自然地退开来,看起来有些怕生。
陆予看在眼里,知道周恒轩只是相当不喜欢肢体接触。
倒也不是针对邱琼,周恒轩对不熟悉的人都是这样。
他有一个“领域”,除却心中认定的人谁都不得靠近,是字面意义上的“生人勿近”。
周恒轩顿时就闲了下来,侧眸和陆予相视,也不知是为何,很友善地笑了一下。陆予心中困惑,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周恒轩放下砧板拿过邱琼洗好的洋葱,把外皮一扒,抽出菜刀。白炽灯在刀尖上锐利地反射光芒,菜刀嵌入洋葱里干净利落地将其一分为二,“沙”的一下声音清脆且富含水分。陆予下意识胃一抽痛。
反派拿刀出大问题,想到刚才那个笑容更是瘆得慌。
他两步靠近周恒轩,语气柔和却动作强硬地挤进了他和砧板之间的缝隙:“我来切吧,怕你伤了手。”
他听到周恒轩的轻笑声,对方问他:“那我做什么?”
陆予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抽出对方手里的利器:“当雕塑就挺好,养眼。”
周恒轩声音富有磁性,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振鸣:“听你的。”
【救命,周恒轩这语气好宠!!】
【笑死了,周恒轩:你们是不是排挤我?】
【不敢让影帝下厨可还行,菜不让洗,洋葱不让切。】
【当雕塑养眼是什么骚话?】
陆予将刀刃抵在洋葱上,灯光依然被周恒轩挡得严严实实,动作忍不住踟躇起来。
等了一小会,他回过头,十分不理解地用眼神询问周恒轩:……走、走开啊??
周恒轩佯装没看懂,提醒道:“左手手指蜷起来,不然容易受伤。看着刀。”
“谢谢你。”陆予毫无灵魂地回答完,明示道,“你挡着光了,有点暗。”
“啊,抱歉。”周恒轩倒是爽快,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绕开了一点方向站到陆予斜后方。他左手还撑着陆予身侧的吧台,这么一下倒像是陆予被圈在了他的怀里。
周恒轩哪怕是这个姿势也保持着和他一拳的距离,外人看着不会过分亲密,但这就苦了陆予,毕竟当事人感受到的距离感往往比外人看着要小一些。
他本来就是硬挤进来的,身体贴着吧台,抽屉扶手都抵着他的膝盖上方。
前面没有空间,往后撤又会撞着人,想往旁边避开,偏偏还是个l字形的吧台。
进退两难。
【救命救命这个身高差、这个体型差!!】
【嗑到了嗑到了,家人们我开嗑了!】
【天啊周恒轩这霸总气场,他居然是这么宠的人设吗?我以为他是冰山无口。】
【毕竟他在面对记者的时候就是一个俊美雕塑,“嗯”“对”“是的”“谢谢”“再见”,五连绝世结束访谈。】
【五连绝世要笑死谁!】
周恒轩本来就是想逗他一下,适时地退开来,走到一旁拿出电饭煲内胆开始淘米。
陆予松了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没有周恒轩捣乱,切菜的动作就快了很多。
他看了一眼在默默准备沙拉的邱琼,问周恒轩道:“你切洋葱是想做什么菜?”
周恒轩却反问道:“你除了酱油炒饭还有想吃的吗?用得到洋葱的。”
陆予刚拿起第二颗洋葱,被对方这么一问整个人都呆住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
“陆予——”宴阳云恰好走来,整个人都有些喘,“我没找着余繁啊?嗳,你怎么就开始切菜了,我来吧!”
陆予被打断了思绪,摇摇头说:“没关系,我都开始做了。”
“切得不错啊。”宴阳云也凑过来,“在家经常做饭?”
“不常做,平时吃食堂多一点。”陆予说着皱了皱眉,突然觉得眼睛开始酸胀刺痛,仿佛置身化学实验室。
“那你挺有天分……等会儿,好辣!”宴阳云整张脸都皱起来退开两步,眼睛很快就红了,“咳,怎么这么辣?!”
陆予离得最近,眼睛痛到快睁不开,只好小心地把洋葱和菜刀放好,泪眼婆娑的又不好揉眼睛,只能任由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淌。
邱琼也被辣得忍不住退开一些,拉开了窗户缝隙,冷风忽地灌入,宴阳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周恒轩却像是根本不觉得辣,没心没肺地笑道:“当然辣了,因为没在凉水泡过啊。”
陆予在听到周恒轩戏谑的声音突然就全明白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难怪切洋葱前要看着他笑那么一下!
他忍不住扬声道:“你洋葱是想用到哪里?”
“没想好。毕竟洗都洗了,拿来炒肉也可以。”周恒轩回答道。
邱琼本来在外围吃瓜,这么一下突然就尬住了,毕竟掏出洋葱来洗的是他自己。
他只是想着别麻烦影帝能赚点印象分,随便抓了最近的蔬菜就拿去洗了,小声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辣……”
陆予摆摆手道:“没事,是我没切过洋葱。是吧,周影帝?”
周恒轩被他意有所指的点名逗笑,牵起陆予的手腕,带他走向卫生间的方向:“我带你去卫生间,你洗一下眼睛。”
陆予愤愤道:“水槽就可以。”
周恒轩带他走过大厅,回答道:“里面全是菜,跟我走。”
【笑死了,救救陆予吧——】
【洋葱真有那么辣?】
【还真有。(严肃)我妈切洋葱我在客厅都哭出来过。】
【周恒轩为什么不提醒一下,o。】
【宴阳云:??所以余繁到底在哪?】
【别找了哈哈哈哈哈!!】
大厅里几个嘉宾看到陆予红着眼睛、流着泪被周恒轩牵走都吓坏了。瞿明哲唰地一下站起来,急切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陆予被这么一嚎只觉得丢人,急忙道:“被洋葱辣得,别喊了。”
“你说什么——?!谁欺负你了——??!”瞿明哲声音大得连刚回别墅的余繁都听见了,在大老远问了一句“怎么了??”,旁边的狗子都汪了一声。
陆予咬牙切齿地喝道:“没有!洋葱!!”
瞿明哲沙发翻了一半,听清是洋葱之后干脆卡在那里大笑:“哈哈哈哈哈洋葱——哈哈哈哈哈!”
……行,瞿明哲你给我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