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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六年正月初二,苏天成和洪承畴率领大军出发了。选择这个时候出发,是众人早就达成的共识,让江宁营的将士安心过大年三十,和家人吃团年饭,正月初一大军集中,分别赶赴浙江和福建。这个时间,大明各地都在过春节,大军进驻带有很大的突然性,就算是征战厮杀,也能够保证最小的损失,尽管说苏天成和洪承畴都没有将卫所军队放在眼里。
水路顺利很多,不担心暴露的事宜,也不需要斥候侦查,也是无法侦查的。
大军出发之后,苏天成一直都在思考,拿下福建和浙江两省,没有多大的问题,但如此一来,有些矛盾很有可能就激化了,若是周延儒能够帮助隐瞒下来,矛盾很有可能小一些,但要想着完全保密,就算是在信息不发达的如今,也是不可能的,何况拿下了福建和浙江之后,南直隶被夹在了中间,要知道南直隶可是大明王朝的陪都。
苏天成的计划也是很明确的,拿下了浙江和福建之后,接着征伐江西、福建、湖广、广西等地,一旦拿下了这些地方,整个的南方,除开南直隶,都归于苏天成的麾下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苏天成与朱由检的矛盾。就公开化了。
苏天成必须要抓紧时间,他的计划是一年之内。拿下整个的南方,包括南直隶,拿下了这片富庶之地后,苏天成的实力将迅速壮大,那个时候,就算是得以休养生息的后金鞑子,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当然,有些事情。苏天成也是有预料的,只要自己开始动手,朱由检的江山就处于风雨飘渺之中了,后金的皇太极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抓住这样的时机,展开进攻的,处于两面夹击之下的朱由检和朝廷。不可能坚持多长的时间。
思考中的一幕幕,从苏天成的脑海划过,不过现在不需要考虑这些了,崇祯十六年拿下南方,崇祯十七年拿下北方,接下来开始剿灭后金鞑子。稳定内部的局势,进行一场旷古未有的改革,开始对外的扩张之路。
这就是苏天成所有的计划。
正月十四,经过了十三天的航行,大军终于抵达了泉州。
早就接到命令的熊子健、郑鸿逵、郑成功等人。以及从台湾赶过来的王大治,都在泉州码头等候。码头早就戒备森严了,无关人等不得靠近,至于说台湾的事宜,悉数让宋思军处理,这也是苏天成的意见。
走下战船的时候,苏天成有些不适应,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乘船,以至于到了军营,依旧感觉到了房屋在移动。
熊子健很快开始汇报福建各地的情况。
自从苏天成下达了命令之后,熊子健就开始行动了,派出了诸多的斥候,侦查福建所有府州县的情况,福建一共辖九个府,分别是福州府、延平府、建宁府、兴化府、漳州府、邵武府、汀州府、福宁府和泉州府,其中的福宁府、福州府、兴化府、漳州府和泉州府,都是靠着大海的,建宁府和福宁府与浙江交界,建宁府、邵武府和汀州府与江西交界,汀州府和漳州府与广东交界,完全被包围在中间的只有延平府。
熊子健已经掌控了泉州府,不过泉州府,并非是福建最为要害的府州,最为重要的还是福州府,当然,泉州府和福州府接壤,中间夹着的只有辖区最小的兴化府,故而苏天成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直接拿下福州府,接下来兵分六路,一口气拿下福建所属的其他全部的府州县,将福建至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这种厮杀,可不是与后金鞑子拿着不要命的厮杀,江宁营的将士非常的清楚,苏天成的要求是严格的,甚至可以说是严酷的,不准杀害和骚扰百姓,不准斩杀已经投降的俘虏,遇见攻城拔寨的战斗,尽量不适用火炮,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火炮不准轰炸城池,只能够轰炸城墙等等。
其实苏天成提出来这样的要求,众人是非常清楚的,福建马上就要被拿下了,接下来管理福建的,还是需要苏天成操心的,老百姓也是这些人,若是残酷的杀戮,或者是毁坏了城池,这都是给自己找的麻烦,再说了,福建几乎没有什么正规的驻军,悉数都是卫所军队,在江宁营将士看来,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
可熊子健汇报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福建各地的卫所军队,的确没有战斗力,军官贪墨,不思进取,不管军务,虚报人数、贪污军饷的事情,比比皆是,没有一个卫所是满员的,但福建有着不少的富豪,这些富豪,以前都是依靠着大海吃饭的,从事走私等活动的,还有一些从事贩私盐的富豪,都是富可敌国的,他们的私人护卫,还是有着不错的战斗力的,而且这些富豪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也很快能够融合为一股力量。
这些富豪,在福建有着很大的利益,他们也是最大的土地兼并者,他们与官府的联系紧密,甚至能够左右官府的决定,可以说是沆脏一气,共同来盘剥百姓。
福建一地,自从嘉靖年间遭遇了倭寇的劫掠之后,各地的富豪形成了习惯,家家户户都有位数不少的护卫,这些富豪的身份也很复杂,甚至有余海外势力勾结在一起的,反正他们想到的都是自身的利益,其余的不管那么多,就算是郑芝龙统领海域的时候,也有大胆的富豪,从事海上走私生意,郑芝龙对这些富豪,甚至有一丝的畏惧,这些富豪在福建的关系,盘根错节,稍微不注意,海上获得了胜利,陆地上可能要吃亏的,毕竟那个时候,郑芝龙的家人都说生活在福建泉州的。
也正是因为这等的情况,熊子健对福建富豪的侦查,特别的仔细,拟出来了名单。
熊子健来到泉州之后,整合了曾经属于郑成功的军队,不过留下的人不多,也就是五千人,这些军士的主要任务,是维护海上的贸易,保证海上航线的顺畅,至于说陆地上面,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
熊子健汇报之后,苏天成略微沉吟了一下。
屋子里人不多,渠清泽、卢象升、贺人龙、刘铁汉、王大治,包括熊子健,就连郑鸿逵和郑成功,都没有参加这次的商议,这些人都是跟随苏天成出生入死的,绝对能够信任的,至于说卢象升,身份不一样了,任何事情都说呢需要知道的。
很快,苏天成的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众人很少看见过,不过大家知道,苏天成一定是下定决心了。
“诸位都听过汇报了,熊子健在福建这些年,很是辛苦,摸清楚了所有的情况,看来我们的战斗目标,要出现变化了,卫所军队不再是我们的重点目标,但有一点必须要明确,所有的卫所都必须要裁撤,我们拿下每一个卫所之后,解散所有的军士,不必收编,同时收回来所有的田地,我们的重点,就是福建的这些富豪。”
“这些富豪,在福建的势力盘根错节,相互之间恐怕都是有利益纠葛的,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些富豪的力量,只要他们愿意,甚至能够组建大军,直接攻打京城,所以我们对这些富豪,不要手软,要彻底剿灭。”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彻底剿灭的意思,谁都明白,除开对付后金鞑子,其余的情况下,苏天成绝少说出来这样的话语,就是面对流寇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来彻底剿灭的意思。所谓的彻底剿灭,就是斩草除根的意思,不留后患,包括家族之中的成年男丁,都是要斩杀的,有些时候,做的过分一些,甚至连妇孺都不放过的。
看见众人的表情,苏天成也清楚,大家一定很诧异,觉得对付富豪,不需要如此的残酷,但苏天成已经下定了决心,几百年的体会,让苏天成很清楚,钱能通神,这些富豪的力量,绝非熊子健表面侦查的样子,他们的力量,甚至能够直达京城。
“好了,今日都去准备,明日卯时出发,大军兵分两路,我带领两万江宁营将士,征伐福宁府,熊子健带领一万将士,包括从台湾岛过来的五千将士,泉州的五千将士,征伐兴化府,十日的时间,必须拿下福宁府和兴化府。”
“卢象升、贺人龙、刘铁汉、郑鸿逵和郑功成跟随我行动,渠清泽协助熊子健指挥,熊子健,你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指挥大军行动,但诸多的事情,一定要同渠清泽商议,王大治跟随熊子健征伐。”
“卢象升、渠清泽和熊子健留下,其余的悉数去准备。”
屋里剩下卢象升、渠清泽和熊子健,苏天成再次开口了。
“剿灭福建各地的富豪,你们可能有些不理解,但我不解释了,一切都按照我说的要求去做,务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些富豪都是富可敌国的,他们的财富,当然要为我们所用,正好我们可以用到福建和浙江各地,去年的灾荒,影响还是很大的,需要大量的银子,江宁营的将士,我不担心,熊子健,你率领的五千军士,必须要牢记军纪,不可有丝毫的违反,否则是要行军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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