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葱白的手指冲着男人挺拔如山根的鼻梁袭了过去,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拦住了她。
国润如莲藕的手臂被人捏在手里,阮烟动弹不得。
朝那人眼睛看去,方才还闭着的双眼现在正灼灼的盯着她,目光中的炙热看的她都要发毛了。
“你松手!我刚刚看你脸上有蚊子,正好心要给你拿走呢。”
没等那人开口,阮烟先发制人。
亓狰的虎口有些发烫,手心里握着微凉的细腻,几分酒意上头,不禁有些猿驰意马。
他并没有喝醉,刚刚更没有睡着,早就注意到阮烟的动作了,只是不想太早揭穿她罢了。
手上微微用力,刚刚还娇声言语的小妖精就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
亓狰下颌埋在阮烟的肩窝,嗅着小妖精身上独有的香气,一直绷紧的神经难得有几分放松。
要是外公外婆还在的话,肯定会很满意这个孙媳的……
郑月出来给阮建文倒盆水,一下子就看到了院子中间搂抱在一起的男女,燥红了脸。
年轻人就是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耳鬓厮磨,难舍难分的。
郑月进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小姑娘正在那人身上扭着身子撒娇呢,小伙子也只是紧紧抱着她,生怕她掉下去。
她这小姑子命是真好,找了一段顶好的姻缘。
“你松开我!”
实际上的阮烟不耐烦的挣扎,大热天的,狗男人就跟个大火炉似的,两人挨在一起更热了。
“再乱动,办了你。”
男人嘶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带着浓浓的荷尔蒙,酥麻了阮烟的耳根。
我真服了你个老六了!动不动就精虫上脑,你爸妈知道嘛!
感受到屁股下的炙热磅礴,阮烟梗着脖子不敢动,生怕这人真的被冲昏了头脑。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烟感觉紧贴在那人胸口的后背都要被汗水浸湿了,里屋那边传来动静。
应该是郑翠华收拾完阮焕武要出来看看情况了。
亓狰掐了掐阮烟的细腰,才依依不舍的把人放在。
一得到自由的阮烟立马离这个人两米远,大色狼,摧残祖国花朵儿,我代表广大群众谴责你!
郑翠华出来就看到自家闺女嫌弃的离亓狰好远,差点转身就去找烧火棍。
虽说还没正式定亲,但是早晚都是要嫁过去的,都快当媳妇的人了,哪有嫌弃自己另一半的。
不行,就这娇纵的脾气,再不管管,得上房揭瓦了。
“烟烟,你吧小亓扶到你房间去。”
本来是想着让亓狰跟老头子勉强凑合凑合睡一会儿,现在郑翠华改变主意了。
“我不,他太臭了。”
不懂郑翠华良苦用心的阮烟,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休想让臭男人上她香香的小炕!
“你去不去?”
郑翠华女士的语气可不咋好,直接冷了好几个度。
拒绝和抗议并不能为阮烟争取到满意的结果,阮烟不情不愿,又没有胆子跟便宜妈妈对着干。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亓狰估计要死一万次了。
磨磨唧唧的走过去,即使走的很慢,也是有尽头的。
“起来!”
阮烟没好气的踢了一下亓狰的小腿,装什么装,刚刚不还是清醒的很吗!
“阮烟!”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像是真的喝的烂醉一般,阮烟的动作没叫醒他,反倒引来郑翠华女士的怒气。
阮烟气的不行,绿茶什么的最可恨了!
那人死活不动,郑翠华女士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阮烟咬着牙,恨不得咬死眼前的贱男人。
把男人的一只胳膊搭在肩头,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把人给扶起来,可那人就像是长在椅子上了,一动不动。
阮烟憋得小脸通红,郑翠华女士看不过眼,想上前帮忙时,刚走两步,那人就被扶起来了。
突然变轻的重量让阮烟猝不及防,被惯力带了个踉跄。
阮烟好恨,她有密集恐惧症,不能接触心眼子多的人,这人能不能自觉滚远点啊!
院子距离阮烟的房间并不远,再加上亓狰刻意收敛压在阮烟身上的力道,看似他倚在她身上,其实阮烟根本没受多少力。
推开房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这人突然把重心放在阮烟的身上。
亓狰一米八五大个,肌肉结实,重量可属实不小,阮烟被压的就要往地上倒去,那人又勒着她的脖子给她带回来了。
女孩穿的一双小皮鞋,抿着唇,直接一脚狠狠的踩在男人的脚上,还用力碾压了几下。
听到狗男人吃痛闷哼声,阮烟满意的抬开脚,在亓狰失神的时候趁机把人一把推倒了炕上。
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不能再跟这个狗男人待在一个空间里,她怕自己忍不住拿枕头闷死这二臂。
亓狰脚上还有几分痛楚,看着女孩带着愤懑的背影,扯唇一笑,一只手臂遮在眼睛上,向炕上仰去。
这天之后,阮家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对于阮烟亓狰的事情只字不提。
这可给阮烟整焦虑了,问郑翠华,郑翠华不理她,问亓狰,那家伙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村长一家倒是也没怎么针对阮烟了,对于亓狰整天帮阮烟干活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阳村的村民们见一个知青成天见儿的帮阮家小丫头干活,对这两人的关系也都猜测纷纭。
“要我说啊,要媳妇可不能找阮烟那样的,成天勾三搭四,连知青都围着她转。”
“可不就说嘛,我家大山要是带那样的进门,我保准一棍子给打出去!”
农闲的大娘大妈又聚到一堆,开始说着村里的新鲜事。
“这个阮烟也是傻的,跟知青一块有什么好的,这知青啊,早晚都是要走的。”
“我看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了,等那知青回城了,有的是她哭的。”
说话的人中,就是一个是与阮烟有过过节的老梁婆,这些日子阮烟跟亓狰的侍寝穿的这么快,她的功劳可是不小。
“这阮家的事都还没影呢。”
“我听说村长家闺女的婚事可是板上钉钉了。”
有大瓜的大妈神神秘秘的说道。
“阮焕水要把阮珍珠嫁给隔壁村会计的傻儿子……”
庞家倒台之后,阮焕水怕事情祸水东引到自己身上,忙不迭的给自己找退路。
听说隔壁上塘村会计的二女婿跟镇书记沾几分关系,阮焕水就如同拉住救命稻草一般。
也不管对方的儿子是不是好的,闷头只管把闺女送过去。
他对自己闺女是有感情的,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来,但是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更加看重自己的前途和未来。
他正值壮年,可不能跟庞家一般的下场。
阮珍珠自是不愿意的,可家里哪有几个人关心她一个小丫头的意愿,也就李梅愿意多看看她了。
“娘!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嫁给一个傻子!”
阮珍珠声音嘶哑,这两天她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任凭她怎样哭喊,都没有人放她出去。
阮珍珠抱住来给她送饭的李梅,枯黄的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嘴唇上也因为缺水起了一层皮。
“你爹的决定哪是我能改变的。”
“珍珠,你就安心的嫁了吧。”
李梅也对身边人把自己的女孩嫁给一个傻子很不满,但是她是个古板的妻子,只知道以夫为纲。
即使对丈夫的决定不满,也不会因此来反对阮焕水的决定。
要真的怪的话,就只能怪珍珠的命不好,这一切,都是她的命。
“我不!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傻子!我要出去!我要见志平!”
阮珍珠一把推在李梅,不管被推倒在地的亲娘,趁着这功夫逃出了房间。
没有看到,被她推倒后的李梅,捂着肚子哀嚎,□□沁出一股浓稠的鲜血……
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的阮珍珠,形象邋遢狼狈,她不顾众人鄙夷惊讶的眼光,直直的冲着知青点跑去。
志平!志平一定会救自己的,志平说要娶自己为妻的!志平说要带自己离开这里,去过城里的生活!
她现在就想走,现在他们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志平!志平你在哪呢!你快出来!”
阮珍珠眼睛通红,脸色可怖,知青点的人没有一个敢拦她的。
“志平,你为什么没去找我?”
阮珍珠眼尖的看到了曲志平的身影,两只干硬的手紧紧抓着曲志平。
“阮珍珠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没事去找你干嘛?”
曲志平心里暗骂,怪自己动作太慢了,没跑掉,他更恨这个疯女人,闯到这里来胡说八道,她不想要名声,自己还想要呢。
听说她要嫁给一个傻子了,还不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出嫁,到处乱跑什么。
“志平,你忘了么,你不是最爱我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没事儿,我原谅你了,你不是要带我走吗,我们现在就走吧,我爸我妈都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们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阮珍珠的精神很不稳定,现在的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说话根本就不过脑子。
曲志平被这个疯女人气的够呛,一直端着的斯文形象也逐渐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