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甬道后,齐乐川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里面的空气十分潮湿,石头上都长满了苔藓,还有一股子腐烂的潮气。
四周隐约可以听到水滴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十分渗人。
她拿着手电照着手中的指南针,还管用,方向没有乱,只是这条甬道格外的长,四通八达的,是个极其复杂的迷宫。
若是有刘丧在身边或许是方便许多,凭刘丧的耳朵,可以边走边画地图,虽然她没有刘丧那么灵的耳朵,但好歹也是个道士,总有些歪门邪道可以用。
前面探路的小纸人回来了,只是它半个小身体都湿了,指完了路之后就已经不能用了。
手电筒的光照在远处,那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好在甬道没有其他机关,只是路有点寻。
在里面绕了一圈之后,她也大致画出了走过的路线,图纸上的路线错综复杂,最后汇集的方向就是中心,主墓室。
“姐姐,这里有些不对。”地上突然冒出一个穿红裙子的骨朵,它在地上敲打着腿骨,发出响声。
“或许东西在主墓室,三叔当初下来过,他可能将里面的东西进行了转移,所以才打乱了格局,先找到主墓室再说。”她停笔,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
齐乐川抬脚走在前面,手电筒的光弱了几分,身后骨朵跟着,将腿骨扛在肩头,朝四周张望。
往前走了几百米,转弯之后前方的路变宽了,两旁的石壁上多出许多小孔洞。
齐乐川出了名的胆子大,她打着光立在第一个孔洞前,往里面照,孔洞里面很深,根本看不清后面有什么。
骨朵脸贴着孔洞往里看,它看了几秒之后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
小短手一直往里探。
齐乐川垂眸看向它,一皱眉,“你在干什么”
骨朵笑了一下,本想收回手,但突然被一个东西拽住了,它一皱眉,“姐姐,里面有东西,抓住我了。”
“什么东西”她弯腰去拉骨朵。
骨朵轻轻一用力就将里面的东西直接拽了出来,像是一只手,直直抓住了骨朵的小手,甚至尖锐的刺已经刺入了那发青的皮肤内,
齐乐川反应很快直接就拔了刀,将这鬼东西给斩断了。
孔洞里剩余部分还在不停的翻涌着。
她淡漠了看了一眼,丢进去一张符纸给里面的东西烧了。
骨朵猛的一甩就将那怪手给甩地上了,那手还会动,翻腾了好几下。
齐乐川蹲下又给那手来了几刀,之后用刀尖翻了几下,“南海王的故事中,确实出现了这种生物,叫人手贝。”
骨朵也蹲下,但还未有动作,它突然脸上出现了红晕,整个鬼都跌坐在地上了,它迷茫的眨眨眼,傻笑一声,“姐姐……”
齐乐川抬眸看向它,“人手贝里含有毒素,这种毒素会让人处于醉酒状态,难道鬼也一样吗”
醉鬼
骨朵傻里傻气的朝她点头,还起身转了个圈,之后憨厚开口,“嘿嘿,都怪那个老冥王,他讨厌,每次都故意刺激姐姐,鬼王大人在冥界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几百年前,十殿阎罗为了铲除鬼王可是下了血本,连鬼王的肉身都给埋在了彼岸花底下,这样的他都可以再度重生,何况是小小的……献……”
说着骨朵打了个酒嗝儿,“献祭啊……”
齐乐川环胸看着它。
它还在说着,“嘿嘿,姐姐,其实献祭是禁术,在三界内是不可以重生的,我骗你的……”
齐乐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这可是唯一可以支撑她的信念。
若是这种信念崩塌……
“骗我的啊”她薄唇轻启,带着丝丝凉意。
骨朵突然慢慢清醒过来,它说了什么!
“不不不是,普通的鬼献祭当然是回不来的,但鬼王不一样,他可以重塑的。”它着急补充。
“最好是这样,若不是这样,我也会让他是这样。”齐乐川冷淡的道了这么一句,眼神中尽是戾气。
骨朵咽咽吐沫,赶紧甩甩手,这人手贝劲太大了,感觉自己差点就要被宰了。
过这片区域时齐乐川过的很快,身影如同一阵风,人手贝感应到时,她就已经过去了。
前面的路因为有地图过的十分顺利,再往前阴气就开始浓厚起来,路中央挂着一个骨架,人是被吊死的,头骨还歪着。
齐乐川瞥了一眼,直接就擦肩过去,这才看清了后面的路,路中央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字。
‘以此往前百米引,入者无返,永不见天日。’
骨朵歪头看着,“这后面是阴曹地府”
齐乐川抬脚继续往前走,“阴曹地府就好了,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这地方就是唬人的。”
“什么”骨朵抬头问她。
“你一开始觉得不对或许是真的不对,这地方,有些刻意。”
“难道是人为的”
“也说不一定,毕竟二叔这人还是不容小觑。”她说着就已经到达了一个孔洞前。
孔洞可以过人,但需要爬着进去,里面很深,是个天然的孔洞,不知道有多长。
这洞的上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雕刻的字,像是为了记录这个洞有多长一般。
从一开始的‘引七’到后面的‘引一’,数字越来越小,或许也是到达了尽头的意思。
可是手电筒照过去,前方还是一片黑暗,没有尽头。
直到地上出现蜡烛,烛台是青铜材质,她拿着在鼻尖嗅了嗅,里面掺着人油,一股子腥臭味儿。
是鬼烛。
但是只有一个,想到后方还有无邪他们,她放回原位,在包里掏了一会儿,拿出一根蜡烛,这是她走阴留的装备,派上用场了。
点燃鬼烛,面前黑暗没有尽头的环境突然就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石门。
同时,她也感受到周围多出的气息,不止是小骨朵。
骨朵在前面开路,齐乐川殿后,那没有边界感的鬼东西就在她身后贴着。
刺骨的寒意一下子传到了骨髓,齐乐川抵抵后槽牙,直直回眸看了过去。
恰好与身后的两个皮俑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