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妖第六感觉得老爷子停顿处想说的并不是落在耳中的这句话,但老爷子已经离开了,也不好再追上去询问。
露台底下正对着傅老爷子的花园,周围用篱笆围住,限制在一个范围之内。
左右无事,白妖妖便从待着的地方下去,走上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漫无边际地游荡着。
这花园从上面看也就是那么回事,可只有人置身其中,才明白浪漫所在。
“真香啊。”白妖妖蹲下来,香气扑鼻,不用靠近身上便沾染了各种花的味道。
直到走到角落处,觉得此处栽种的花格外眼熟,好像妈妈最喜欢的一种。
花瓣已经全部展开,叶片从旁衬托,白妖妖想要伸手触碰。
就在这时,有人出声阻止:“小姐还是不要碰的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
白妖妖闻声看向来人,“这话怎么说?”
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也明白过来此举有些莽撞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很抱歉,很久没在别的地方见到它了。”
“您是白小姐吧。”那人问道,得到肯定的回答笑着说:“我就说嘛,别墅里难得见到年轻人,想来肯定是少夫人了。”
他做着自我介绍:“我是侍弄这片花园的仆人。”
白妖妖伸手:“您好。”
仆人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手,才握上去,言谈之间带着乡土的淳朴气息,“我刚弄了花土,手有点脏,还请少夫人见谅。”
白妖妖摆摆手:“没关系的。”她指着那片被额外圈起来的小花圃,有些不解。
“这花为什么不能碰呢?”
花农解释道:“是因为啊,这花太娇贵了,一旦染上人的气息,就非得枯萎不可,不到两天,就死了,怎么都救不活。”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白妖妖轻声吐出两个字。
花农一拍大腿:“还是少夫人有文化,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继续道:“这花还得是从种子种起就不能再换地儿了,只能栽种不能移植。”
“是嘛。”白妖妖盯着开的荼靡的花朵出神,连花农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这花园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情不好,就容易冲动。白妖妖觉得脑子就像蒙了一层雾,做出的举动好像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性由心。
从老爷子的收藏中拎出两瓶酒来,又回到小花圃那儿。
闷头喝了一瓶,就更不清醒了。
眼前的花晃晃悠悠的,最后变成了一张人脸的样子,赫然是母亲何菁菁。
“妈妈,我好想你啊。”
“一直在找你,可是你都没有,天南海北,哪里都不见。”
“妈妈你在哪里,我看到你了,信真短。”
“我想给你回信,找不到地方,嗝儿~”
白妖妖说话没有逻辑,酒精麻痹了神经,想到什么说什么,到最后,舌头都开始打架。
“轰隆!”
天边电闪雷鸣,眼看着就要下雨,天色阴暗,空气中已经可以闻到湿润泥土的腥味。
又一声雷鸣,雨,开始下了。
花农拿着一个手电筒,身上披着雨衣,拿着把伞就往小花圃那里冲。
边跑边喊:“少夫人!白小姐!雨就要下大了,您快回屋里去吧!”
“白小姐!”雨声盖过喊声,花农只好小跑一阵,到了跟前。
头顶被阴影遮盖,白妖妖疑惑抬头:“嗯?”
是什么挡着她喝水了?
显然已经醉的不轻,把自己当成了一朵需要甘霖的花。
花农不明就里,把伞把往她手里塞:“少夫人!雨太大了!您赶紧回去吧!淋久了要感冒的啊!”
白妖妖摇头,使劲推了一下花农,不让他过来,“你快走!不要打扰我!”
雨伞倾斜,雨点全落在白妖妖脸上,冰凉窒息的感觉使得大脑一下子醒了过来。
但她依旧没要雨伞,面无表情眺望远方:“走吧,我在这坐会。”
傅泊琛醒来怎么也找不到白妖妖,最后在露台看见丢在角落的信纸,然后便看见了花圃中的人影。
心急如焚地跑过去,“你在这干嘛?”
想把人拽起来,白妖妖纹丝不动,像扎了根一样,“赏花。”
傅泊琛一顿责骂:“花农是干什么吃的,看见雨下的这么大,也不知道过来给你送把伞!”
白妖妖蹲在地上,头上是他脱下来的衣服——傅泊琛下来的太急,没带雨伞。
被衣服遮住了视线,白妖妖又低下头,垂眸出声解释道:“不怪花农。”
“嗯?”傅泊琛没有听清。
白妖妖提高声音:“我让他回去的!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