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病房门被猛地一脚踹开,好不容易入睡的傅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骤然闯入的沈寒洲从床上拽起来,狠狠地掐住脖子,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墙上,映入眼帘的,是沈寒洲猩红的双眼。
“沈寒洲,你疯了是不是?”
傅宁呼吸急促,根本来不及检查自己的后脑勺是不是流血了,只是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小腹。她已经习惯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孩子。
“你还在跟我演戏?”
沈寒洲的力度突突然加重,一双黑眸凝视着傅宁,声音冷厉,“不过,我没心情陪你演了。”
“你什么意思?”傅宁呼吸急促,脸色涨红。
“这个孩子,我会如你所愿,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沈寒洲目光下移,落在了傅宁的小腹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话音刚落,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
铺天盖地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傅宁牙床发寒,她试图挣脱,但是却被几个护士死死按住了四肢,就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放开我!放开我!”
傅宁拼命挣扎,脸上血色尽失,冷汗涔涔!
他要打掉这个孩子,他竟然要打掉他的孩子!
沈寒洲站在不远处,看着床上的女人,一双眼古井无波。
旁边的医生见了,冷静地拿出了准备好的镇定剂。
针头扎入皮肤,随着镇定剂注入身体,傅宁渐渐失去力气,安静下来。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傅宁动了动嘴唇,看着沈寒洲,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也是,你的孩子”
沈寒洲神色一凛,紧紧地盯着已经陷入昏睡的傅宁。
一边的医生摘下口罩,转身对沈寒洲说道:“沈总,只要做完检查,就可以动手术了。您看您要不要先出去等等--沈总?”
医生看着微微皱眉的沈寒洲,小心地叫了好几声,沈寒洲才回过神来。
“知道了。”
他刻意转过身,不去看傅宁眼角清晰的的泪痕。
手术前的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周怡站在走廊一边,递给沈寒洲一杯咖啡,轻声细语,“寒洲,就这样打掉傅小姐的胎,是不是太草率了要不然还是等傅小姐醒了以后再说?”
陆言拎着两大袋保养品,正准备拐弯回病房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一句。
紧接着就是沈寒洲冷漠的回答:“周怡,你应该知道,我生平最恨别人算计我。”
陆言猛然抬头!
我靠!沈寒洲你个瘪犊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
陆言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正准备冲出去救傅宁于水火,但是刚迈出去一步,就看到了几个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脚跟触电似的,猛然缩了回来,大口喘气。“我靠,草率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治不了你,还找不到治你的人?
陆言一边磨牙一边急匆匆进电梯,山中无老虎,沈寒洲你称霸王是吧?
“沈总,病人的各项检查已经做完,现在就可以手术。对了沈总,因为现在胎儿还不到三个月,所以我们会选择药物流产,之后会清宫,对病人子宫伤害比较大,孕妇以后也许很难再孕,这一点,我必须要告诉您。”
医生亲自拿着化验单和手术同意书走到沈寒洲面前。
“寒洲,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周怡晃了晃沈寒洲的胳膊。
“不必。”
沈寒洲接过签字笔,冷着脸在手术同意书上刷刷刷签下了沈寒洲三个字。
毫不犹豫。
昏迷中的傅宁很快被护士从病房推出来,如果动作够快,三十分钟之后,她肚子里的胎儿将不复存在。
夜色深沉,走廊里只能听到手术床轱辘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谁敢动我的孙媳妇?!”
手术室门被打开,就在傅宁马上要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走廊尽头传来一声中气不足却愤怒严厉的女声!
“你是要我孙媳妇的命吗?”
坐在轮椅上的沈老太太穿着病号服,身上只裹着一条羊绒毯,见此情景,气得浑身发抖:要是晚来一步,傅宁就要被活生生吞了!
陆言推着轮椅,看到手术室门口的傅宁,顿时送了一口气:幸好来得及。
“奶奶?”
周怡捂住嘴巴惊呼,急忙看向一边的沈寒洲。
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沈老太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奶奶。”
沈寒洲脸色不太好,但是还是快步向沈老太太走去,屈膝半跪在沈老太太面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奶奶,这个时候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儿,怎么能这么折腾?要是出点儿差错,家里人怎么放心?”
沈老太太抽回手,连连冷笑,“我的重孙子都要被他亲生父亲打掉了,我还不能来?还是沈大少爷,您觉得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什么事儿都不用通知我了?”
沈寒洲扫了陆言一眼,低头敛眉。
周怡见状连忙上前解释:“不是的奶奶,你误会了,其实寒洲--”
“你住嘴!我们沈家人在说话,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沈老太太满脸怒容,一点都没给周怡留情面。
周怡哪里被这么对待过?眼圈一红,不由自主地看向沈寒洲。
沈寒洲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奶奶,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周。您先去休息室休息,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很用不着。”
沈老太太余怒未消,“我今天既然来了,那就趁这个机会就把事情弄清楚。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这孙媳妇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连夜强迫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真是她的错,不用你们动手,我亲自把她逐出家门,以后沈家,就当没有傅宁这个人!
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地里煽风点火,弄虚作假,”沈老太太目光如刀,落在周怡的脸上,“那也别怪我老太婆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