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花——”
一道身影,一个回头,一声呼唤,一次别离。
于高高的石阶处,皆述着浓浓的深意。
窗台未关实,晚风吹过,撩起帘子,也掀起了桌上那本淡紫色的崭新笔记本。
一字一句,用心珍藏的笔记,记录的,不仅是名字,还有其主人才知道的故事。
微风化作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刮起,于是翻起第一页,写着两个字——妍泰,紧随其后的七个字:我好想你,怎么办?
字迹过于用力,甚至第二页也印上了淡淡的痕迹。
字如其人,心绪皆在字中,像是笔记本的主人一样,渴望人生的翻转。
重新再来。
当有新的名字,取代了旧的名字时,并不意味着忘记。
可她知道、哪有这么简单,就像“忘”字,上亡下心,是只有死了这条心,才能忘得了。
只是努力控制自己的笔触,希望挣扎,脱离,寻找到另一方净土。
愁丝难解,化作文字,相伴枕眠。
有一种人,最擅长的保护方式,就是把自己当成一只刺猬,对方一旦亲近,她会当成警惕。
可是一旦对方的态度变得冰冷疏远,她又会自觉退避三舍,就像渴望被人爱,又害怕被伤害。
床边的手机亮起了微光,一条kakaotalk信息于一声清脆的“叮”中,由另一头传到了这一边,不停地闪烁着。
“嗯,嗯”
睡梦中的漂亮女人,紧蹙眉头,紧闭双眼轻声低呢,嘴唇倔强的抿着,睫毛微微颤了颤,在第九声中,缓缓地睁开眼睛。
大梦初醒,眼眸迷惘,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金泰妍眨了眨眼睛,等视线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才从被褥中伸出手,寻找那一束亮起的微光。
手越过床边,越过小巧文艺的台灯中,在粉白色围巾边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拿过旁边的手机,却并未直接点开,而是颇为疑惑地轻声“嗯”了一声。
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手机。
“2008
我觉得我会和这些少女堕入爱河
我保证就算我眼瞎了,我也能看见少女们的美丽
我看见我所能看见的
泰古,允儿
你们就是个尤物
视线根本无法从姜混蛋身上离开
我知道你渴望爱,你的微笑是那么讨打
我知道你渴望被人揍,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欠揍”
身处高级公寓,身边的一切都过于安静,于是金泰妍侧耳倾听,能够听到沐浴间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轻声哼唱的声音。
听着改编的歌词,金泰妍眼神格外温柔,脸上却忍不住浮起点点笑意,散去了些许悲伤的感性。
原来是允儿啊——
卸下了心中的防备后,她才侧着娇小的身子,把手机靠近了些,看到上面提示来信者,她眼神中讶异一闪而过,然后手指轻轻划过,解开了密码。
[在吗?!!]
[大发事件!允儿呀,欧尼现在在‘roduce101’的拍摄地,你完全想象不到,太好玩了!]
[哎一古,真的搞笑啊,人贱自有天收,简直群体而攻之,想象不到——贱人姜被人‘围殴’了,哈哈,他也有今天啊!]
金泰妍一条一条地翻着。
明明是甜美的五官,双眸却黯淡而忧伤,于是给人的感觉,变得抑郁而复杂。
原本提不起精神的她,再看到‘d101’时,瞬间一亮,一晃而过的开朗。
脸上淡淡的笑意愈来愈浓,直到捕捉到了‘贱人姜’三字时,她竟然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姜宝?”
这两字似乎就是佛教的真言,念出了,心气就有了。
金泰妍终究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好奇怪啊我!!
如雾般朦胧难清的眼神恢复了灵动,换了一个更好的姿势,好似允儿唱的那样,回到了那个少女的花季年龄。
她想了想,手指也动了动。
[欧尼,我是泰妍呐,能不能视频连接?]
[啊!kkk,嗯嗯嗯,我就知道你也会这样,太精彩了!没有分享者怎么行?wuli泰妍不说欧尼也想做的!]
金泰妍虽然很想很想,但一向为人着想的她,还是纠结一会,然后眼神担忧,还是发了一段话。
[要不算了?制作组知道的话]
[欧尼是帕布吗?我偷偷不让制作组看到就行了,就算看到了,能拿我怎样?!拜利(快点),接了!]
好似一个喜爱吃软糖的孩子,被人满足了一般。
金泰妍无比开心的笑了。
把允儿的手机轻轻靠放在枕边,手垫在脸颊下,点开了邀请。
同座星空之下,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就这样,以这种并不浪漫的方式得以相见。
白昼睡不着,夜晚不愿醒,不是金泰妍不想,而是明白日夜颠倒,只是自己想暂时忘掉。
灯光略显模糊,星星点点,打在了阿姆的身上。
如笼罩着一层迷雾,给人一种梦幻的感官享受。
“ldon'tkeidon'tnttoslee
(我不想醒来,也不想沉睡)
idon'tnttosuffocateidon'tntto
eathe
(我不想窒息,也不想呼吸)
idon'tnttodrotnttosk
(我不想沉沦,也不想沉没,)
deedeedothebottohesea
(不断下沉,一点一点沉到海底,)”
半夜朦朦胧胧的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就如自己被扔进了那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海,心里害怕,恐惧,克制自己。
可这一切的强装倔强,都在姜时生的嗓音中,支离破碎。
低沉沙哑的ra,让金泰妍的呼吸渐渐变得压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心悸感。
辗转反侧,难以闭上眼。
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不是因为歌词,而是因为姜时生在歌词流露出的绝望。
“theoftheasnotheeak
(山顶上覆盖着层层积雪)
bitchl'hecreakthefloorcree
(我在地上爬行的时候,地板会吱吱作响)”
cheetah摸着手臂,呆呆地看着阿姆,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孩子的flow又发生了极端的变化,不再是似是而非的流氓感。
像是失明后的珍惜。
浪子回头的真诚。
仿佛是一个玩弄音乐的顽童,她竟然在说唱韵脚中,感觉到了一股空灵感,油然而生的凉气,从心底最深处涌出。
充满了难以言表的质感,仿佛夜深人静,独处之时,地板“吱呀作响”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teenageneedabitch
(你是乳臭未干的巫女,我不需要女人陪在我的身边,)
idon'tidon'tneedawhi
(我不要铁链,也不要皮鞭)
stillgettgcashstillflickgash
(金钱源源不断而来,但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耸了耸肩,阿姆指了指张文福。
三指化作左轮手枪,转动一圈后,枪口对着忍俊不禁的金请夏,报复性的开了一枪。
就这个简单的动作,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尖叫声,简直帅气极了。
张文福眼神变得炙热,其中所有玩嘻哈的练习生,直接站起,比着“叼爆”的嘻哈手势,这就是他们一直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一幕。
s!完全与自己不同!
阿姆趁着暖气不燥,趁着气氛压抑沉闷,趁着所有人隐约埋藏着蠢蠢欲动,更趁着眼前这个自称大总统的练习生,还未丧失自信——
他向来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只是方才金请夏请求自己,对于一个有梦想的人,diss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太过凶狠。
他觉得还是给予一点尊重的好,就随意玩一下吧。
画面随之颠倒。
原来是拍摄之人也被歌声感染,连自己正在拍摄的事情也给忘了,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臂。
阿姆的身影随之消失,存留的,只有他的余音。
金泰妍捂住嘴,努力地喘着气,眼神绝望而决绝,像是失去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挣扎着身子,伸向那瓶柜子上的新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听到那人的声音,又及时止住了。
夜幕降临,女人躺在床上。
窗外清冷的夜景,明明迷人,但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仅是轻鸿一瞥,那种难以忍受的阴郁就浸透入自己的身体。
场景扭曲变化,高楼变成**的树木,夜灯射向高空,她的心却在冷却,下沉。
仿佛失语了一般。
“软软”变得疲软。
不行了——
就在即将承受不住时,她的脑里想起了他的话:
“死了才叫缅怀,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世人轻易的忘怀。”
小摩的上,响起了淡淡的言语,她抱着他,大男孩的笑容是那样的美好。
仿佛背靠黑暗,却向阳而生,
把粉白色围巾狠狠攥在怀里,蜷缩着身体,嘴里发出一阵难以抑住的咽呜声,不时地低喃着:姜宝,我可以的。
“泰古欧尼?!”
“seeyouactghardandi'tholdback
(看你表演得如此卖力,我根本阻碍不了你)
lneedyoutoknodon'tnttosee
(我要你知道,我不想再看下去)
idon'tnttohearyoutalkgbout
(我不想听见你谈论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金请夏愣愣地望着阿姆,左手被cheetah姐姐攥着,右手边申宥美姐姐用力地拉着,但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感。
奇怪的是,她觉得比起所有人,他应该更加难过,因为——
他才不是什么话题少年,只是一个问题少年罢了。
周围是拥挤狂热的人群,阿姆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划出了圈子,隔出了界限——他与他们。
于是显得格格不入,但他由衷执着,像极了孩子般一样的没有成熟。
温柔又决绝。
无数双眼眸看着这一幕。
短暂的53秒,对男人来说,是灵魂的拷问。
对女人来说,只是一个吻的时间,一触即分,意犹未尽。
注:歌曲“troubledyouth”——bon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