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凌晨,夜幕早已笼罩这座城市,微风吹拂,吹起泛黄的落叶。
气氛说不出的宁静幽远。
离着练习大楼外的稍远处,有一林间小道,孤男寡女外加一电灯泡打破这份平静。
所谓能者达人所不达,智者达人所未见。
阿姆不怎么觉得自己是个能人,但他一向觉得自己眼睛不瞎。
于是他站在原地,保持着双手捏抓的搞笑姿势,没有轻易接过她递来的手机,而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作家金宝媛。
大长腿还是这么细,在黑丝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惑迷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无论他的眼神如何放肆,她都不似以前那般在意,然后与他打闹。
感觉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神情明明淡然而恬静,但就是给人感觉十分不对劲。
这是阿姆的直觉,很准,比他预测小娟的真实身高还准。
所以,他不解,也不掩饰。
“干嘛?你?!”
“你还没回答我呢。”
“莫?”
看到阿姆一脸疑惑茫然的样子,身旁的金钟炫压低了嗓音,神情紧张,他面对制作组的作家时,显然没有某人的随心所欲,泰然处之。
“姜儿,金作家ni问,你喜欢三明治还是……面。”
还未说完,就看到金宝媛作家微微一偏头,轻轻瞥了自己一眼,金钟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时紧紧闭上了嘴。
但显然,这位节目组女作家的心情不太好,平日里,温柔漂亮,待人极为平易近人的她,一旦严肃起来,是如何的可怕。
那么理所当然,此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金钟炫?你为什么还不回宿舍,现在几点了,练习生条约都忘的一干二净了?需要我重新让你背一次吗?这里不需要你的说明。”
“内!对不起……我这就走,噢!”
金钟炫果断低头,笑容尴尬且紧张,刚想借坡下驴离开的他,胸口突然遭受一股沉重的打击。
“呀,额,抱歉。”阿姆反手给了这个胆小鬼胸口一拳,想要让他在女人面前挺直腰杆,却不小心使得他弯得更低了些。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阿姆一边拉住一脸吃痛,想要趁机偷偷溜走的金钟炫,随后扭头怒视金宝媛。
“干嘛欺负他?连说话的权利都剥夺?”
“姜儿,其实我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还有你,跑什么?怕什么?说完再走!”
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的金钟炫,看着表情嚣张痞气的阿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双手抱臂,面色依旧冷如冰霜的金宝媛作家,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道:
“姜儿……”
“大声一点——”
犹如一个老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撑腰,
阿姆撇着嘴,看着同样冷眼看着自己两人的金宝媛,颇有针锋相对的感觉。
“姜……姜儿说,作家ni,三包,阿尼,三……嗯,姜儿喜欢小三,额,不对!姜儿更喜欢作家ni的下面。”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阿西!说什么呢你!”感受到身旁一道仿佛化作实质,冷漠的杀人视线,阿姆急忙捂住了金钟炫的嘴巴,“现在几点了?!赶紧给我滚回去,练习生条约给我默写一百遍!”
赶走了陷害自己,内心早已回到宿舍的金钟炫后。
只剩下两人对峙的场景。
阿姆深了口呼吸,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真诚友善的笑容。
“漂亮的阿嘎西,我对节目组的伙食绝对没有偏见,很满意!你绝不能借口扣我粮食,好吧?”
金宝媛没有理会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在与他玩闹,而是看了看手机,屏幕依旧显示通话中,明显对方还未挂断,也正在聆听。
她抬起头,看着还一无所知,全然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的姜时生,眼神埋藏着连她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
明明自己苦口婆心,与这坏家伙说了这么多次,为什么就不听话,不肯改呢?
“接吧,你的亲人打来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亲人?”
收起笑容,阿姆皱了皱眉头,本能的排斥,但看了看眼前的大姑娘,感觉她的语气也不似作伪的模样,于是伸手接过。
放于耳边的同时,似乎信号的另一头,那位神秘的来电者也感应到了,语气里满是笑意。
“还记得我吗?姓姜的。”
声音真的好听,但是第一反应,就是诈骗电话的阿姆,刚想随手挂断电话,就被金宝媛扯了扯衣角,于是又疑惑地看着她。
“能打开免提吗?”
嗯?
阿姆摸不着头脑,也忘了挂断电话这件事,只是觉得金宝媛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看了屏幕许久,才生疏地按了下免提键。
直接来个先声夺人。
“不记得!先说清楚,如果你是房东让人打电话过来的,我明确告诉你,我没有钱!肾倒有两个,一个是打算给小娟留着交租的,另一个你看着办!”
“嗤。”
阿姆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含蓄了,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钱没有,要钱就找田小娟,不然,自己只有贱命一条。
“谁要你的肾了。”
电话里的女人有些嗔怪道。
“不是,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
“要干我?啊!你为什么踢我?是这个女人的问题!”
这是亲人之间的对话?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静静听着的金宝媛,表情越来越奇怪,眉头紧蹙,最后实在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个始终不改性子,不着调的小痞子。
阿姆吃痛地皱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手隐蔽地做了个动作,不忘顺手调戏一下态度突然变得“冷淡”的金宝媛。
冬天里的黑丝,似乎格外的迷人。
本来还想继续聊骚的他,看到表情越发冷淡的宝媛小姐姐,讪笑着,然后不耐烦地对着手机喊道:
“呀,你到底是谁?”
“嗯——哈。”电话那头的女人,拉长的声音,语气轻佻,好似喜欢上了这样不见面,却能推拉,逗弄的感觉。
“姜儿?他们是这样喊你的?没错吧,你不记得我了?那天你曾写过的梵文,我还记得,你却不记得我了,真伤心呢,我是你的‘姑姑’呀。”
阿姆是真的忘了,心里已经笃定这女人就是个无聊的骗子,简直就是在大爷面前装孙子,找骂!
于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呵,姑姑xi,那你一定是见过我的大雕咯。”
“嗯?”
“没见过?那有空给你摸一下,又大又壮,还长满了浓密的……啊!阿帕!”
阿姆突然瞪大眼睛,甩开死死捏在自己腰肋的小手,看着这个肯定想歪的小姐姐“呀,说了是这个骗子的问题。”
“变态。”
话里话外,两道咬牙切齿的女声几乎同时响起。
阿姆刚想反驳,听到接下来的话,眼睛习惯性地一眯,笑容渐渐消失,最后再听到那个名字后,彻底消失殆尽。
惫懒的表情转瞬即逝,眼神变得冷漠至极,如针芒,恢复了原有的侵略性。
“姜时生,你不是说了吗?骗子的话……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纠结许久,在节目组作家和朋友的两个身份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还是选择了来找他,后不后悔这件事,她凭心而问,确实后悔了。
但如果不是这个打电话的女人能够精准说出姜时生的所有资料,金宝媛也不会被欺骗。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完全低估了某个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看着这个大男孩一点一滴的情绪变化,以前的她,可能会觉得害怕。
但现在的她,不知为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姜时生”。
冷漠,桀骜,叛逆,怪异,似乎都不是用在善良的人身上该用的字眼。
后面的话,阿姆没有听,无论是哪个女人,最后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径直垂下了手,抬头看着高空中的那轮明月,记得“小时生”的日记本里,曾写过一句话:
“相信夜晚的太阳也在照耀着光芒。”
阿姆扯了扯嘴角。
在他的世界里,已经过滤掉了所有无用的言语,只剩下唯一的那句话。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邻居全昭妍——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