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前辈ni?!”
“莫?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呀西,你在调戏我我吗?想死?说清楚点!“
“我是说这个杂碎!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拐卖那些孩子们,让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
朴后辈狠狠吸了口烟,眼神布满红丝,语气忍不住颇有些歇斯底里的状态。
李刑警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胳膊架在车窗边,一是为了不至于使车内烟雾缭绕,影响两人的视线。
更为重要的是习惯,毕竟他们一队的人已经整整几天未闭眼,好好休息了。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看来,其实手中的烟与某些畜生贩卖的药物差不多,都是为了醒神,麻痹神经,使自己的情绪兴奋起来。
李刑警依旧身穿着那一件老旧的夹克,气质朴实,但说出的话,给人的感觉却如山岳般厚重可靠。
“所以这就是wuli存在的理由,抓住他们,为了身上的警服,更是为了那些日受煎熬的受害者们!“
”可是西!“
朴后辈长相平凡,性格却相反,低声骂了一句,将未熄灭的烟狠狠握在手心,青烟从拳头出升起。
他用力地砸了砸车门,语气充满了不甘心。
当然不是针对自己的前辈,而是那个犯罪者,
身高一米七,爱穿一套黑色西装,口音为釜山语,还会全州方言,表面文质彬彬,实际上却干着拐卖儿童的黑心玩意。
透过寥寥无几,被救回的受害者所言,因为她们年龄较小,精神和身体已经遭受双重摧残,已经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但孩子们,每次被迫的回想起细节时,都会一脸恐惧和胡言乱语,不同程度的折磨,存在着一同样的细节,那就是她们始终忘不了的,淡淡的,那是由皮鞋踩地而发出的——”哒哒哒“声。
这个时候,每次负责询问的刑警伙伴们,都会眼带泪水,不忍心问下去,却不能不询问的痛苦模样。
因为不问,不抓住那个畜生,就会有更多的,无数的孩子惨遭毒手。
叫他如何能平静,唯有满腔怒火。
那些图片中的孩子们,四肢扭曲,呆滞空洞的表情,以及那些父母相认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都在催促着他。
绝对不能放那个混蛋!
”都怪我!都怪我心急了,不应该太早打草惊蛇的,西吧,都怪我!!“
他们苦苦追寻那个人贩子的行动从未停止,通过种种信息,以及将那个杂碎的形象大致拟画而出,随后在他们的布局之下,那人的行动刚要浮出水面——
就是就在他负责前线,喊下”抓捕行动开始“的瞬间,却不知那个混蛋从何得知的消息,竟然在他们瓮中捉鳖,千钧一发之际,竟然用不知什么方法,逃脱掉了。
他低头抱住脑袋,似在哭泣自责。
就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了!他如何能镇静,如何能不愤怒!
”哭什么?西吧,怎么像个娘们一样?!你只是犯了错,抬起头!直面——面对!然后我们还有机会弥补。“
李刑警拍了拍后辈的脑袋,动作粗鲁,既是安慰也是为说服自己,神情依旧坚毅而沉稳。”但一个人犯了罪,是逃不掉的,因为错了就是错了,是要承受代价的,无论天涯海角,哪怕我们老了,拿不动枪了,也会有人继承我们信念的。”
”但是——“说到这里,李刑警声音变的杀气十足。
”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那些走丢的孩子谁还能得救?!我不说第三遍,你——给我西吧的抬起头来!“
听到这,朴后辈僵住了身子,那不停捶打脑袋的手改为握拳。
死死攥紧手心。
好一会后,才重新调整了呼吸,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迷茫和自责已经深压于心底,只是依旧泪流满面。
这宗案子由他们一组接手以来,不曾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哪怕其中苦难从从,撞过无数的南墙,也不曾回头,这是他们身为刑警的责任。
所以从时间线索算的话,得回溯到许久以前。
那初次见面,原本嫌疑最大,而后又给他们提供最大线索的大男孩。
听说现在还是个有名的国民少年了,走上idol的道路了。
反正李刑警觉得再好不过。
因为比起误入歧途,当什么练习生更靠谱一些,至少多了一个idol,也为这个国家少了穷凶极恶的恶魔。
在李刑警的心里,其实那个语言能力,蛊惑能力极强的釜山孩子,其潜在威胁力甚至更让他警惕。
不过这时候,走上正路的他,应该还在不分昼夜的练习中吧,为了梦想,也为了一直坚持的东西,就像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通宵达旦的艰苦坚持一般。
”只要不要放弃,就可以做到,阿拉几?!朴后辈!“
”内!前辈ni!“
朴后辈用力地抹了抹泪水,眼神变得与身边敬重的前辈一样,坚毅而坚定不移。
那些受害者的亲属还在苦苦等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懂得放弃,直到死去的那天,才尽人力。
其实,爱哭的朴后辈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是饭圈一位女歌手的资深骨灰粉,从低潮时期就追随和支持至今。
所以此刻,他不禁想起了心中那道娇小的身影,那个在绝境中依旧不放弃,最后破茧成蝶,方能重见光明的——他的女神!
驾驶着快要淘汰的国产车,李刑警也记得某个曾光临过警局,自称喜欢当反派的小混蛋说道:
”当什么偶像?一段时间不出现,还以为我被人贩子拐跑了,这些自称我的’骨灰粉‘们,说是日复一日的等待我回归,这是诅咒我呢,还是欢迎我呢?不需要!去他大爷的王者归来!“
似乎心有灵犀,想到一块了,两人瞬间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随后一起怒吼道:
”我们与罪恶——“
”不共戴天!“
——
“为什么?!”
不理解成人世界的权衡利弊,所以不依。
什么如今你的安全最重要,来日方长,偶吧一定会跟他们李家讨要一个说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不理解成人世界的冰冷猜想,所以妹妹很生气。
什么接近你的人,都一定各有目的,没有无缘无故的亲昵,以及救你一命。
妹妹崔智秀坐在后座,朝着副驾驶真正的亲哥哥哭喊道,表情十分的愤怒和委屈。
小姑娘年龄不大,单纯的孩子世界里依旧白如纸,对于自己哥哥的见死不救,冷漠无情,身为亲妹妹的她,简直羞愧到极点。
“大斗,开慢一点。”哥哥崔民秀先是朝着好友笑言了一句,
而后语气变得冷淡,一边质问妹妹,一边思绪则是在疯狂运转,思考着今晚发生的种种,其中有没有漏掉的重要环节。
毕竟回去之后,他还要向家里人一一解释,事关家里的千金,糊弄就是找死。
“你还敢哭?这是我该问你的,崔智秀xi,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嗯?还跟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小混混在一起?”
至于那几个女人,最后是怎样的结局,他漠不关心。
无缘无故,非亲非故,何以多管闲事。
他除了自己的家人外,谁死在自己的身前,都懒得多看一眼,那点时间甚至能让长相极为帅气,颇具魅力的他,多结识一个名媛,为家族多拿一个项目。
“小姜偶吧他不是坏人,更不是混混!”
“我才是你哥哥!别人不知道,但是在外面,只有哥哥我才不会害你!”
“你不跟你说了!放我回去!”
“崔智秀,在我好说话之前,给我乖乖坐好。”
会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心虚的崔智秀没敢说。
因为如果事情要讲个先后顺序,她是绝不敢说自己先去找的艾罗伯伯,然后因为迷糊了,而走错了楼层。
以前都是大早上,找机会偷摸去的,这次因为是晚上,楼道又太过黑暗,还时不时响起嘎吱嘎吱的恐怖声响。
没把她吓得半死,更别说夜晚的独栋小楼,那气氛实在过于惊悚之下,她因太害怕而不敢下楼离开。
所以继续找也不是,走也不敢,就只能破罐子破摔,悄悄躲起来了。
起初偷偷听到了“姜妍偶吧”上楼开门的声音,纠结惊慌许久,直觉给她“这长得好好看的小哥哥不像个坏人”的初次判断。
鼓起勇气之下,急迫的想要离开这里,崔智秀人生第一次,当起了小骗子。
于是而阴差阳错之下,认了一个不认识的“姐”,又认了一个刚认识的“哥”,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贼车。
其中,至于为何要找艾罗老伯,这是禁忌的同时,则关系到了她们家的一桩荒唐的秘闻。
前者不敢说是因为丢脸,后者不敢说是对此讳莫如深。
哪怕崔智秀不是很清楚其中的个中缘由,也知道不能告诉哥哥她是去找艾罗伯伯的,特别是如果给家里人知道了,她就真的惨了。
她可爱地撅起嘴角,伸出小长腿,偷偷踹了踹前座。
一起经历过了刺激的冒险,生命威胁和救命之恩,早就有了浓厚的革命友谊之情,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姜妍哥哥”,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
“你坏,姜妍偶吧他才不是小混混,你不是也看见了吗?他救……”
“就是这小混混拐了你,你才会在这里。”
一边默默忍受座椅背后上下颠簸的踢击,一边苦口婆心,教育着妹妹,试图趁这次机会,让家里的小公主知晓一点点,不多,就一点点社会的肮脏和恶心。
“阿尼呀,偶吧你不看结果!”
“结果?结果就是你活下来了,之后他死定了!我说的。”
一大一小,正在车里不停哭闹,上演一出现实剧的荒诞场景,大南半岛的“车神”,外号大斗的沧桑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觉着颇为好笑和有趣。
“嗯?”
只是笑容支撑了片刻,就立即敛去,因为眼前迅速窜出一辆黑色轻骑。
车尾灯炫目的闪烁着,似在挑衅。
大斗不屑地挑了挑嘴角,脚踩油门,甚至都不用过多的技巧,凭借性能的碾压,直接越过。
“这家伙是疯子?!”
轻骑车主的主人不以为意,早早预料到了这一结果,所以在大斗瞪大眼睛,对其行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直接抓住了改装后的道奇后尾翼。
随后x将一根从荒山野岭顺手摸来的粗木棍,放进车轮毂的圆孔轴里。
“西!该死的!”
仅凭预判,就知道这辆车想要干什么,于是保持镇定的同时,方向盘顺着力道一个大摆,没有一点多余想法的浪费和一点间隙。
脚轻踩,手刹一拉,动作完美而充满了流畅感。
而两兄妹那边——
“你呜,崔民秀你不讲道理,我要告诉哦妈,呜”
“额,阿拉索!别哭了,偶吧错了,阿尼你,呀,你敢直呼亲哥哥的名字?”
听到这里,原本正转头,与自家妹子服软的崔民秀,顿时感觉到车体一阵剧烈的晃悠,没好气地回头怼了一句好友:
“阿西吧,大斗,你怎么开车的?”
说完,刚想再次好好教育自家妹子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于是又连忙转回头准备训斥大斗,结果这时机恰好,脑袋直直地顺着惯性向前撞个正着。
砰——
“嗯,嗯?!是偶吧啊?!”
“疼!莫?说什么疯话呢崔智秀!你偶吧在这里那个,大斗啊,啊?莫呀呀——前面,前面?!啊!”
“我知道——”
嗞嗞嗞——砰!二次撞击。
这次直接撞在了山体上,如果不是这辆车性能太差,这是大斗所能做的最好的结果了。
很幸运,只受了点轻伤的崔智秀瞪大眼睛。似乎对眼前不断走近的身影难以置信,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
与这辆道奇的距离近的可怕,阿姆抬脚下了车,绕过不断冒烟的轮胎,从车窗边探手伸向大斗的夹克衣口袋。
剧烈的撞击之下,脑袋发晕的大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不速之客,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那包烟。
动作帅气而熟练的弹出一支放于嘴上,而后接住了眼神微乱,表情恐惧的崔智秀,径直抱了出来,淡淡地开口道:
“其实没关系的,哪怕你们从赵美延的身旁走过,懒得伸出援手,只做一个冷漠的局外人,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这是个人的选择,但——”
淡淡的尼古丁香,明知是毒药,依旧让人留恋。
阿姆眯眼,久违地吐了口烟圈,继续说道:
“你抢走我家小娟的妹妹这件事——嗯,果然啊,开着名贵跑车又如何?抢人这件事,就和人的资历,学识,家庭背景高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比人性底线,果然永远比不上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