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靠”
陆言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傅宁,你,你骂我妈她老人家干嘛?”
那尖利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傅宁握紧了手机,终于回神,“她骂我,婊子养的。”
“这这这--哎呀你就当没听到,人生气的时候就是口不择言的,况且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你,所以当然怎么骂的舒服怎么来了。”
陆言吭哧吭哧地安慰傅宁。
但是傅宁却缓慢地摇摇头。
不对,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陆言,我觉得,我妈她,可能知道我亲生母亲是谁。”
傅宁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个大胆而合理的猜想,让傅宁心跳不由得开始加快,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交给我,说不定,真的能够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到时候你们一家人说不定就可以团聚了!”
傅宁眉宇间闪过一抹喜色,只是很快,傅宁就摇摇头。
二十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亲生父母说不定早已经放弃寻找她,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是被人遗弃,现在只是被遗弃第二次。
幸福对于她来说,好像海市蜃楼,可望不可即,以至于连幸福的期待感都不敢有。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想问一下你,,你认不认识特别厉害的医生?”
当务之急,还是要让沈寒洲手上的伤口及时恢复,这样才能不耽误玫瑰之夜。
沈寒洲受伤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公司,下午开会的时候,傅宁看到周怡的眼圈红红的,不由得在心里夸夸自己:还好没掉眼泪,沈寒洲可不缺替他心疼的人。
谁知道开会结束时候,傅宁就被周怡拦了下来。
周围没人,周怡也懒得伪装,开门见山道:“寒洲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傅宁微微诧异:“为什么问我?”
周怡冷笑了两声;“这是女人的直觉。”
沈寒洲始终不愿意告诉周怡伤口是怎么来的,哪怕是当着他的面哭了一场也不管用。
但是沈寒洲越是隐瞒,周怡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让我知道,寒洲的伤口是因为你,那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周怡似乎也没打算从傅宁这里得到答案,恨恨警告之后便扭头离去。
其实周怡并不能肯定就是傅宁,只是她总觉得,现在的傅宁,就像是她和沈寒洲之间的一枚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所以时不时要敲打敲打。
但是很显然,周怡忘了,腿长在沈寒洲的身上。
晚上傅宁刚刚睡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又是陆言!
这个月第几次了!
傅宁怀着满腔怨愤拉开门,“陆言你有完没完啊我真的不想半夜和你吃烧---沈--沈寒洲!”
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脸色阴沉。
懵圈了,彻彻底底地。
傅宁茫然了。
“沈总,你,是来找陆言的?你敲错门了,他在对面。”
傅宁好心地指了指对门。
沈寒洲扫了傅宁一眼。
“让开,我要进去。”
傅宁:????
“这么晚了,不方便。”
傅宁下意识挡住门,沉稳道:“您要是有事的话,就在这里说吧。现在也不早了,您说完就早点回去吧。”
沈寒洲勾了勾唇,语气藏着讽刺:“这么晚了,但是你还是会和别的男人一起吃烧烤。你不是最不喜欢吃那些东西?”
吃的又不是你家的肉,要你管!
傅宁无语:“沈总,要不然这样,我打电话给苏珊,让她送您回家。”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沈寒洲声音冷冽。
看着沈寒洲审视的目光,傅宁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为什么不让你进去,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儿数吗?
你女朋友今天可是专门来警告过我的!
“厨房可以用?”
“啊?可以。”
“去做点东西。”
傅宁“”
一直到沈寒洲在沙发上坐下,傅宁系着围裙在厨房切红彤彤的番茄时,都没搞懂为什么自己最后还是退让了。
或许是看到了沈寒洲眉宇之间隐藏的深深倦容,或许是注意了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刺目的白色纱布。
这个人,白天还为你挡了一刀,你到了晚上就把人家挡在门外。
实在是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反正吃完饭就走了。”
傅宁暗暗加快动作。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沈寒洲微微侧目,注意力放在了摆在桌上的孕妇手册上。
厚厚一本书,看起来半新不旧,很多页数都被遮起来,上面还做了标记,显然是时时翻看的结果。
他顿了顿,把那本书拿在手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半个小时后,傅宁端着一份热气腾腾黑胡椒牛肉意面出来,正准备开口叫沈寒洲起身,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客厅的橘色灯光下,沈寒洲睫毛微微颤动,棱角分明的脸,如同刀削斧凿,高挺的鼻梁,薄唇紧闭,那样一张冷漠的脸,此刻竟然也有了一丝温柔。
手上的食物冒着香气,沈寒洲躺在她精心挑选的米色沙发里,外面灯火温柔,时间静静流逝。
这是她曾经最希望的日子。
可是现在傅宁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这么注视着沈寒洲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沈总,醒醒。”
傅宁放下手上餐盘,走上前轻轻推醒了睡梦中的沈寒洲。
“我给你做了意面,用叉子就可以,吃起来不会太累。吃完以后就早点回去吧,周怡应该还在家里等你。”
傅宁眼神清澈,如同泉水,只是带着冷意。
沈寒洲看到面前的傅宁,才反应过来自己睡着了。
瞥了一眼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盘子,沈寒洲冷哼一声:“你好像巴不得赶我走?是怕陆言看见误会?”
“是。”
傅宁毫不犹豫地回答,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沈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深夜来找我,但是我很清楚,我们两个人,现在不是深夜能共处一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