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能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不惊动任何人。”
傅宁挺直了后背,但是眼神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因为她不确定,沈清轩到底会不会点头--傅宁虽然口口声声叫沈清轩二叔,但是这种事情,沈清轩确实没有帮忙的必要。
但是,沈清轩笑了。
“回去等消息吧。”
傅宁瞪大了眼睛。
“您--”
傅宁看着沈清轩含笑的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来,和沈清轩道谢。
“二叔,你这么帮我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家人,要是说谢谢就生分了。”
“那,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告诉我。”
傅宁眼睛亮晶晶的,饱含诚恳。
沈清轩又笑,“等你和寒洲和好以后再说,他现在还年轻,有的时候容易被感情蒙蔽双眼,有的时候,你用不着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要是周怡再找你麻烦,你直接来找我就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寒洲总有一天会知道,谁才是对他好的人。”
沈清轩的言谈举止,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长辈。
傅宁垂下眼帘,却并没有迎合沈清轩的话。
她和沈寒洲之间,仿佛是隔着一条银河,傅宁现在不会期待某一天沈寒洲会明白她,只是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心里就好像多了一道隐隐作痛的旧疤。
而傅宁,现在也不顾得这道旧伤疤疼起来是什么感受--在兵荒马乱中,举行玫瑰之夜的日子到了。
当天,就连大病初愈的沈老太太,即便是只能坐轮椅,也出现在了现场,沈寒洲一身西装,身边自然是有周怡相伴,傅宁打点好一切,走出会场,就看到了周怡端着香槟,正微笑着向自己走过来。
“周小姐。”
傅宁微笑致意--虽然她确实是不想和周怡打招呼,但是鉴于今天场面盛大,傅宁也不想在周怡身上浪费自己的心情。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周怡才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只是靠近傅宁,抬起手一边笑着给傅宁整理碎发,一边冷冷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会像之前那么有耐心了,要是一个星期后你还不收拾东西走人,那你就等着去监狱领你养母的骨灰吧。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日日夜夜都会被你养母索命。”
傅宁听了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反问的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哦?是吗?”
周怡脸色一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宁却轻轻一笑,端起酒杯直接越过周怡往自己右前方走去。
“哥,你们也来了。”
傅宁笑着走上前,和刚来的穆兰舟还有陆言打招呼。
“那当然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为了这个玫瑰之夜费了多少心力,怎么能不来给你捧场?”
陆言和傅宁碰杯笑道,“你先提前给我透露透露,等一会儿有什么惊喜,我先做做心理准备,要不然的话,我怕我下巴都会被惊掉!”
傅宁不由得笑了,“行了,你也太夸张了吧。反正还有十分钟,等一下你们拭目以待就好了。”
“看来你很有信心嘛,那我就放心了。”
傅宁耸了耸肩膀,只催促他们赶快进会场。
当最后一个人走进会场时,傅宁快步走向了后台,带好了耳麦,当指针指向晚上八点的时候,傅宁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捏紧了手里的耳麦,“开始!”
随着傅宁的一声令下,原本流淌着暖黄色灯光的会场骤然变黑,还不等众人惊呼,便传来了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与此同时,舒缓的钢琴声响起,会场中央逐渐亮起来,只见无数朵红色玫瑰自会场中央的水中缓缓升起,在如同月色一般的灯光照耀下,所有含苞待放的玫瑰如同从童话和诗里走出来的一般,随着音乐的旋律,这些花苞缓缓上升,而且一边升起,一边绽开。
而就在那些玫瑰花马上要完全绽开的时候,那些水流逐渐变成了冰柱,每一朵冰柱都里面都有一朵将开未开的玫瑰,与此同时,灯光越发明亮,照射在这些冰柱上的时候,更加能够让人感受到玫瑰的生命力。
紧接着,那些冰柱里的玫瑰竟然继续开始徐徐绽放,而冰柱也逐渐融化,当玫瑰完全盛开的时候,原本的冰柱已经重新变成了玫瑰枝叶下的绿水。
只见将近万朵玫瑰,在逐渐变得柔和的灯光中交相辉映,花瓣上残留的水滴让那些鲜艳的玫瑰变得愈发娇艳欲滴,会场时封闭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清风,将那玫瑰的香气铺满了整个会场。
而这时,会场的灯光全部亮起,几乎每一个人的身边都多了一丛正在盛开的玫瑰,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从会场顶部飘落,如同一场无法复制的迤逦梦境。
当钢琴声最后一个音符响起,会场安静无比,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从天空中落下来的玫瑰。
即便是再不懂浪漫的人,想必也会在此刻心动。
十秒钟二十秒钟三十秒钟后,会场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傅宁看着自己筹备了许久的玫瑰之夜,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看着每一个人带着笑意的脸,她差点掉下眼泪来。
没错,她就是想做这么一件事情,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傅宁面带微笑,低下头,对着自己的小腹轻轻说道,“宝宝,妈妈完成的很棒,是不是?”
会场内,沈老太太满脸都是笑意,“傅宁这个丫头,每次都不肯跟我说她想了什么好点子,我本来还为她担心呢,现在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这次的晚会要是让我来办,未必能办出这样的效果,看来真是我小看她了。”
沈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沈寒洲,“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寒洲,你可是从头到尾都了解宁宁的设计,我倒要问问你,你觉得她这次办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