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晓还没踏进东院,就看到这里下人们进进出出神色慌忙,如临大敌。
一趟趟出来的人,面盆里都堆满了裹血的纱布。
“哎哟,可疼死我了…”
床上的张氏趴在那里,叫的那是一个痛彻心扉。
一旁的苏苒苒一边安抚着,一边给张氏上着药。
“娘,你忍一忍,过一会这效就起了。”
“不行不行,我疼的不行了…哎哟,哎哟…”
然而药实在是辛辣刺激,一碰到伤处,张氏又哀嚎的更大声。
苏仕进在一旁看的不舍,这时他余光瞥见了刚刚踏进门来的苏元晓,遂将一腔火气都朝她发了去,吼道。
“让人喊你为何这会才来!”
苏元晓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慢慢悠悠的走来,对于苏仕进的怒火全然不顾,像凑热闹一般朝着床上张氏的位置伸头瞧了一眼说道。
“通报的下人又不说是姨娘出事了,要早说了是来见姨娘最后一面,我还不小跑着就赶来了么。”
“孽女你说什么最后一面,你姨娘还没死呢。”
“以这个流血速度,不就快了么。”
苏元晓不理老爹那怒不可遏的眼神,磕完了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踏着漫不经心的步子就朝床边而来,“我瞧瞧。”
本是在床边伺候的苏苒苒见状,连忙起身,义愤填膺的张开双臂拦下她。
“苏元晓,你害的我娘还不够么。你别靠近我娘,你这个…”
“你什么你,你边儿去!”
苏元晓眉眼不抬,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苏苒苒的手腕,将其掀到了一旁。
然后坐在床边,一把扯下了张氏刚上好药的纱布。
“撕拉”一声。
痛的张氏惊声尖叫。
“娘!”苏苒苒在一旁急的不行,回头哀切切的看向苏仕进。
“爹,妹妹这姿态你也看到了,我想她是不愿来给娘磕头道歉的。”
张氏听到这话,哪怕是已经疼到不行了,也要做出一副伏小做低受尽委屈的模样制止苏苒苒。
“我只是姨娘,她是嫡女,哪有嫡女跟姨娘磕头的道理啊。苒苒,你莫要难为你妹妹了。”
听到张氏这样说,苏苒苒可不依了:“娘,我知你平日最是心善不愿追究,就算她不愿意磕头,道歉也要有吧,你说是不是爹。”
“对,苒苒说的没错。张氏你呀,就是平日太心善,今日我叫这丫头来,就是要让她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元晓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张氏的伤势。
毫无心情去搭理这一家三口的极限拉扯。
她在乎的,只有张氏屁股上那一颗能给她换来积分的宝贝大疙瘩。
还交代呢?
交个的der!
人体扫描一结束,苏元晓的眼前出现了一系列的数值。
看来这一趟,确实没白来。
张氏虽说因为杖刑而受伤,但真正严重的却非皮外伤,而是杖刑导致的她多年的痔疮破裂。
可别小瞧小小的破裂。
这个部位神经分部密集,若是长期没能止住血。
失血过多,各类器官一样会衰竭而亡。
而以张氏过了这么多日都还没半点好转就能看出。
如今这个年代的医术,对于痔疮没有好药,也没什么好法子。
想到这里,苏元晓表情变得有些愁容。
哎……
苏仕进不也受了杖刑么。
都说十男九痔,怎滴他爹居然可以有幸避免。
都已经能跑能跳了。
苏仕进被她这惋惜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遂呵斥道。
“苏元晓,还不给你姨娘磕头道歉。”
这不,同样杖刑不仅恢复的快,还能在这小嘴叭叭了。
苏元晓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声老天不公。
“道歉?”苏元晓眉梢一挑,回头看向苏仕进,“爹你确定,姨娘她受得起么?”
“放肆!她再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如何受不起。”
确实,就算是嫡女。
小妾受一个口头上的歉意,那也是绝对说得过去的。
“那既然爹都这么说了…”苏元晓俯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张氏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那改日我定跟晋王殿下说,我爹让他来给姨娘亲自磕头道歉。姨娘到时候,可千万要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