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松开。”
秦少禹小声说着,目光淡淡的看了眼掉落东西的两个宫女。
苏元晓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两个宫女自然是不认识她的,但是看到这牵着的手连忙跪下向二人请安。
“奴婢见过晋王,晋王妃。”
秦少禹微不可知的“嗯”了一声,微微驻足后继续向前。
而苏元晓则望着他不松的手有些出神。
是啊,秦少禹可不就是她现在最大的靠山么。
有他在,哪怕别人不认识她,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现在大家定是都对她这个天降的王妃好奇的很。
今日进宫若能让众人都知晓,她这个新王妃深受晋王爱护,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样想着,牵着就牵着吧。
古人大哥都没说话,她个现代新女性还怕不成。
大帅哥的手,还这么好牵。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苏元晓甚至更大胆的将手掌张开,结果下一秒,对方似乎也有相同的默契。
下一瞬——
二人,十指相交。
“疼么?”秦少禹怕触及她掌心,又将手松了松。
“不疼不疼,不过是接下郭水芙那一鞭留下的一点红印罢了。”
她在现代时,可是在战争一线厮杀的人,哪可能这么矫情。
此时的苏元晓反过来怕他松开了,赶紧将他松开的空隙大力填满。
这个举动无疑讨好了某人,便也将她牵的更紧了一些。
亲密,无间。
此时已经来到太后寝宫门前,全公公欠了个身先进去通报。
只剩二人在门口等候。
这时不知怎么的,秦少禹突然开口。
“本王一向不喜向人解释什么。”男人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殿下是指…”苏元晓眨了眨眼,但很快就明白过意思来,莞尔一笑,“不瞒殿下说,我也从没想过找殿下要什么解释。”
“爱妃当真一点不在意我与郭家小姐的关系?”
秦少禹本是没有看她的,但这时也忍不住向她望去。
当他侧过头去时,苏元晓也正好朝他扬起脸庞。
苏元晓朝他比了个小拇指指节,坦然地说道:“在意…了这么一下下吧。”
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
虽说他们现在还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现在也知道,秦少禹看上的其实是她的一身异血。
可是再怎么说他们就是已经成亲了。
管郭水芙是什么青梅红梅,早来晚来的。
她苏元晓就是唯一的正宫娘娘。
在她的世界观里,她就是原配,哪怕古代可以一夫多妻,郭水芙那也是个小三。
当小三的还敢公然跟原配挑衅。
没直接用哐哐大拳揍她丫的就是苏元晓客气了。
“我又不傻,昨夜我既然知晓了皇后与殿下之间的嫌隙,自然就知道殿下不可能接受皇后的亲信靠近身边。而且…”
苏元晓说着,朝他指了指自己。
“别说郭家小姐已经满十五成年了,我都还没及笄呢不一样被王爷抢来当王妃了。殿下哪里是会在意那些的人啊。她要真是王爷小情人,你早娶了。”
虽说苏元晓离及笄也没多久日子了,但是古代嘛,破规矩多。
早上看着欢送的百姓颇多,可苏元晓心里很清楚。
急娶还未成年的女子为妻,怕是也有不少人会在背后说晋王急色。
这个举动对他的名声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再看看这位爷,像是有半点在意的样子么。
所以郭水芙所说的那些话,只要稍微冷静的判断一下,便能明了。
她明媚直率的模样,总是能在瞬间就将他心里的阴霾给驱散。
秦少禹此时,几乎掩盖不住脸上的欣赏之色。
是啊,他差点忘了。
这是个绝顶聪明的小东西。
“而且王爷不喜解释这一点,我也早有预见。”
“哦?说来听听。”秦少禹看得出此时心情挺好,他很期待着,小东西是不是还能给他一些惊喜。
“没有人喜欢被误解,但若是误解的太多次了,自然也便对解释无感了。就会想着,反正解释了也没用,说了他们还是不信,那以后就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何必呢,浪费时间。”
“你是觉得本王被误解过很多?”
“难道不是么?世人都说殿下冷面杀神,冷血无情。可在我看来,殿下其实挺热情的。”
苏元晓拿起两人牵着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不就是热情的证据么。
“那是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换做旁人你试试看。”
旁人?
苏元晓先是神色微微一愣,随后咧嘴一笑。
“殿下是不记得了,其实我与殿下在七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殿下第一次领兵出征班师回朝那天,我们在东阳大街上见到过,只不过,正值我娘出殡……”
军队回京,普天同庆。
可那天也正是苏家原配叶氏去世出殡的日子。
按道理说,棺材出街那是触霉头的事情,与喜获战绩的军队同街相撞,白事自是要退让的。
而且苏仕进那时已经对原配不甚上心,丧礼也全然没有排头。
无人知晓那是国公府的夫人,都只以为是普通人家而已。
但当时正是骑在迎头战马上的秦少禹,二话不说便选择亲自下马为丧事让行。
那个时候的苏元晓还是原主,年仅七岁。
作为叶氏的长女,她一手抱着娘亲的牌位,一边牵着哭的直不起身子的弟弟苏元夜走在殡仪队伍的最前面,与带头让行的潇洒少年只隔丈远,也曾四目相交。
在那之后,苏元晓就开始被张姨娘暗中灌下痴傻汤药,之后的记忆便都是浑浑噩噩了。
所以秦少禹当时下马的身姿,竟是原主脑海里最后一幕清晰而深刻的画面了。
这份记忆,也多亏了郭水芙说起七年前的这个字眼,才勾起了她七年前与秦少禹的往昔。
换做旁人…
现在的她,与七年前的那个苏元晓,不就已经是换了一个人么。
“当年能够屈尊降贵为陌路人让行的殿下,怎会是个冷血之人呢。”
秦少禹本是看着她,看了许久。
不知为何,往昔的一些过往幻化成一幅幅画,在他脑海中不自觉的反复播放。
是他失策了,他真的低估这个丫头了。
他以为已经不会了。
不可能再有人能够拨动他的这些思绪了。
这个苏元晓…还真是…
幸好将她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