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秦天翼差不多是跳过来,双手扶住儿子,喝道,“咱们不兴这个!”
可不这样,秦灏已不知该如何表示愧疚,看着父亲仿佛又老了许多,他哽咽道“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我再不会不听你的话。”
秦天翼眼睛也湿润了“爸爸刚愎自用,你不听正常,快起来快起来。”
妻子惨死,是他对儿子照顾不到位,教育不得法,儿子才会迷恋上一个荡妇。
这些天儿子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句对不起说明儿子已经醒悟,可儿子如此痛苦憔悴,铁打男子汉突然孱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暴力绝不会使他这样,一定是伤透了心。
“爸!”秦灏不肯起,“你下命令,让我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吧。”
一句对不起岂能将他犯下错一笔带过?他必须付出代价!
“那个慢慢说,你快起来啊。”秦天翼心如刀绞,儿子从来火热的手此刻冰凉,“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这些天你是不是没好好睡”
秦灏闭上双眼,泪如雨下。
如果父亲骂他打他怎么处罚都行,也许他还能好过些,唯独这亲情,叫他如何消受?
秦灏昏倒在父亲怀里。
厉景渊豪车到帝都美院一道侧门前,坐后面的童萱冷淡道“可以了,停这,你回去吧。”
“是。”
车子立即平缓停在路边,童萱刚要推门下车,就听男人道“你不奖励我啊?”
童萱一愣,转头看到从驾驶座扭头看她的厉景渊。
“嗤!”
她怎么感觉这男人,就像她见过的大型犬类?
可怜兮兮向她讨好。
油轮上的凶劲哪去了?
童萱嘲讽道“你不是说你做这些都是在向我赎罪?现在还想要什么奖励?”
你想要,也得我愿意给。
童萱说着又去推门,就听“的”的一声,全车上锁。
心底一沉,童萱瞪圆眼睛转头,喝道“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学校,你敢乱来?”
说是这样说,可变态如果要乱来,还会怕在什么地方?
“我不敢乱来不敢不敢,”厉景渊朝她摇摆双手,“我就希望你能听我说完话,我做的那些都是在赎罪不假,但”
他抬起袖子抹眼睛,“但我心灵受到了巨大创伤,你能不能帮我抚平一下?这样我才能接着向你赎罪。”
一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说出这样的话,童萱又好气又好笑“你受什么巨大心灵创伤了?”
厉景渊像孩子一样撅着嘴“你不是都看到了,那女人非礼我”
“停!”童萱听不下去打断,“你确定是她非礼你,而不是你们情投意合?”
“我怎么可能跟那女人情投意合?”厉景渊一下嚷起来,委屈得什么似的,“你听听她做的那些事,是人能做的?我为了达成你想要的目标,拼命忍着恶心跟她演戏”
童萱不耐烦打断“你先说说看,要我怎么奖励你?”
慕容念雪做的那些事不是人能做的,你把人丢去喂蟒蛇就是人做的事了?
看到希望,厉景渊咧开嘴笑“你跟我去宾馆”
“闭嘴!”童萱气得眼睛一瞪,又转身用力推车门,推不开就吼,“你再不把门打开我就报警!”
“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听我讲完啊?”厉景渊苦丧着脸,“我的意思,你跟我去宾馆,我换上睡衣”
“给我闭嘴!”童萱拿出手机,她要打给厉少。
“你给我唱首歌啊,呜—”
童萱正要按键的手停住,抬头看向男人,就像在看一个弱智。
这个弱智还是那个在油轮上冷酷无情、凶残暴虐的恶人吗?
还抹眼泪,“我就只要你对着我唱首歌啊,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凶。”
童萱咽咽喉咙,油轮上一幕突然出现在眼前这恶人要侵犯她,被逼到绝境她下意识唱歌,转头恶人四仰八叉躺地上睡得打鼾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童萱撇嘴“你想要人唱歌,让谁唱不行?”比如说,他船上那么多大美女,谁不想巴结他?
“我又不是专业人员,干嘛非要我唱?”对着变态唱歌就是别扭。
“因为,”
她哪里知道,如果厉景渊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也许她此刻已经不在这里了?
男人也瞪眼看她,见她又要不耐烦,病急乱投医道“因为你唱的那首歌是我妈妈以前哄我睡觉时唱的。”
此话一出灵感顿现,“就你能唱出我妈妈的味道,别人都不行!”
联想起厉老二教的卖惨,厉景渊“哇”的一声哭起来,“我好想我妈妈啊,她对我好温柔啊,她每天都抱着我唱歌哄我入睡。”
“她死的时候我还没到五岁,你能体会一个孩子是如何痛苦思念着母亲长大的吗?”
说起伤心事,他情绪来了,真哭,“我没办法睡觉,眼睛一闭就会看到我妈吊在房顶上,眼睛鼓得这样大,舌头伸得这样长”
“好了不要哭了,”看着一个大男人哭得跟泪人似的,在秦大哥的事上,他也的确帮了大忙,童萱抿唇微叹口气,“要我唱我就唱吧,但我不跟你去宾馆,就在这车里唱。”
厉景渊止住哭“那个”
“别跟我讲价还价!”童萱梗着脖子吼。
厉景渊的嘴又在瘪“你又不听我说完,能不能让我换上睡衣啊?”
怎么这样麻烦?童萱苦着脸,听男人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我好不容易能睡觉,想睡舒服一点。”
童萱捏捏额头“那你换,我出去等你换好进来。”就听男人道,“车上没睡衣。”
童萱鼓着腮帮子等他说完。
“我让人马上拿来。”
童萱磨磨牙“我给你十分钟。”
哇,竟然给他十分钟!厉景渊感激道“好!”要是换成他,只给一分钟。
十分钟没到,睡衣就有人送来,童萱说她下车等,厉景渊讨好道“不用,你在车上等,我出去一下马上换好进来。”
这人要在大马路上换睡衣?童萱将脸撇朝一边,爱换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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