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和你爸一起回来的?”我奶听到我这么说,一下子抓起我的手。
“对,我刚刚顾着找你,把我爸忘了!奶,我爸不见了!”我一脸的后悔。
何秀丽大叫不好,拉着我奶就出了门,一路上,我们大声的喊着我爸的名字,就是不见人的踪影。
我们找了半天,我奶奶就越着急,拉着何秀丽的手就在那里哭,嘴里还骂着五伯。
“好了,别哭了。”何秀丽拍了拍我奶奶的肩膀,然后对着我喊道:“小子,你想找到你爸不?”
“当然想。”
“好,来不及准备东西了,你过来。”何秀丽对我招了招手。
我按照她的指示站在一个地方,她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地上画着一个看上去十分复杂的法阵,接着让我奶回家取几根蜡烛。
在法阵画好的那一刻,我好像感觉白烟更加浓郁了,都快看不到法阵外何秀丽的身影。
“小子,等会你奶奶把蜡烛拿过来,我点燃之后你就开始喊你爸的名字,一直喊,必须要用力喊,眼睛盯着你的正前方。”何秀丽的声音透过白雾传来。
“好,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看着白雾弥漫,我又说道:“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们了,哪里起的这么大雾啊!”
“雾?”何秀丽惊疑了一下,问我:“娃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声音越来越小了?”
我听她这么说,确实有这种情况,好像我离何秀丽越来越远了一样。
我点头,何秀丽急忙道:“糟了,你快把眼睛闭上,我说不要睁开就别睁!”
何秀丽还是说的晚了,我已经听不到她的那句话,只能大概听到一点回音,我不敢随便移动,无助的看着周围的白雾。
以前在江南,再浓的白雾也是能看的清身边的东西,可是眼前这个白雾,我连自己的手都要贴近脸才看的见。
突然,白雾里传来何秀丽的声音,她说让我快点离开那里,到她那边去,我正要移动,眼皮却跳了起来。
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刚刚才抬起脚,右眼皮好像抽筋了一样狂跳起来,不仅如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好像有人在暗处充满杀意的盯着你,那种寒意从头到脚,遍布着全身。
阴冷,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刚刚在奶奶家里时,我就被五伯这样盯过。
顿时,我不再轻举妄动,站在了原地决定静观其变。
小孩子都知道迷路的时候要等到大人来找,不能随便乱跑,否则容易走丢。
那个声音的主人见我没有动静,语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耐烦,到最后居然生变成那天晚上听到的惨叫声!
“啊!”
果然我没猜错,引诱我过去的,绝对是五伯!想到这,我再一次庆幸自己相信了直觉。
听着惨叫声害怕,我将手放在耳朵里堵着,蹲下身子,祈祷奶奶和何秀丽快点来救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处白雾里感觉这个世界的时间都静止了,直到肩膀上搭上了一个东西。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发现是一条细长的红线。
红线伸向白雾之中,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黄色的小铃铛,我摸了摸红线,还有点掉色。
不对,这不是掉色!
这是血!
线上淡淡的血腥味传入我的鼻腔里,我捏着红线,尽头的那一端感知到我的力度,开始往回收缩。
嗯?
有人在那头拉线吗?
“小子,能听到我说话吗?”何秀丽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许多。
更神奇的是我只要捏着红线就能听到她的声音,如果不碰红线,耳边只有五伯不时的惨叫声。
“我能,我能。”我开心的说道。
“时间有限,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中了你五伯的鬼遮眼,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拉着这根红线慢慢的走出来,一直牵着,直到看到我们为止,无论中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去理会。”
“好的,我明白了。”
接下来,我心里十分忐忑的牵起红绳,起身朝着白雾走去,离那个惨叫声的来源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虽然我已经碰到过一次鬼了,但这次依旧十分的紧张。
惨叫声不停的刺激着我的耳膜,脑袋里一阵眩晕,但我现在顾不上了,更恐惧的是来源于对鬼怪的敬畏。
我缓步行走,走出法阵那一刻,惨叫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我更加的恐惧,我不敢迟疑,这种时候想的越多越不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觉腿都酸疼了,周围没有任何东西,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如果不是身体里因为害怕产生的心跳加速声,我可能以为自己都死了。
就在我的心里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我停住了脚步,用力的捏着红线,企图听到何秀丽的声音,但却什么也听不到。
突然“啪啪”的两声,听起来像是耳光声,紧接着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没了动静。
我咽了咽口水,继续前进。
不知为何,越走我好像越热。
这种热,应该不是天气的炎热。
而是,火烤!
我正这么想着,围绕着周身的白雾一瞬间化为熊熊大火,我错愕的环顾四周,发现左前方是一群即将被大火吞噬的人。
为首的人我再熟悉不过,他就是黄毛,还有他的妈妈。
黄毛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着,余光扫到了我的身影,抬起头看着我,好像看到了希望。
“杰仔,快救救我!”黄毛大声的喊道。
我没说话,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杰仔,你在干嘛,快救救我啊!”说着,他向我伸出了手。
“救救阿姨吧!”他身旁的女人也向我伸出手。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向我伸出手,他们看着我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好像我过去,他们就会获救一般。
“对不起,我不能过去!”我对他们鞠了一躬,然后不再理会,继续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