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陈霄的吩咐,白师爷便赶紧去办事了。
知县的住所在县衙的后面,陈霄听着周管家的介绍,不由感叹梅知县这小老头还挺有色心的,真是没看出来啊。
因为前任知县妻妾不少,故此后面被隔出了几个小院子,林氏挑了一个安静的院子,陈霄夫妇便住在了后面的主院,陈霄在两个院子大概看了一下,里面的环境布置都差不多,故此也没说什么。
古代孝大于天,即便林氏和陈霄母子之情深厚,但也要顾忌别人的胡言乱语,若是外面有人传出知县苛待母亲的谣言,于陈霄刚刚做官的人可是大大的不妙。
“老夫人那里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吗?”陈霄边走边问一旁的周管家。
周管家道:“大人放心,老夫人那里夫人第一个安排的。”
“夫人知道大人辛苦,现在正在厨房给你准备吃的。”
陈霄满意的点了点头,周玉柔温婉贤良,做事极有分寸,对他也是真心实意。
此时天色已黑,林氏和陈语嫣在周玉柔的安排下已经睡下了,陈霄路过两边的动静也极小。
陈霄进了前厅,无为早早的去了后院让丫鬟把饭菜端上来。
忙活了一天,陈霄早已经饥肠辘辘,周玉柔和丫鬟将饭菜端了上来,陈霄不顾忌任何形象,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周玉柔替他盛了碗汤,陈霄喝了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
周玉柔道:“相公不用担心我,我听无为说了,如今易县有许多事情等着相公处理,今日刚到这就没停下,到现在才吃饭。”
“我在后院也没什么事情,现在也只能帮你做这些了。”
陈霄道:“辛苦你了。”
周玉柔给他夹菜,笑着说:“不辛苦。”
二人吃完了饭,回到房间,陈霄打量着这里的摆设,易县的房屋建筑不似青山镇那里,面阔三间,睡得是拔步床,屋里周玉柔已经让丫鬟婆子打扫干净,还挂上了帐子。
“怎么挂上帐子了?”
周玉柔道:“张娘子说,易县这里天气湿润,年前又遇到洪灾,怕是有不少蚊虫。”她转身去了一旁的桌前点燃了香炉,“里面的熏香是我白天让周管家买的,可是费了劲了。”
“易县现在买这些确实不容易,等为夫我再努力一番,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周玉柔打趣的看了他一眼,“是,有相公在,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陈霄笑了笑,周玉柔上前替他按了按肩膀,低声说:“时候不早了,相公赶紧睡下吧,明日怕是还有许多事情。”
陈霄搂住了她的腰,“确实不早了,睡觉。”
次日清晨,太阳的曙光透过纱帐照到陈霄的脸上,陈霄叹了口气,看着身旁依旧熟睡的周玉柔,轻轻的起身下了床。
这些日子一直赶路,家里的事情也一直是周玉柔在操劳,确实累到她了。
陈霄开门,去了旁边的隔间梳洗一番,便去了前面。
时间尚早,刚到易县,又是初次做官,陈霄便看了会易县的以往的卷宗,随后才去吃了早饭。
早饭是秦氏做的,秦氏本就是荆州人,此次跟随陈霄一家来到易县颇为欣喜,虽然易县不是故乡,但是到了荆州的地界,也最为亲切。
陈家人的早饭并不是很讲究,自从秦氏卖身到陈家,即便是简单米菜,也被她烹饪的极为美味。
陈霄用过早饭后,便同白师爷,章铁等人去了街上。
昨天晚上让白师爷通知各家不准许私自赈灾,果然今天没有看到。
为了百姓都能及时的吃到饱饭,陈霄考察了几个地方,都设立了粥棚,还在城门口建立了临时住所,给百姓休息。
陈霄又下了命令,多余的青壮年劳力可以帮助无家可归的人家建造房屋,可以根据劳动时间来换取食物。
百姓有了住的地方,县衙也不用耗费人力去分粥了,众人只需要到县衙门口等地点直接领取米粮回去自己煮。
老弱妇孺按照人头数领取自己的份,青壮年则是按照自己的劳动所得到指定地点领取。
白花花的大米,里面没有掺杂任何石子,发放米粮的衙役也不敢少一点的时候,易县的百姓们拿到手里的时候都有些不真实。
得知陈霄是新来的知县老爷下的命令,纷纷跪下来感谢陈霄,叫道:“青天大老爷。”
这些日子,陈霄一直亲自来到前线盯着,唯恐有人作假,不过一个多月,陈霄跟着章铁等人走遍每个镇子,亲自督促赈灾事宜,在整个易县瞬间上升了知名度,众人皆知新来的知县老爷是个有良心的。
都说当地民风彪悍,陈霄也是农户出身的,在现代更是看过无数狗血电视剧的,那些官员所做的事情如何,陈霄自是心里有数的,如今自己亲临现场,看着这些可怜的无辜百姓,颇为同情,其实他们所求的无不就是吃饱穿暖。
短短四个字却是难之又难。
大周的知县虽然属于州城知州管理,但是却有着独立上书的权利
而且此时,荆州各县完全是各凭本事,知州整日忙的脚底朝天,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哪里还管得着下面怎么汇报,只想着各自将自己的地方管好了。
于是,陈霄便将自己的想法写了折子送往京城,其中更是不吝哭诉易县的惨状,虽然易县在整个大周都是知道的穷地方,但是陈霄的折子,其中声情并茂的表达看的直让人心痛至极,即便是土生土长的白师爷看了也不免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家乡。
“大人,这让写,是不是”白师爷看着眼前一身清贵的大人,实在难以理解,读圣贤书长大的大人为何会写出这样的折子。
陈霄喝了口茶,问道:“你就告诉我这折子你看了是不是颇为同情,感动。”
白师爷点点头,“确实是让人痛心至极。”
陈霄道:“如此便好了,就是要这样子。”
“可是这是呈到御前的折子,这样写,未免有失礼仪。”白师爷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