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极大,听牙子的意思是足足有两百亩,全部都是种的茶叶,再往外面则是一座山,随后便是连绵不绝的上等田地。
周玉柔逛了许久,算了银子之后决定把那座山以及边上的田地也买了下来。
自从到了易县,周玉柔深知粮食的重要性,豫州的田地并不好,长出来的粮食也是少之又少,江南水土肥沃,周玉柔便动了心思。
“看了那么多庄子,也就这个不错,就要这个了。”周玉柔慢悠悠的道。
人牙子闻言,笑的,“夫人,您放心,赵大人吩咐了,您要的,定是准备最好的。”
“后面那座山和那些田地可有主人?”周玉柔看向远处的大山。
人牙子心知来了大生意,他知道周玉柔的身份也不敢隐瞒,随即道:“夫人若是想要买,我定能帮您办下来,只是这田地一直是附近租户种的。”
周玉柔道:“你先去打听打听,这些田地若是能拿下来,那些租户还可以同以前那般一直种着。”
人牙子闻言,恭维道:“夫人大善,您等着,我这就去办。”
次日,那人牙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还真将那些田地的契书拿了过来。
周玉柔花了全部的银子将它们全部买下,还挑了两个中等的铺子。
人牙子得知契书要过在周玉柔名下的时候,还颇为诧异,随后不及脑补起来,官家夫人果然不好做,还是得将银钱抓在自己手里啊!
周管家倒是一副镇定的样子,临行前,陈霄便将他叫进了书房,吩咐着去了扬州之后所有的事情全部听从周玉柔的。
周管家随即明了,故此到了扬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契书过了之后,周玉柔还要趁着时间见一下这里的庄头。
庄子里的人得知换了新的主子,皆是害怕的很。
周玉柔看着眼前站着的几十号人,让年纪小的孩子全部站到一旁的树荫下。
庄头见这般场景,心中的恐惧少了几分。
周管家上前大声说道:“我家老爷是易县知县陈大人,这位是我家夫人。”
领头的庄头一听说新的主家是官身,更加尊敬了起来,一双眼睛小心的看着周玉柔。
周玉柔道:“你就是庄头。”
淡淡的语气让庄头李老头顿感压力十足,他恭敬的回道:“是夫人,小的叫林山。”
周玉柔嗯了一声,继续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分租的?”
大多数人家都是二八分,极少数黑心的主家都是一九分,虽然能维持下面租户的温饱,但是落不到什么银钱。
林老头道:“回夫人,以前的张员外都是二八分成的。”
易县离扬州这般远,难免有人动心思,周玉柔想了想随即道:“日后这庄子还是你来负责,后面的山和田地你也要好好照应。”
“过些时候,等到茶叶的银子到了你就买些果树移到上面种。”
林老头回道:“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好差事。”
“你们也不容易,日后这分成就按照三七分吧。”周玉柔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底下的租户欣喜极了,众人看向周玉柔也是带着无限的感谢。
林老头带头,带着所有租户跪了下来给周玉柔道谢。
“你们这庄子里人还是少了一点。”周玉柔朝着一旁的周管家使了个眼色,周管家随即将昨日买好的几人带了过来。
“这是张栋,他识些字,日后庄子里的账本便交给他了。”
林老头抬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随即明白,这是主家在制衡自己,毕竟主家远在易县,自己一家独大总是不放心的。
林老头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面上还是应了下来。
“一切皆凭夫人吩咐。”
周玉柔点了头,对着张栋道:“日后你和你的家人就住在这里,庄子的账本可都交给你了。”
张栋道:“夫人的大恩大德,小的莫不敢忘,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务必办好差事。”
张栋是昨日在牙行买的下人,以前还算官宦人家的庶子,只是他父亲犯了错,这才流落到了牙行,他姨娘病重,没人愿意收这个烂摊子,周玉柔见他识字,便出手将他和他姨娘,还有妻儿全部买了下来,如今还给了这么好的差事,于张栋而言的确是大恩大德。
安排好庄子的事情后,周玉柔就着手里所剩下的银子还在扬州买了不少的布料丝绸,还挑了一些女子用的团扇,手帕,绢花之类的新奇玩意。
这些东西在南边虽然遍地都是,但是在北边倒是新奇的很,带回去遇到哪家的小辈,打赏之类的总是不错。
庄子的茶叶现在已经在采摘了,夏茶制作的也快,等过些时候卖出去也能有一笔进账,周玉柔摸了摸扁扁的荷包,叹了口气。
新买的两个铺子,周玉柔全部租了出去,陈霄是官身,生意是万万做不得的,故此这银钱只能从庄子上挣。
扬州的一行,让周玉柔打定主意,日后有了银钱还得来再买些产业留着。
转眼间过去了十来天,周玉柔一行人也开始返回易县。
果树走的是官船,赵毅一连着安排了两条船,林氏和周玉柔女眷住在后面那条船上。
房间里,周玉柔正在服侍林氏喝药,林氏为出过远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晕船,来的时候一片高兴,也就忍下了,没曾想回去的路上彻底爆发了。
好在船上的老大夫颇有经验,开了方子,林氏这才好点。
周玉柔端着蜜饯递到林氏面前,柔声道:“娘,您尝尝这个酸梅子,吃了会好些。”
林氏身后捡了一颗,吃了起来,缓缓道:“没有家里的好吃。”
周玉柔笑道:“娘,您是想家了。”
“咱们已经到了青州,很快便到易县了。”
林氏叹了口气,易县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扬州,人人皆知荆州三年前的堤坝银子被贪污一事,前易县的梅大人即便是已经告老还乡了,还被抓回了京城问罪。
林氏以前只想着儿子当官是极有面子的事情,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倒是让她明白了官场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