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顾忌他年纪小,自己念着一丝情谊,他倒是好,连着年夜饭都直接打自己这个太子的脸。
太傅说的果真不错,不能有妇人之仁,自己当真是吃亏了。
“皇上,凌儿今年也给您准备了贺礼!”
一向在宫中不吭声的张婕妤今日也帮儿子说起了话,满脸笑容的看着皇上。
皇上如今一心盯着两个大的儿子,倒是有些忽略了这个小的了。
看着下面那个面容稚嫩的儿子,皇上的心中闪过一丝怜惜,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凌儿今年已经八岁了,给父皇准备了什么贺礼啊?”
三皇子利索的起身,来到殿中行了一礼,说道:“儿臣前些日子在练习骑射,却是怎么也练不好,先生说,父皇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使得一手好弓箭,儿臣也想将来向父皇一样,使得一手好弓箭,能够守卫大周江山。”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小厮将一把长弓献了上来,三皇子接过,继续说道:“父皇,这弓乃是用上好的拓木和牛筋所做,是儿臣用过最好的弓箭,故此,儿臣觉得父皇一定会喜欢的。”
三皇子的这番话着实是童言童语,天真可爱,对比那两个只知道争皇位的糟心儿子,这个小的着实是让人心疼的很。
皇上哈哈大笑,随后竟然缓缓走了下来。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惊。
皇上摸了摸三皇子的头,三皇子天真一笑。
皇上接过他手里的长弓,颠了顛,说道:“不错,你的贺礼父皇很喜欢。”
“明年,父皇一定教你练习骑射。”皇上边说着,边拉着长弓,此弓用的材料着实是密实的很,皇上拉着他着实是用了力气。
许久,竟然有了脱力,虽未射箭,下面的官员还是不余力的拍起了马屁。
皇上心知自己不如从前,但是还是高兴的很。
“凌儿越发的乖巧了,赏”
一旁的三皇子闻言,赶忙跪下行拜谢礼。
“儿臣谢父皇赏赐。”他年纪小,生的样貌也不错,一双白净的小脸上,眼珠子黑黑,笑起来还缺了一颗牙,皇上看着这般可爱的儿子着实是打心里喜欢。
他转身朝着上方宝座上走去,心中也有了计量。
张婕妤生了三皇子多年,还只是个婕妤,是自己疏忽了。
底下的太子齐王二人见这番场景,着实是惊叹的很,好家伙,老三也不老实啊!
张婕妤见自己儿子表现的这般优秀,也是高兴的很。
对面的官员之中,陈阁老捧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唇角的笑意难掩。
今年国泰民安,又按着以往的规矩,给几位官员家赐了菜。
过了子时,皇上借着酒意退了下去,皇后同妃嫔也离开了大殿。
“大哥的贺礼当真是难寻啊,弟弟我活了那么多年,要说这稀世珍宝着实是见了不少,可今日这珊瑚树也当真是让弟弟开眼了。”殿中只剩下大臣等人,皇子的地位便是最高的,齐王端着酒杯满脸笑意的看着太子。
太子端起酒杯回敬道:“要说这稀世珍宝,只有能够逗父皇开心的才算,我这珊瑚树哪里比得上弟弟辛苦寻来的神石啊!”
齐王哈哈大笑,猛地将杯中酒喝下,金杯砰的一声放在了桌上,说道:“哥哥说的对,能逗父皇开心的才是珍宝,至于弟弟的神石,确实是上天庇佑大周,得知父皇的功绩仁政,故此才落到了弟弟的手里。”
太子闻言,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冷哼一声,好不要脸,竟然这般能编。
“不过,此等祥瑞之物竟然没有落到哥哥您这位东宫太子手里,着实是让弟弟百思不得其解了。”
太子面色一变,眸中瞬间起了火焰,冷声道:“弟弟说话慎言!”
齐王毫不理会,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皇上等人,继续对着太子道:“弟弟又没有说错。”
一旁的三皇子见两位兄长之间的气氛愈加怪异,赶忙开口道:“二位哥哥,这是在宫里。”
话音刚落,齐王又看向他,眸中竟是玩味,感叹道:“老三都这么大了呀!”
太子也是面色一沉,不过转瞬即逝。
他和齐王皆知,老三还小,不成气候,如今最紧要的是他们两个。
皇位只有一个,他们也只能活一个!
殿中的大臣见皇子之间气氛怪异,那些已经站队的自然是急不可耐,但是同户部尚书这般的油滑人,到只是低着头一心的吃菜。
一旁的工部尚书见状,低声笑道:“慢点吃,别噎着。”
户部尚书抬头瞪了一眼工部尚书。
自己这户部尚书当真是越发的难做了。
转眼到了年后,后宫一封圣旨在前朝激起了一番波涛。
张婕妤封妃了,封了淑妃,贵贤淑德,倒是比德妃的身份还要高了一些。
东宫太子府,太子盯着自己那瓷缸里争夺鱼食的金鱼,说道:“父皇到底要干什么?”他转身看着柳太傅,“张婕妤在宫里闷了那么久,就这么封妃了。”
母妃的地位高,皇子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
柳太傅幽幽道:“三皇子年纪小,天真可爱,皇上自然是喜欢的很。”
“宫宴之上,三皇子提出要同皇上学习骑射,着实是得了皇上的好感。”
太子听到此话,甚是无奈,他同齐王是从小读书长大的,毕竟哪用得着皇帝皇子上战场的,他们同父皇不同,当初的父皇并不受宠,故此才要上战场挣军功,这才有了挣皇位的资格。
再者,太子深知自己身后的国公府有多么大的权力,故此从未动过习武的心思,只是一心读书。
“皇上如今虽然比皇子时性格温和了一些,可是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了的。”
说到此柳太傅眼睛微微眯起,“殿下,那日皇上拉弓的场景您也是见到了吧!”
太子微微点头,垂眸道:“父皇老了。”
柳太傅点点头,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皇上已经四十多了,古往今来,有几个长寿的皇帝。
“殿下,咱们不能再妇人之仁了,齐王,三皇子,皆是咱们的敌人!”
太子想起了那日的场景,闭紧了双眸,许久叹了口气。
“齐王最近有什么动静?”
柳太傅道:“东昌伯府最近同锦衣卫,城防营的那二位倒是打得火热的很了。”
太子闻言,双眼瞬间睁开,“老二竟然敢动城防营?”
“他就不怕父皇”
柳太傅摇头道:“自从过了年,皇上便懒得理会这些了,不过几日就已经放出了不少的权力出来。”
太子垂眸,昨日他同齐王各自得了差事。
他去兵部,齐王则是去了吏部。
太子想了许久,忽然想到上一代的夺嫡之路,那时候他已经不小了,幼年的场景仿佛一一再现。
“不知为何,父皇竟然变成了皇祖父那般的人!”
柳太傅垂下眸子,皇家无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许久,他厉声道:“绝不能让段世爻同老二掺和在一起。”
柳太傅点头,“殿下如今手中属兵权最多,段世爻掌握的城防营绝对不能让齐王得到。”
“只是,游说之人怕有萧大人才能胜任了。”
太子微微点头,“不错,我这就书信给表哥,让他去办此事。”
他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迟疑道:“至于锦衣卫,就不必管了,唐嵩那个疯子,即便是入了我的门下,将来也不好掌握。”
得到此话,柳太傅也颇为赞同。
“唐嵩此人实在是难以掌控,一个不定时的疯子,着实是不妥帖。”
“不过好在,咱们有萧大人在,倒是也不必这般需要拉拢他。”
二人商量好一切,柳太傅便退下了。
此时远在定州的陈霄,还沉浸在刚过完年的舒坦日子中。
想到自己即将迎来两个孩子,便是兴奋不已。
“你说,倒是两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或者是龙凤胎?”房间里,陈霄搂着周玉柔笑眯眯的问着。
周玉柔翻着手中给未出世的孩子做的小衣裳道:“这个我哪知道。”
陈霄看着她那大肚子,颇为心疼,但是又高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