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三公子与东方妙离各自挑担往题叶市场。妙离仍在古樟树下卖豆浆。三公子则在市场中心卖豆腐,相距不远,但也不近。
二公子幽灵似的出现在东方妙离面前,竟以十两黄金买一碗豆浆来吊胃口。
东方妙离很是讨厌他那幅色迷迷的样子,”不卖!”挑担就走。
二公子拦住她,”你既与我三弟相亲相爱,便是我的弟媳,理应叫我声二哥呀!”
东方妙离恼他无聊,但也叫了一声”二哥……”
二公子依然不放过她,”美人叫我二哥,我倒不乐意了。本公子对你情有独钟,倒渴望你叫我一声郎君哩!”他对东方妙离动手动脚。
东方妙离吓得丢担就跑。
二公子穷追不放。
两人围绕着古樟直转圈圈。
最后,东方妙离力不从心,跌倒在地。
二公子趁势横跨上去,”嗞”的一声。将她衣襟撕破一道口子。
一大堆人聚拢观看。其间有好色之徒,想借机瞧热闹。也有一些正义的,但想人家是左相府的公子,权大势大,得罪不起。因此,没一人阻拦。
东方妙离羞辱不已,绝望之极。
蓦然之间,一条倩影掠过,飞来一位白衫飘飘的少女。
二公子更涎她的无双美丽,丢下东方妙离,走向她,”今天本爷真是艳福齐天……”一语未完,便觉嘴上着了一清脆耳光。一个旋转,勉强稳身。又见一团寒光闪过,一柄如蛇信剑尖指点到了他的咽喉。他吓得两腿打战,邪念全飞。
少女叱他”你既有种大施淫威,就得乖乖的给我站直,休得抖索。”
有人劝说”姑娘,他家老爷子是当今朝庭的左相爷,你可得小心行事啊!”
少女冷笑一下,”左相爷能高过皇上么?如果皇上如此,我同样不会放过他!”
”啊”的一声,二公子杀猪宰羊般的嚎叫一声,左手小指被剑划落,兀自弹跳几下。
二公子赶紧逃命,慌张跑时,不忘丢下一句恶狠狠的话”你等着!”
少女收剑入鞘,”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宫黛楚,你去告!”
好心的人恐她要吃大亏,催她赶紧的逃命去。
宫黛楚报以微微一笑,径自走到一旁,将面色苍白、环抱双臂的东方妙离搀扶起来,并解下自己长披給她裹住,”别怕!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突有人叫喊”她男人来了!”
事发之后,已有好事的人传讯给三公子。他飞奔前来,满头大汗。
东方妙离被他拥入怀中,终于泊身,可以痛哭一场。
三公子轻轻拍着她,以示安慰。
俗韵想自那一夜后,孝宗就很少与她说话,情怀难解,就往惠王府找娇娘倾诉苦衷。曰子一久,与惠王混熟。
赵弃身为堂堂王爷,自认要有个好形象,行为作风于表面有检点,但他不是吃斋念佛的苦行僧,不可能不爱美色,略施手段,便让正渴望雨露的俗韵投怀送抱。
娇娘初时因俗韵负义,心下暗怪。如今见他们打得火热,气愤难忍。但惠王还将她当女人看待,有时也与她温存一番,也就发作不得。偏俗韵不识高低,极尽媚态风流,竟将王恩独淋一身。
从此,娇娘旷夜孤灯,独守空房,伤心寂寞,无心梳妆,任凭憔悴。
苏总管见许多日子以来,不见惠王府的娇妃派人取衣,想多留一天便多一天的担心,恐出乱子,吃罪不起,就叫薛琼雅送衣到惠王府。
薛琼雅到得王府后,恰被惠王撞见。
惠王抓过她手中衣物,放至鼻端嗅了嗅,”唔,这香熏得好,馥郁清新。这样的衣物娇妃有的是,本王就赏给你了。”一丝邪念兀自心底钻出,在脸上呈现出来。
昔日大战闪现眼前,薛琼雅已是心惊,这时被他表情撩得站立不安。但如今身在人家屋檐下,不比江湖中,只能低头。她没接衣物,道声谢,转身退出。
惠王一个旋转,挡她去路,”天下之大,你我偏偏相逢,可见你我缘份不浅。”
薛琼雅避开身,”王爷将小女子高抬了!”
惠王一笑,”这儿是本王地盘,你莫害臊。来,本王陪你去池边,观赏可爱金鱼,领略鱼水之情。”他尽拣别有意味的话挑逗她,伸手捉她柔腕。
薛琼雅怆然后退,一腾腰身,向外射去。
惠王不肯放过,追到府外。
薛琼雅手没兵器,但也不得不奋力一搏。论轻功,她是薛聆潇门下,在惠王之上。但论功力,却要输惠王一等。
眼看她必败之际,宫黛楚蓦从天降。及至看清对方,各表惊喜之间。但见惠王府侍卫绵绵而上,围功过来。姐妹俩来不及招呼一声,便各战群将。
宫黛楚依长恨剑上去而使,虽无周凝紫合璧,但也剑影密布,疾劲迫人,速战速决。
薛琼雅被惠王缠得脱不开声,苦苦支撑。
宫黛楚见势不妙,”唰”的一剑模扫出去,将面前侍卫逼退,正要撤身相助师姐,无奈身后敌人又到,只得挥剑迎斗。
这样一来,她们已处于劣势。
危难之时,又有人落入斗圈,正是薛聆潇。但见他横推两掌,威力惊人,一批侍卫倒退。
姐妹二人有师相助,如虎添翼。频添斗势,改劣为优,渐居上风。
宫黛楚撤出身来,跃近惠王,飘忽一剑,封他咽喉。
惠王为保性命,命手下齐退。被她松开之后感到疼痛,一缕鲜血从喉上滴了下来,如果再深一点必死无疑。他虽不甘心,但也不许侍卫追杀,只眼睁睁的望着薛聆潇师徒三人腾空而去。
师徒三人聚合,惊喜不已,到一客栈落座,互叙别后之情。
薛琼雅听薛聆潇提及她的父母,并得知他们已双双下世,忍不住满腔难过,抽泣起来。
宫黛楚与薛聆潇任凭她哭,也不劝慰,只相视而望,各自摇头,以示更多感慨。
待她哭够之后,薛聆潇倒一杯茶给她,看她喝光,方才问”琼雅,惠王赵弃最是厉害角色,你怎的与他打斗起来了?”
薛琼雅诉说事由。
宫黛楚惊说”曾听枕头风说师姐你嫁到左相府当三少奶了,怎么会在浣衣局做工?”
薛聆潇也惊”正是!我也到相府找过你,就是没见着,怎么回事?”
自相命后,薛琼雅感到万念俱灰,决心不再想三公子,可就是对他念念不忘,唯恐师父师妹为她担心,没有告知实情,只作问话岔开这事”师父近些日子在忙些啥?”
薛聆潇说”一直在找妹妹,若不是出来找她,也没遇到你们。”
宫黛楚问”宠妾姐姐不见了么?咋回事?”
薛聆潇编了个与事实很接近的谎”宠妾与娘之间产生点误会,有些冲突,没什么大事。“
宫黛楚一喜,”师父找到师婆了,恭喜啊!”她回过头,叫小二端酒来,以示庆贺。
她斟满三杯,拉薛琼雅站起,笑说”师姐,我们与师父干了!”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之后,薛琼雅告辞,”师父师妹,局中管教很严,我得回去了。”
宫黛楚放下杯子,”既是这样,你去吧!”
薛琼雅去后,薛聆潇嗔宫黛楚”楚儿,还没弄清琼雅为啥在浣衣局做工,你就放她走干什么?”
”如今,我们都在京城了,还愁弄不出水落石出吗?”宫黛楚比了比桌上酒杯,”师姐从不会轻易将心事倾吐出来,师父还不了解她的性格么?”
薛聆潇忍不住一笑,”就你了解!”
宫黛楚笑说:”师父,楚儿好高兴我们又在一起了。”
薛聆潇望她神采飞扬,很是开心,”楚儿,去见见我娘么?”
宫黛楚一拍双手,”好哇,我好想见到师婆,看看她是个啥样女人?”
薛聆潇到柜前付了账,”楚儿,我们快走吧!”
宫黛楚却又不跟上去,”师父,楚儿想……”
”想什么?”
”我……”
薛聆潇作恍然大悟笑了笑,”你想找凝紫,是吗?”
宫黛楚绞着发梢,”师父最了解楚儿了!”
”那你去吧!”薛聆潇揉揉她的头,”我能不了解你吗?”
近日来,周凝紫闲来无事,要么看书,要么睡觉,无聊之时,练起长恨剑法,心念宫黛楚,觉形单影只。
一剑斜出,剑式到了”回眸一笑生百媚”,更感飘忽。一剑刺来,双剑互绞,银铃之声,清香袭人。
宫黛楚冉冉飘至,恰到好处的配合了他的这一剑式。
回眸一笑,红润顿起,百媚陡生,情深意切,给两颗久不见对方而空虚的心灵无限报偿。
剑没能再练下去。
他们互握住手,含笑相凝。
这时,周百仁回府,看见宫黛楚,先是暗暗一惊,尔后笑着招呼”楚姑娘!”
宫黛楚松了周凝紫的手。
周凝紫迎上前去,”爹回来了!”
”伯父!”宫黛楚一惊,”空峒大会,不是你救的皇上么?”
”正是!”周百仁一点头,”我们为臣的食皇禄得皇福,所以出了手,还望你能够体会我的救主之心。”
宫黛楚倒有些汗颜,”皇上本无错,是我误会他了。如果不是伯父相救,只怕我冤杀好人,终生难洗罪孽。”
周百仁笑说”姑娘胸怀坦荡,深明大义,令人佩服!”
”伯父过奖了!”
”楚儿,过段时间,你就不可以叫我伯父了。”
”为啥?”
周百仁说他打算携周凝紫到薛聆潇那里提亲,求娶她。
他的一番话把宫黛楚说得面红红的,心呯然直跳,含羞望周凝紫笑,周凝紫也望着她笑。
周百仁吩咐仆妇作顿丰盛午餐,招待她。
她心下记挂着要去看望师婆,遂告辞。
周百仁笑说”楚儿,这里便是你的家,看望你师婆后,就回家歇息。”他偏头望儿子,”凝紫,你陪楚儿去吧!”
慕容清愁将女儿牵挂得紧,正自难过。薛聆潇陪坐一旁,默然无语。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神态,不免担心,”聆潇,你咋了?”
”娘,我没有什么。”
”可娘觉得你似乎特别不开心!”
”不开心?”他一愣,”这也看得出来?娘,我真的没什么。”他站起来,”我想去看望一下凝紫!”
他正要出门,见周凝紫与宫黛楚双双来了。
慕容清愁高兴的招待他们。
宫黛楚见她原是师父母亲,又惊又喜。
几人围坐一起,面对面的却又无语。
许久之后,宫黛楚二人告辞。
薛聆潇问”楚儿去哪?”
”外边走走!”
”我陪你去!”
薛聆潇被母亲牵住衣袖,并且见她摇着头,只得止步。
待他们走后,他重又坐下,一言不发。
慕容清愁陪他沉默了半个时辰,叹了口气,”聆潇,娘终于明白了你的心事。”
”娘,你不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吗?”
”是的,你不明白!”
慕容清愁从儿子难以名状的声音里,仿佛感到他铁枷锁心的沉重,”娘看的出来,你是喜欢楚儿爱楚儿的,可是……”
”娘……”
”知子莫若母!”
”你既知道,还拦我……”
”刚才,你觉得娘偏心,是吗?聆潇,娘只是以为凝紫更适合楚儿,所以……”
”娘!”薛聆潇愀然的站起身,”你别说了!”
慕容清愁扶住儿子微微抖动的肩膀,”聆潇,别介入他们之间,算是娘给凝紫一个补偿,好吗?”
薛聆潇不再说什么,望了望母亲,轻轻推开她。他走出屋子,站在河边的水桥上。
光滑石板被流水轻撞,发出一声喧哗,好似人心底的叹息。
风穿林而过,树叶瑟瑟而响。杈丫之间的小雏鸟,怕风的袭击,哀叫着母亲的归回,渴盼得到母亲的爱抚。
人、石、林、鸟构成一幅不同寻常的画面。
周百仁顺着河边那条蜿蜓的林荫小道走来,见薜聆潇出神屹立,遂止步,招呼”薜大侠!”
薛聆潇扫他一眼,明显的表示不欢迎,”你来干什么?”
周百仁笑呵呵的,”楚儿绝色天姿,凝紫出类拔萃,二人同为江湖盟主,千古奇配。我想趁有生之年完了他们的终生大事。但是楚儿父母双亲都已下世,她就你一个长辈了。在此,我特来请示一下你的意见。”
”楚儿的终身大事,我作不了主!”
”可是……”周百仁的一双眼睛望住了正倚门的慕容清愁,而她也正迷迷茫茫的望着这边。
薛聆潇瞧在眼里,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你走!”
”可楚儿与凝紫的亲事咋办?”
”这不是你真正的来意!”
”是啊!”
”你不必自欺欺人!你、凝紫与我娘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清楚!”薜聆潇以一指指着周百仁,几乎是点到他的面门,”我希望你还归我娘一份安宁,永远不要再来骚扰她!”
”薜大侠,你说的,我不懂!”
”周百仁!”薛聆潇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叫了一声,”滚!”
林间鸟儿听他一声怒吼,”卟卟卟”的全都腾飞开去。
碧绿的草滩,柔软如茵,恍若缎毯,无名小花悄悄钻在绿草间,点缀着碧毯,频添一份美的色彩。
草毯中心,有一株茁壮的相思树,翠绿生青,茂荫丛生,暗香浮动。
就在这相思树下的草毯上,宫黛楚侧身而卧,美眸微磕,面容微笑,似倦非倦,半梦半醒。
周凝紫守坐一旁,正全神贯注的编织花环。
许是梦中,宫黛楚稍稍转个身,轻轻”嘤”了一声。
正值和风微微撩起她的衫裙,轻轻牵着她的秀发,温柔抚过她的脸,再有和煦阳光的沐浴,显的她格外的典雅脱俗。
周凝紫望向她,如饮醇酒,忘了自我,慢慢俯下头去,意欲亲亲那鲜嫩红润的芳唇。
宫黛楚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悠悠醒了,羞意深深,娇”唔”一声。
顿时,周凝紫从甘醇之中回神,不由有些窘迫。
”咦,好漂亮的花环!”宫黛楚慢慢坐起时,看见了他身边的花环,捧起来,细细欣赏,”你编的吗?”
周凝紫点了点头,”嗯!”他给她轻轻戴在头上,一端详,又取下。
”咋了?”
周凝紫微一叹笑,”美景鲜花奈何不了你!”
宫黛楚轻轻在他胸前擂了一拳,”你也贫舌!”
”不!”周凝紫握住她的粉拳,”真的!”他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唤了声,”楚!”
宫黛楚依偎着他,倾听着他怦然跳动的心声。
沷刺刺的水声响起,河中的鱼儿仿佛正在急着寻找美好的伴侣,一跃出水,点吻水面,如镜水面不再平静,浪花飞溅。
天色渐暗,苍芎满星,月光如水。
宫周二人踏着月色,乘着清风,沿着小道缓缓而行。一路上,他们谁也不曾说话,唯恐扰乱夜的静谥,只是每移一步,相视望望,而后笑笑。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了薛聆潇所居的屋子附近。
宫黛楚止住轻盈的脚步。
”楚,让我再送你一程,好吗?”
宫黛楚摇着头,”不用,又没有鬼。”此时此刻,她一双大眼扑闪扑闪似乎恢复了儿时的天真稚气,可爱至极。
周凝紫忍不住一笑,”我怕有色鬼!”
”瞧你说的!”她嗔笑,将他推过身去,”你快回去,免得你爹牵挂。这儿没什么色鬼,只有师父,师父是位绝对可以信赖的真正男子汉。”
周凝紫回过身,”普天之下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信赖吗?”
”普天之下,无论哪个女子,随师父身边,都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那么我呢?”
”你……正人君子!”宫黛楚在他脸上轻亲之下,挥挥手,掉头而去。
周凝紫欣然又怅然,目送她消失在小道尽头,站了许久,方才往回走。
借着月色,宫黛楚隐隐看见水桥上伫立着一个人,及至近前,才看清是薜聆潇。
”师父,你还没睡?”
”我在等你!”
”等我?”她撩长衫走上桥,与他并肩而站,”师父知道我会回来吗?”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但我希望你能回来。”
”为什么?”
薛聆潇并不回答她的为什么,望了望她,”今天周百仁来找过我,他向我提及你与凝紫的亲事。”
”哦~”宫黛楚脸一红,”师父……”
”楚儿!”薛聆潇神情变得格外庄重,”我很高兴你能找到凝紫那般出色的好男人,但我不希望你作周百仁的儿媳。”
宫黛楚感到他的话矛盾,不免问”怎么回事?”
”楚儿!”薜聆潇望着在月色下闪点着蓝光的河水,”总而言之,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你着想就行了。”
宫黛楚一个劲的推搡着他,撒起娇来,”师父,你告诉楚儿为什么呀,只你说个明白,纵你不许楚儿与凝紫来往,楚儿也依了!”
薛聆潇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楚儿,爱神的力量多么神奇,竟将眼前这个曾经失母丧父,一度凄迷悲凉的楚儿注满生机,充满活力。他的心底好生欣慰,但也有些酸涩,轻轻的将她的双肩握住,张张嘴唇,欲言又止。最后,他转过身去,又将目光投向河水。
忽然之间,她觉得他是那么的难以理解,感眼前景物模糊。
薛聆潇觉得周百仁很诡异,但他没有向她说。
一夜之间,对于他的话,宫黛楚想不出所然,辗转反侧不成眠。
次日,她一大清早起了床,胡乱梳洗一下,拿了宝剑,准备出门。
蓦地,她看见周凝紫站在门外,愣了一愣,微微点点头,算是招呼,便走了。
周凝紫不明白她为何与昨天判若两人,有些呆了。忽感有双手朝他肩上拍了拍,见是薛聆潇。
”薛大哥!”
”凝紫,有事?”
原来昨夜归府,周百仁把儿子叫到跟前,说他的亲事必须的去问问慕容清愁,因为她是宫黛楚的最高长辈。于是,天不亮,他便就往这边来了。
此时被问,他又不知如何回答薛聆潇,只问”楚她去哪里?”
”不知道!”
”你是她最亲的亲人,会不知道她的行踪吗?”
”凝紫,你这是询问还是质问我?”
”不,不,不!一直以来,楚都说你是她最可信赖的人,所以我认为她有什么事什么话都会跟你讲,绝对没有质问的意思!”
”凝紫,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真诚实意的关心你们,因为我把你当兄弟!”
”谢谢!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大哥,该有多好!”
”可我不希望你是周百仁的儿子!”
早已醒来的慕容清愁隔窗听着兄弟俩的谈话,内心滋味万千。
其实,宫黛楚是一径往侍郎去了,有许多话要找周百仁问个明白。她在府外徘徊不定,又不知问什么,便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