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你想不想做点多余的事情?”清竹闷闷的声音自杨威利的怀中传来。
杨威利一开始还不确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意识到她的手正在扯他睡衣的扣子,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将那只到处作乱的手握在手里,口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想。”
“为什么?”
“因为你还小。”
“那算了,反正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没有好好抓住。”
杨威利失笑道:“你没听到自己松口气的声音吗?”
清竹身体一僵,一推二五六,“我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怀中传来声音,“提督,你说一些你的事情给我听吧。”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我也想听,况且肯定有我不知道的。我全都想知道。”
杨威利为难地想了想,“那好吧,要是说得太无聊了,你就直接打断我。嗯该从哪里说起呢干脆就从我有记忆开始说起吧。那个时候我的父亲还在,他是一个商人,一个最像商人的商人。除了做生意之外,最喜欢收藏古董。就是眼光有些差,收藏的大部分都是赝品虽然在一众亲戚的眼中,他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行事也有些怪异,但在我心里,他是个好父亲,也因此,我的成长受到他很多影响。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因此而沾沾自喜的,瞧,我的儿子真像我”
杨威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多父亲的事情。
但他刚才没有告诉她的是,父亲,母亲大概也是他不想阻止她回帝国的原因吧。
不知道说了多久杨威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怀里的人呼吸均匀绵长,早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终于睡着了。”杨威利失笑着吐了口气,只是心里就不知道是失落多点还是庆幸多点。
顺手关上了床头灯,房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只是刚刚还困乏的不行的身体,现在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反倒是说睡不着的人现在睡得无比香甜。
“报复”似地捏了捏清竹的脸,杨威利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不公平啊。”
清竹一睁开眼就发现一张近在咫尺的睡脸,受惊般地往后退了一下。直到意识到这个人是谁,剧烈的心跳才慢慢平缓下来。
重新躺回到原来的位置,盯着那张在睡梦中显得岁月静好的脸一眨不眨地看了许久
直到尤里安来敲门。
“提督,你醒了吗?容我提醒你我们一个小时之后要去港口和波布兰少校他们汇合。不要再磨蹭了,赶紧起床下楼吃早饭”
推开门的尤里安,见到房间内的情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穿着睡衣坐在床沿笑着冲他打招呼的清竹,还有半睁半闭着眼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的提督,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
他为什么一大早在提督的房间看到了清竹,而且她看起来就像是睡在提督房间的样子
脑中乱糟糟的尤里安凭着本能哐当一下关门,退出房间,嘴里还大声道:“抱歉,打扰了。”
完全状况外的杨威利,被巨大的门响惊了一跳,一脸莫名地问清竹,“怎么了,怎么了?”
清竹单手扶额,哭笑不得道:“被误会了。”
经过清竹简单的解释,杨威利终于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也一脸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呃指不定尤里安现在怎么想我呢。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彻底挽不回来了。”
清竹嘲笑道:“就你那懒懒散散,经常在工作中浑水摸鱼,生活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你以为你在尤里安心里的形象能有多完美。”
“你还真是会打击人。”杨威利苦笑道。随后眼光一闪,“既然都被误会了,我要是不真做点什么那才是亏了。你说是不是,自称我未婚妻的人?”
闻言,清竹像被电到了一样,连忙起身远离床边几米远的距离,警惕地看向杨威利。
“你要干嘛,小心我让你的形象在尤里安的心里直接一跌到底,再也没有反弹的可能。”
杨威利耸耸肩,“不干嘛,起床穿衣洗漱。”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本以为会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倒是弄的清竹自己有些不上不下的。
顿了顿,冲着杨威利皱了皱鼻子,就要转身回自己房间。
刚走两步,就被人从后面圈了起来。
“抓住你了。”
“你偷袭”清竹指控道。
杨威利一脸的无辜,“谁让你不够警惕,要将后背暴露给敌人。再说了,我这不是偷袭,是奇袭,而且成功了,不是吗?”
清竹用一种怀疑地眼神看着杨威利,“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家提督,我家提督是个正直又善良的人,才不是你这种阴险狡诈之徒。快说,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杨威利眸光一闪,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话,用一种慵懒的语调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的确不是杨威利。如果你要是问他在哪里哼哼,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他不在了,你现在是我的了。”
清竹演戏演上了瘾,立即哭唧唧道:“那我告诉你,你也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从了你的。我的心永远属于我家提督。呜呜呜”
“那我只好先把人抢回去再说了。”
‘冷酷无情’的某人一点都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十足一副强抢良家妇女的山匪样。
清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一边笑,还一边道:“哈哈哈,要是再演下去,说不定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被掉包了。”
杨威利也笑,“好了,不玩了,你也赶紧回去洗漱收拾一下嘶”
还没说完,杨威利就被脖子上的疼痛弄得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是清竹趁他不注意,狠狠地咬了上去。
“嘶你这是做什么?”
尝到嘴里涌出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清竹才放开嘴。
看着白色皮肤上那一圈红色的齿痕,清竹满意地低头吻了上去。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却像羽毛一样撩动着杨威利的心。丝丝战栗和从被咬的地方慢慢向全身扩散。
“打下一个印记,以防你真的被人替换了。”清竹笑嘻嘻地说道。
“我应该说声谢谢吗?很疼的,你一点都没嘴下留情啊。”
“不客气,为提督效劳是我的荣幸。”
杨威利无语望天,真是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餐桌上,尤里安只顾在那里埋头吃饭,偶尔听到清竹或是杨威利对他说话,也只是嗯啊的应着,偶尔眼神对上了,也会惊弓之鸟一样,马上避开。
清竹和杨威利都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不过这种事情越解释越尴尬,所以两人一致默契地缄口不提,就当作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
反正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不巧尤里安就是那个不如某两个脸皮厚的别人。
“提督”眼见着杨威利就要转身离开,清竹突然大声叫住他。
在杨威利不解的目光中,清竹快步跑过来,扑进他怀里,微不可闻地说了声,“保重”,便放开了他。用一如既往的美丽如晨阳的笑容,说道:“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尤里安,也是。再见”
杨威利摸了摸她的头,眼神与声音一样温柔,“你也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直到杨威利和尤里安走出很久,清竹才收回目光。正准备转身回去,这才注意到一旁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年轻的士兵。
他是杨威利派给她护送她回帝国的侍卫,隶属于蔷薇骑士队,是先寇布推荐的,据说异常可靠的一个优秀士兵。
“伊莱海曼先生,对吧?”清竹不太确定地说道。
刚刚介绍的时候,光沉浸在离别的伤感情绪里,没有注意去记,导致现在有些叫不上来。
士兵回道:“是,在下是伊莱海曼上士,负责随同并保护清竹小姐。”
清竹表示感谢道:“麻烦你了。我这就进去拿行李,然后我们出发去宇宙港。”
“您太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清竹笑着冲他点点头。
转身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蔷薇骑士连队的人,那就是先寇布的人。虽然现在他不担任连队长了,但包括现任连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他以前的属下兼战友。连队实际还是在听从先寇布的指挥。
派蔷薇骑士连队的人随同保护她面上是以连队的人熟悉帝国语为理由,但其他部门的士兵也不是没有懂帝国语的。最终却派了蔷薇骑士连队的人,还是先寇布推荐的
这不禁不让清竹多想。至少她觉得先寇布从来没放下对她的怀疑。
况且,伊莱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在载着归国士兵的船团离港之后,清竹也登上了去往费沙的公共飞船。
前面的几天,一切都风平浪静,直到即将到达费沙的时候,一个人坐到了她面前。
“又见面了,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