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跟一个醉鬼没办法计较的莱因哈特,认命地蹲下身,“先欠着,以后总要还给我的。”
而希尔见到面前之人蹲了下来,高兴地扑了上去。
将脸埋在那头金灿灿带着清冷味道的颈窝里,希尔突然有一瞬间的清醒,当年他们第一次遇到,是他救了被绑架的她,她也是在这样清冷的味道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就如同现在。
“莱因哈特哥哥,我有点想哭。”希尔酸涩着鼻子开口道。
“为什么?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感到懊悔和愧疚吗?”莱因哈特玩笑道。
“才不是。人家才没有做错事。”希尔哼哼着反驳。
“怎么没有,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喝酒了,却还喝成这样,还不叫做错事?”
“胡说,我才没有答应过你。反正我不知道,我困了,晚安。”
说着趴在莱因哈特的背上不再动了,也不再说话。
莱因哈特直接气笑了,“你这是在逃避。”
“希尔,希尔”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应答,莱因哈特直接开口叫道:“安琪儿”。
仍旧没有应答,而且身后还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
莱因哈特不得不放弃,摇头失笑道:“睡得还是这么快,是因为太信任我了吗?”
得到这个结论的莱因哈特,心情多少有些复杂,既高兴又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不过一声“阁下”瞬间将莱因哈特从如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原来是米达麦亚即将率领部下前往同盟的战场。意欲与莱因哈特辞行,却在会场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主君的身影。还是在侍卫的告知下才知道他来了外面。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个场面。早知道他就不唤那一声了。他也是太惊讶了,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声。
他这算不算打扰到了公爵阁下的好事?
被“打扰到好事”的莱因哈特只稍稍顿了一下,就神色如常道:“希尔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我们稍后再说。”
大概是见莱因哈特坦坦荡荡的样子,米达麦亚的尴尬立刻缓解了不少,恭敬道:“是,阁下。”
目送着主君背着秘书官小姐的身影走远,米达麦亚终于松了口气。能让他们骄傲又威严的主君屈尊降下身体的人也只有美丽的秘书官小姐了吧。
或许真像其他人说的那样,他们就要有一位公爵夫人了。
但是这对即将取代高登巴姆王朝的罗严克拉姆王朝来说是好事,对他们这些效忠罗严克拉姆王朝的人来说也是好事。
权利有序传承是王朝稳定的根本,所以罗严克拉姆公爵需要继承人。不是他多想,而是现实情况由不得他不多想。他们是因为罗严克拉姆公爵聚在一起的,若是哪天罗严克拉姆公爵真有个万一,他们失去了效忠对象,届时不用说统一宇宙,恐怕又会演变为各自为政的混战时代吧。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态度,既然对秘书官小姐有意,为什么不把话挑明了,彼此缔结婚约,却只是给她官职?
当然了这个想法只是在米达麦亚的脑中一晃而过,他可无意深究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想法。他是关心继承人的问题,而不是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感情生活。况且比起这些以后要考虑的,还是先解决眼下的敌人为要。
也没给米达麦亚更多思考的时间,莱因哈特很快就回来了。重新走入了会场。
米达麦亚率领手下的将领向莱因哈特辞别。然后是缪拉。
眨眼间会场空了快一半。
莱因哈特看着比刚才稍显冷清的会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虽然偶尔会有人前来敬酒,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索然无味。
幸好后面也没持续太长时间,凌晨四点多,酒宴也就彻底结束了。
希尔一觉醒来,发觉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惊得她一激灵从床上了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只是任凭她如何想,就只到她烦闷地从侍从手里拿过一瓶酒,烦闷地灌了几口之后,意识就开始渐渐模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希尔抚上额头,这叫不叫喝酒误事。懊悔地想给自己两巴掌,明明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事情,她还不吸取教训。破酒有什么好喝的,她又不是玛格妲蕾娜那个酒鬼。
或许是跟她待得时间长了,所以受到了她的影响。让她也变得面对酒时把持不住。
嗯,一定是这样,都是玛格妲蕾娜的错。
希尔一边将错推到玛格妲蕾娜身上,一边赶去莱因哈特身边。
走到一半,恰好遇到了正在巡察的侍卫队长奇斯里。
希尔上前打了招呼,迟疑了下,有些吞吐道:“请问昨天酒宴上没有发生什么嗯意外情况吧?”
“玛林道夫小姐是指什么?”
“我是说有人喝醉后嗯胡言乱语之类的?”
“有阁下在,诸位将官都很克制。”言外之意就是有莱因哈特在没人敢。
希尔悄悄地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笑道:“上校说的对。多谢。您继续巡察吧,我去阁下那里了。”
“玛林道夫小姐请自便。”
擦身而过的刹那,侍卫队长闻到了一如往常的那股清甜的香味。久久萦绕在周围的空气里,不能散去。直到希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奇斯里才转过身继续自己的职责。
慢吞吞地来到莱因哈特的面前,希尔硬着头皮道:“阁下,下官昨天晚上”
“你们先出去吧。”莱因哈特打断她对一旁的其他人说道。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时,莱因哈特才面带微笑地看着希尔。
“说吧,你昨天晚上怎么了?”
“呃”希尔觉得,看到这个笑容还不如劈头盖脸将她骂一顿来得好。笑里藏刀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只是不管怎样,还是得解释下去。
想到这里,希尔一狠心一股脑道:“下官昨天晚上喝醉了,以至于今天宿醉起晚了,还望阁下恕罪。下官定会谨记这次教训,以后绝不会再喝酒了。”
莱因哈特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是该记住这次教训。只是你的保证可没说服力啊。以前你还答应过我不喝酒了呢,昨天不还明知故犯?”
希尔纠结地看向莱因哈特,她可不记得答应过他什么。到底是默默地默认了还是抗争一下?
最终,希尔还是决定陈述一下事实,“下官似乎没有答应过阁下这件事吧?”
“秘书官小姐,喝酒误事再加上试图掩盖事实,这是罪上加罪呀。哦,对了,还有一条,醉酒之后对上司撒泼耍赖。”
在希尔震惊外加不解的眼神下,莱因哈特轻笑了一下,继续道:“昨天是我送你回房间的。背回去的。”
在希尔已经瞪得圆滚滚的眼神中,莱因哈特来了最后一击,“你自己撒泼耍赖非要我背你才肯走,我没办法,只好”
希尔已经能想想到那个画面是什么样子,再也承受不住地捂住了脸,“停,您别再说了,下官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定会好好反省的,而且目前正在反省中,请您给我一点开机重启的时间。”
莱因哈特直接被她的话逗笑了。
听着那个笑声,希尔越发想将自己团成个球埋起来。
太丢脸了,这么丢人的样子居然被人
突然希尔想到另一件比自己丢脸的样子被莱因哈特看到还要命的事。
“还有谁看到下官喝醉的样子不会都看到了吧?”她觉得应该不至于,奇斯里上校不是说没人喝醉闹事吗?或许是奇斯里上校为了保全她的面子,所以刻意那么说的?
越想心提的越高的希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挑了挑眉,“你是希望都看到吗?”
希尔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要是都被看到了,以后下官可就没脸再留在阁下身边了。”
“这个嘛,我想想,应该是”莱因哈特故意拖延了声音。看着希尔非常着急,想催促却极力控制自己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地停止了逗弄她,说道:“没有,只有我看到了。你想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看到你那个样子。”
希尔只当是莱因哈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秘书官丢脸的样子,却不知道话里透着的是另一个意思,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强烈的占有欲。
显然当事人根本就没听出来,甚至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正一脸庆幸地拍着胸口。
莱因哈特好笑道:“为什么被我看到不见你如此的着急和担心?”
闻言,希尔定定地看了他几眼,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反正我在你面前不只一次地出糗了,再多一次好像也没什么了。”
本来还觉得在莱因哈特面前撒酒疯很尴尬的希尔,被自己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没什么了。
这时,见莱因哈特对她招手,希尔已经完全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
莱因哈特伸手对着希尔的脸扯了扯,“脸皮也没这么厚呀,怎么能说出那么厚脸皮的话。”
“缝开偶,小心偶生气了。”由于被扯着脸,希尔的吐字都有些不清楚了。
莱因哈特轻轻一笑,“这话说反了吧,该生气的难道不该是我吗?被我的秘书一再命令,还被放了鸽子。你看看我桌子上的文件,这都是你应该完成的。却因为你一个上午不在,还得我亲自来做。”
被莱因哈特这么一说,希尔涌上了一抹愧疚,本来他就已经很忙了,她这个时候还在添乱。着实过分了。
希尔真心道歉道:“抱歉,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你罚我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看着希尔失落低垂的脸庞,莱因哈特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过分了。
本来就是逗她,他怎么可能真的惩罚她。
于是改扯脸颊为摸头,“行了,先欠着吧,反正你也不是欠这一回了。总有跟你把账都讨回来的那天。”
“我怎么觉得你还不如现在就算清楚,拖到以后谁知道你会不会坐地起价。”希尔小声嘀咕。
对于听力敏锐的莱因哈特,当然是毫无障碍地都听到了。
眉一挑,摆出一副你要算那就现在算清楚的样子。
吓得希尔赶紧改口,“当然是阁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官没有异议。”
莱因哈特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拍拍希尔的头,“算你乖觉。”
“那么秘书官小姐,现在把你落下的工作赶紧做好吧。”
“是,阁下,下官马上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