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限从一个月减到三天,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相信还是不相信,这是一道送命题。
有人说:“系统说的话不会有假,如果连系统的话都要怀疑,那这个游戏我们不是就没有活路了。”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但不妨碍游戏还有第二个任务,除了第二个任务之外,还有个支线,支线基本已经换了副本了,那么时限就不可能还会是一个月。汤晓说的三天是往少了说的,这也是为仅存的一半玩家的安全考虑,要拖也不是不行,还会牺牲多少人就不好说了。
汤晓说:“早完成任务早出本,相信有人在副本中接到过第二甚至第三个任务,但你们觉得一个副本中开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副本正常吗?”
有人脸色微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没有人回答。
汤晓笑笑说:“这个副本已经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变了质。”
“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
“不用相信我,你们也可以当做一个月的期限来用。”汤晓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看起来天气会不错,晚点可以晒个阳光浴,有谁要一起吗?”
褚棱:“……”一起什么一起,道理你都懂你倒是行动起来啊!
系统:“玩家谢钟遭受鬼怪攻击,失去一条命。”
系统:“玩家谢钟遭受鬼怪攻击,失去一条命。”
……
同一个人名,同一句话,系统连续报了三条,就像卡了bu。
“他到底有几条命???”一个玩家发出灵魂提问。
“谢钟是谁?”第二个紧随其后。
系统:“玩家谢钟遭受鬼怪攻击,失去一条命。”
“谢钟……”汤晓念着这个名字,右眼一酸,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她看到她将刀扎进林灼的胸膛,热血喷涌而出,林灼没有将她推开,反而带着笑给了她一个拥抱。结算面板弹出,游戏结束。
“姐,你怎么了?醒醒啊。”
汤晓被晃的头晕眼花,她想起来了,谢钟是她这次任务名单中的一个——
谢钟,男,大毕业高材生,24岁,未婚。父母健在,半年前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她推开褚棱,揉了揉太阳穴。
她在谢钟的未来里看到了林灼?不,他就是谢钟。
另一队的新人很傻很天真地举手问:“我们要去救他吗?”
在场并没有看到叫谢钟的玩家,那他所在的地方有可能是酒店,也有可能在迷宫。玩家在副本里触发特殊任务,是可以额外获得生命的,他们在迷宫中分散了,想必这位有什么新发现吧。
新人问的是大家,看的却是汤晓,但汤晓并不是块当领袖的料,她踩着酒店的拖鞋就往楼下走,对系统的话完全无动于衷。
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将一盘散沙的玩家组织起来,说我们在酒店里找找,然后尽人事听天命。
“你干嘛去?”褚棱跟在汤晓身后,和汤晓一起下副本好多次了,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冷血。
“救人。”汤晓说。
“我信你个鬼!”褚棱心说,“左手三明治右手一杯牛奶香蕉的,救人你倒是把手空出来啊!”
楼下有两个黑人保安守在门口,近两米的身高,门神似的拦着他们说:“请不要出去,台风就要来了,两位还是待在酒店比较好。”
“褚棱,你去告诉楼上的人,要找人可以,尽量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她动了动嘴皮子,补了一句,“台风要来了。”
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出去,难道是中邪了?
褚棱上前两步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姐你到底怎么了?”
视线被挡住,汤晓忍住不去踹他:“让你去你就去,再问揍你!”
“……”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走!
这个姐姐太凶了!要把她劝回家,褚棱突然感到任重道远。
“今天的台风改在明天,你来早了,可以回去了。”汤晓看着一个保安说。
那个保安表情变得麻木,呆呆地看着她:“哦,我来早了一天,那我,先走了。”
“嗯,明天见。”
“喂你……”另一个保安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发生了什么,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汤晓微笑着看了过去,“台风要来了,开着门才是安全的。”
黑人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摸出了一把枪,抬起想对准汤晓。
汤晓问:“告诉我,台风是什么?”
黑人嘴唇不听使唤一般,张开又合上,最后说:“外面的鬼……不可以放进来。”
汤晓上前一步,把自己暴露在枪口下:“别挣扎了,你来这里是要保护酒店里的人,确保他们不会受到伤害,把枪放下。”
砰——
接连又是一声枪响,褚棱慌忙下楼时以为汤晓多半凶多吉少,看到楼下流淌蜿蜒着的血水,褚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晓初!!!”
然后心脏都快蹦出来的褚棱看见汤晓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连手里的牛奶都没洒。
汤晓回过头说:“是他自己想不开。”
“……哦。”游戏npc突然想不开,自己给自己脑袋来一枪什么的,真的很正常呢。
“你刚才叫我什么?”
“……情绪没把握好,可以申请重来吗?”
汤晓没理他的申请:“他把门把手打坏了,你来把门撞开。”
褚棱看着地上的npc,按着喉咙说:“可是我有点想吐。”收到汤晓目光的褚棱不由自主地怂了,“不过现在好多了,不就是撞门么,放着我来。”
他找了瓶灭火器,拎起来就往门上怼,结果看似一击即碎的玻璃门竟纹丝不动。
系统:“玩家谢钟遭受鬼怪攻击,失去一条命。”
“我靠,这兄弟有九条命吗?”褚棱都顾不上吐槽玻璃质量太好。
“你听。”
“……”使了全身力气要重新“砸门”的褚棱猛然停下,差点闪了老腰。
空无一物的玻璃门外边传来了细细碎碎的敲击声。
“你别吓我啊,我从小就不怕鬼的。”褚棱哭丧个脸说。
不怕鬼你抖个什么!
汤晓伸手往地上沾了点血,闭上眼在玻璃门上画了个五芒星,说:“往左下角砸。”
褚棱应了一声,卯足了劲又砸五六下,却只让玻璃裂了条裂纹。
褚棱不甘心地摸了摸那道不足一厘米的裂纹:“这玻璃什么材质的?防火防盗防变态啊!”
“好了可以了,不用变相骂自己,我们退开一些。”汤晓向后走了近十米才停下。
只有褚棱摸不着头脑:“这是在搞什么仪式吗?”
等两人撤走,外面的敲击声突然扩大,敲击声像要将整栋楼敲垮。
汤晓等的心不在焉,她问系统,现在确认了谁是鬼能结束游戏吗?
系统说:“亲,在第一天确认是可以的,现在的话,你需要在确认之后将他杀掉才算。”
汤晓垂下眼,想:“看来,是真的。”
大约两分钟后,玻璃门碎了一地,和即将消失的血迹混在一起。霎时整栋大楼都在嚎叫,鬼哭狼嚎。
汤晓抬眼,踩着玻璃走上前去,将手里东西交给半只脚踏进来的人。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汤晓道:“拿着吧,这估计是酒店里最后一份了。”
林灼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有种吃最后一餐的错觉。”
“如果不是错觉呢?”
门外安静的可怕,连一缕风吹过都小心翼翼,汤晓绷直了脊背,准备随时迎接林灼的反击。
“这两人在搞什么啊……嘶,疼死了。”褚棱揉了揉耳朵,他不知道在副本里会不会聋,反正现在总感觉在耳鸣。
“盛情难却。”林灼看着她说。
“救……救命,救救我——”之前很傻很天真的新人蹬蹬蹬从楼上跑下来,“有……有鬼……”
看清三人情况之后,咽了咽口水,又蹬蹬蹬跑了上去。
汤晓:“……”他们现在的形象糟糕成什么样,才能让他直面鬼怪也不愿向他们求助?
她回过头看了看林灼一身的血污说:“你该换身衣服了。”
林灼看着盘子上的血迹回敬道:“你该洗手了。”
两人默契地叹了口气,在褚棱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中,两人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不吃还给我。”
“你真下了毒?”
“下了,十斤老鼠药。”汤晓没好气的说。
“还好,这剂量毒不死我。”
“下次放三十斤。”
褚棱:“……”是我耳鸣后产生了幻觉吗?这两个幼稚鬼是怎么回事?
“不好,他们被赶去14楼了。”林灼仰头望着楼上的动静道。
“走电梯。”汤晓说。
褚棱:“电梯真的坏了。”
汤晓踹了一脚电梯门:“我真的会修。”
褚棱:“……”我信了你的邪!
电梯没什么反应之后,她又踹了一脚,门缓缓打开了。然而电梯还悬在上方,汤晓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语气不怎么客气:“在动手之前你们最好先看看我旁边站的是谁,推下来。”
林灼:“……”
在褚棱惊呆了的目光下,电梯真的被“修好了”。
三人乘着汤晓修好的电梯,看着四周飘荡着的一脸委屈推着电梯的鬼怪,褚棱僵硬地提问:“让它们当苦力,真的没关系吗?”
“或者你可以选择爬楼梯。”
褚棱果断闭上了嘴。
林灼善解人意道:“放心,不会违反游戏规则。”
“你在被什么东西攻击?”汤晓问出了一个十分好奇的问题。
酒店里的那些鬼,太版了,最多吓吓人,扰乱一下玩家的神经错觉。别说杀人了,就是伤到人都不能,碰上胆子大的就只能被欺负到抹眼泪的迷你小可怜。
“一种……兽。”林灼回想了一下,“体型不大,钩子嘴,有翅膀,但只能低空飞行,一般都是成群的出现,逮住活物就吸血。”
他看了汤晓一眼,像是专门说给她听:“它们没有思想,不受精神控制。”
汤晓:“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