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牢(1 / 1)

三人中为首的那人只犹豫了一瞬,即刻朝徐轶开了口。

“王爷想知道什么?”

裴诗淮诧异地偏了偏头,由此可见徐轶在军中的地位不低,下面的将士们在萧雪巍面前知无不言,在徐轶面前同样言无不尽。

徐轶:“南莱山庄有没有和前朝的人往来?”

“有。”

“山庄有没有勾结前朝余孽策划叛乱?”

“不知。”

“前朝有没有遗孤存活在世?”

“不知。”

“你们还打探到了什么?”

“少庄主活着,在盛平。”

裴诗淮默默听着他们的问答,手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面对徐轶问出来的消息,又喜又悲。

喜的是他在徐轶面前马甲还没脱,还能在他眼前欢快的蹦哒。悲的是徐轶知道少庄主在盛平,以后铁定还得折腾着找人,这件事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停。

“让杨飞带你们出去,下次不要再冒险。”徐轶送走三个人,脸上无悲无喜,他转过头望向裴诗淮:“我们先回去换身衣裳。”

裴诗淮跟着徐轶往回走,管家早已在客房等候,为他们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和热水。

徐轶谢过他,让管家先去忙山庄的事务,晚上状况频发,管家焦头烂额,看到慕王和小祖宗没事,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忘了还有杨飞的存在,屁颠屁颠往前堂去了。

屋外挂着雨帘,细细密密,徐轶和裴诗淮换洗过后,杨飞淋着雨回来了,他朝徐轶点了点头,表明事已办妥,徐轶让他先去换洗。

裴诗淮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空气中的焦土味儿淡淡的,雨水消融了浓烟,趁着昏淡的夜色,依稀能看见废墟和残骸的影子。

他的心在滴血。

这一把火烧没了家里多少宝贝啊。

门前的房柱看着不起眼,却是由上百年的良木做成,墙上的风景画看着旧,是几十年前的著名画师在巅峰时期的创作,屋子里摆放的陶艺丑而单调,随便拎出来一件都价值不菲,而三个混蛋无所畏惧的一把火把这些变成了一把飞灰。

除了财物上的损失,晚上火势凶猛,庄内势必有人受伤,简直是飞来横祸,伤者可能还是他小时候的玩伴。

裴诗淮紧紧抿着嘴角,心尖轻轻抽搐,徐轶看他心不在焉,似有心事,问:“你在想什么?”

裴诗淮回头笑:“这场雨下的真及时,不然大火不会这么容易扑灭。”

徐轶接了一句:“这火的确分散了庄内人的注意力,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容易得逞。”

同一件事从两个不同立场的人嘴里说出来,越听越让其中一个人上火。

“……”徐轶的话刺激了裴诗淮,裴诗淮心想:要不是因为哥仨守卫边疆,在沙场上为这片土地流过血,卖过命,他才不想轻易让他们在山庄里开挂逃出生天。

裴诗淮兴致不高,徐轶朝他说:“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回江州。”

裴诗淮点了点头,在山庄里待着不可控的事情太多,心里总是惶惶不安,他们该回去了,银子借到后再无后顾之忧,班师回朝近在眼前。

这一夜徐轶睡得安稳清甜,暴雨后来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被风一吹便散,逐渐停了下来。山庄里的人挖地三尺,没把假冒家仆的人挖出来。

护院第一次失手,带人连夜搜山,发现了密道有被人进去的痕迹,人差点傻了,连夜报告了谢庄主。

护院眉头多了三道杠:“庄主,这该如何是好?”

老庄主听闻此事火速带人参观了密道口,看到裴诗淮留下的痕迹先松了一口气,后叹了一口气,家贼难防,这个败家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胳膊肘往外拐,他还能怎么办?

翌日早上庄主为他们三人准备了丰盛的早宴,徐轶没朝庄主提起山庄中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仅对山庄遭遇的大火表示了惋惜。

昨夜山庄被人放了大火,无人身亡,但有几位老者和孩童受了烧伤。

老庄主摸着花白的胡须,痛失了那么多宝贝,庄里还有人受伤,想笑又笑不出,眉眼耷拉着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地说:“庄里的损失不值一提,没影响到王爷是莫大的福运。”

历经一个晚上,山庄靠强大的情报网络,打探到一点假冒家仆的消息,那伙人可能是从西北军中过来的,隐匿在庄里不久,老庄主不禁琢磨出个大概。

这是萧雪巍的人被徐轶救了。

老庄主在徐轶面前没提这事,徐轶也在老庄主面前没提密道的事,二人默契的对某些事只字不提,和睦的共餐。

裴诗淮在席间分外乖巧,不声不响的填饱肚子,管家不用庄主提醒,看见快要空了的盘子立马让人又上了满满一盆,看得杨飞头大。

吭哧吭哧吃了半天,桌上的食物丝毫不见减少,让人分外没有成就感。肚子饱了,眼睛却觉得你没饱。

老庄主看三人吃得差不多,只吃了点早茶的他朝徐轶说:“王爷放心,交给谢某的事情一定办到,王爷德才兼备,回盛平后敛翼待时,将来一定大有可为。”

老庄主说完这句话后,裴诗淮默契的不再吃东西,擦了擦嘴。他大方地望向折腾了一晚上看上去有些疲惫的老侯爷,抬了抬嘴角。

庄主也看着他欣慰的扬了扬嘴角,又喝了一口姜茶。

在南莱山庄度过的时间如梦一般,用完餐后三人告别庄主,骑马飞速赶回江州。

他们回去时是傍晚时分,唐大人听完一天的汇报,得闲喝杯热茶的功夫,徐轶三人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唐大人端着茶算了算日子,感慨道:“王爷可谓神速!”

徐轶卸下一身风尘,直入主题地问:“这边有异样吗?”

唐天:“没有异样。”

徐轶:“辛承之在牢里待着,没什么差池吧?”

唐天:“我中午才去牢里看过。”

徐轶心中隐隐不太安稳,他叫上杨飞:“我们现在去看看。”

至于裴诗淮,他正在外面找了个地儿上吐下泻,早上吃得饱,徐轶和杨飞又跑得飞快,像一阵风,他想吐忍了一路,回来一下马就找不着人了。

徐轶和杨飞去了大牢,大牢门口并无异样,越往里走,牢里竟然没有人声了。

靠近辛承之牢房的狱卒全被打晕在地。

他们匆匆往里走,一名黑衣人正拿着长剑朝辛承之的胸口刺去——

杨飞一个箭步上前,提起腰间佩剑,直接将剑鞘扔了过去。

当啷一声响,黑衣人手中的剑被砸落在地。

他看见徐轶和杨飞大吃一惊,火速转了一圈从地上捡起了剑。

闭上眼睛自觉难逃一死的辛承之以为自己再一睁眼已经到了地府,等了半天,预感中的疼痛没有从胸口传来,反而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杨飞和黑衣人在眼前打斗,徐轶则直直看着他,目光似深潭,平静无波,又看不到底。

辛承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会儿徐轶,率先移开了视线。

黑衣人的武艺不在杨飞之下,二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他逐渐觉得自己不占优,另一位大爷徐轶还在旁边没有动手,消耗下去必败无疑。

他将杨飞引到火炉旁,趁杨飞不注意,飞快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丢进了火炉。

纸一遇火,立即猛烈的烧了起来,很快燃起了熊熊火焰。

杨飞接他的招,没反应过来,徐轶眼疾手快的移过去要将册子从火中取出,黑衣人以一敌二,分神出来阻挡徐轶。

一打二他不是徐轶和杨飞的对手,力不从心,两招就撑不住了,徐轶无暇顾及他,只想要快要被火烧尽的册子,黑衣人拼死一博,先用一剑将杨飞引开,随后果断松手,赤手空拳对付徐轶,被徐轶一脚踢到了墙上。

他身上本已受了杨飞的剑伤,这一撞徐轶心急如焚没掌握好力度直接将他送走,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册子在火光中化成一把灰,只剩余烬。

杨飞赶到墙角摸了摸他的鼻息和脉搏,朝徐轶汇报:“死了。”

裴诗淮缓了一会儿,好的差不多溜达到大牢里找徐轶时,看到的是这一幕。

地上躺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徐轶脸色难看,脸部绷紧的线条在大牢里昏暗的光影下显得极其凛冽。

徐轶的视线罩在火炉上,火炉刚烧完一本册子,火光未淡,热气正浓,徐轶的脸则冷若冰霜,目光凉飕飕的。

牢房里辛刺史面部的表情则耐人寻味,有死里逃生的欣喜,有秘密被烧的轻松,有对未来自己小命的担忧,还有不知如何面对徐轶的烦躁。

裴诗淮心想:这边果真出了状况。

他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徐轶冷冷的声音。

“辛承之,他刚刚烧了的东西,是不是真正的账本?”

辛承之不说话。

徐轶站在一旁看着火炉里快要偃旗息鼓的火苗等着他回答,沉默四处漫流。

“是。”

不知隔了多久,辛承之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

裴诗淮靠在墙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他抬头透过牢里的小窗户朝外望去,外面是一片浓稠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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