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璟不禁有些诡异的看向尤氏:“大嫂,这……”尤氏干笑道:“二弟不知,给二弟准备的原本是旁边的一个,只是你侄儿媳妇只说那里太清减了,怕二弟不喜,所以才把她那里的一些古董物件儿和这边的换了过来。”
贾璟无语的点了点头,还好不是直接把秦可卿的房间腾出来给他睡,那他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肯睡的,他要果真在秦可卿的房间里睡了,那外面可不会管是不是秦可卿把房间让出来给他的,当叔父的睡在侄媳妇儿床上,这要是传了出去,到时候自己这名声……那可就真的是和宁国府的大家伙儿一块儿臭大街了!
贾璟对着尤氏点点头道:“有劳大嫂了,大嫂也尽快回去歇息吧。”尤氏陪笑道:“不急,二弟这是第一次在家里住,我总得给收拾立正了,二弟自己一个人半夜有点什么事儿岂不是不方便,不如再找两个丫鬟罢。”
贾璟摇摇头道:“只不过是暂住一段时间罢了,不必找甚么丫鬟,我并不习惯叫人服侍。”尤氏陪笑道:“二弟只管尽情吩咐,这回正是回了家里,可不好再生分了。”
贾璟看出了尤氏的小心,心知尤氏是因为曾是贾珍妾室还在贾敬死时越俎代庖主持丧事,又常听人说自己规矩大这才如此小心,于是贾璟微微笑了笑道:“大嫂只管回去自歇息便是,不必太在意照顾与我,明儿只管照常过日子便是,我只晚上在府上住一宿罢了。”
尤氏见状笑了笑道:“二弟还是生分了,这本就是你家,岂有说这种话的道理?”贾璟不言,尤氏便道:“二弟怕也是累了,那就尽快休息罢。”说完便领着丫鬟银蝶去了。
贾璟摇了摇头,将玉带一拆放在枕边,又从小臂上拆下一枚能射出袖箭的短筒,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放在枕下,最后再含了一枚丹药这才半靠着枕头睡了。
正睡着,大概子时末丑时初,贾璟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贾璟不禁眉头微皱,很快又恢复平静,只等那人影似乎越靠越近,贾璟依旧背对着外面一动不动。
贾璟呼吸渐渐沉了下来,只感觉那道人影似乎慢慢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揭开了贾璟的被子,贾璟一动不动,那道人影轻轻的靠了过来,一双手似乎要往下抚摸(我本来想断章断在这儿的,但是怕你们搞死我)
贾璟双眼猛地一睁左手叨住那人的手腕,右手从枕下抽出匕首来,一脚蹬在那人影的胸口处,咦?软绵绵的?紧接着便是杀鸡一般的一阵惨叫划过夜空:“啊!别杀我!”
紧跟着那人影由于贾璟的一脚便晕了过去,很快贾璟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先是守夜嬷嬷跑过来急急忙忙的道:“二爷?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贾璟起身穿好衣物大骂道:“滚进来!把灯点上!”那几个婆子慌里慌张的便进了门儿借着月光依稀间似乎能看到地上躺着个人,几个婆子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一个婆子当时大叫出声,贾璟骂道:“鬼叫什么?”
那婆子立马便收起了声音,贾璟冷冷道:“点起灯来。”那婆子们便都点起了灯,只见那地上的人影,正面色苍白的倒在那里,那婆子哎哟一声,贾璟看着她道:“这是谁?你认得?”
那婆子呐呐的点了点头:“是老爷昨儿开了脸的丫鬟,叫做佩凤的。”贾璟脸色瞬间铁青,大怒道:“什么好下流的滢妇!把她给我拖出去!”两个婆子慌慌张张的把那叫佩凤的丫鬟拖了出去,贾璟脸色阴沉的把匕首收进了怀里,对着那几个婆子冷冷道:“今儿这事儿,我要是从外面听到一点风丝儿我不管是谁说的,我都当时你们说的。”
那几个婆子闻言顿时原本八卦看戏的脸瞬间变得纸般苍白,慌忙跪下叩头求饶:“二爷开恩!二爷开恩啊!老婆子们甚么都没看到,甚么都没看到!”贾璟冷喝一声:“滚起来!滚下去做事!今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爷要是从外面听到一点儿风丝儿,叫你们全家老少洗干净了脖颈子等着!”
两个婆子吓的一身冷汗都快尿了,慌忙磕头,贾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个婆子便抬着佩凤去了,贾璟看着夜色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却也只能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声晦气,转身便进了屋却没心思再睡了,只坐在椅子上歇着。
若依他的性子,刚才那种女人就该拖出去活活打死!若是在前世贾璟倒不介意甚么反而还挺高兴自己的魅力高到能让女孩儿倒贴,但是今生自然不一样了,丫鬟半夜爬床可不是甚么好事儿,更何况这个丫鬟还是刚刚被他大哥开了脸的!
贾璟一阵恶心反胃,这是攀不上贾珍的高枝儿转而来爬自己的床?还是被他大哥开过脸了之后想赖自己的帐!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不会说他贾璟不知道,只会以为他贾璟是个和贾珍一样的货色!竟使兄弟之间生出具麀之乱!
这个该死的滢妇!
贾璟双眼微眯,这个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天家无小事,高门大户之间的事情也同样是水深得很,一举一动背后皆有深意,今日若是只是这个佩凤自己的主意贾璟反倒还是松了口气,可若是背后有人示意
贾璟紧紧的捏着椅子的扶手,是贾珍还好一点,这个废物翻不起什么大浪,若是太上皇贾璟脸色铁青,倒也不一定,他如今下了场任何人都有可能,洪治元勋也不是没可能,贾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却不肯再睡,好不容易熬到卯时天还没亮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了宁国府向着荣禧堂去了。
贾珍面色铁青的看着刚刚醒过来正哀哀哭泣的佩凤,原本他是想逼佩凤再去的,可是佩凤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佩凤哀哀的哭泣道:“二,二爷他一脚便将奴家踢晕了过去,听婆子们说,说再有下次连着那些守夜婆子一起打死,奴家,奴家实在是不敢再去了!”
贾珍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拈着胡须道:“二弟居然如此了的吗”他此时心里也有些犯怵,心里想着就此作罢,可是一想到儿媳秦氏出落得越发祸国殃民的样子就觉得腹下一热,心里也是一横!
色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
贾珍憋了这么久,等的就是秦可卿出落成如此模样,再展开攻势,贾珍玩腻了女人,自认已经没有女人能让他心动了,但在看到秦可卿的时候,他是真的动了心,心里只想和这个女人长长久久下去,所以他更希望是两情相悦,希望能让秦可卿拜倒在自己的雄威之下,让她心甘情愿的和自己长相厮守!
很可笑,贾珍这种自幼就被各种女人包围,小小年纪就就已经沉迷其中一直到中年的男人居然焕发了第二春!并且憧憬纯真的爱情但贾珍觉得这个就是他消逝许久的爱情!他甘心为秦可卿做任何事,只要秦可卿能够跟自己长相厮守,一想到和她在这座人间富贵窝中快乐嬉戏,贾珍就觉得整个人都精神饱满了!
他一定要得到秦可卿!为了他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羞辱自己的长子让他滚远一点离秦可卿远一点!即使他已经知道了贾蓉胆大包天敢碰他碰过的尤三姐甚至是他的小妾,他也不在乎了,因为他现在只想要秦可卿!有了可卿,他觉得那些庸脂俗粉简直是让他感到恶心!这世间的女子都没了趣味!三千弱水,他只取一瓢饮!
如果贾璟知道了贾珍的心思只会把他脑袋摁进粪坑里让他清醒一点,他只是馋秦可卿身子罢了,就秦可卿那种祸国妖姬的长相,说真的,连贾璟这种权欲大于的男人看了都心动,只因如此,才叫贾珍产生了“这个就是爱情”的错觉。
贾珍暗自咬牙,不论如何一定要把贾璟拖下水!之前一段时间贾珍开始了对秦可卿的攻势,秦可卿自然是极为不安的隐隐有些抵触的,贾珍却是不气不馁的坚持进攻,终于在不久前秦可卿松了些口风,只说她娘家弟弟最近上了族学十分仰慕贾璟,想要叫贾璟回来见一见,若是能常常带在身边教诲那就更合适了。
贾珍虽然觉得怕是秦可卿自己想见贾璟但是不好意思直说,他心中虽然有些嫉妒,但是没关系,贾璟如今常在外奔走,而且谁不知道他这个二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规矩大的?所以可卿最后还是会发现自己才是这座国公府真正最有权势最适合他的男人!
在此之前,一定要先把贾璟摆平!这个二弟的性子他太清楚了,软硬不吃,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恼了他,谁的脸子也不给!
所以贾珍才想出来这么一个损招儿,拉贾璟下水,你玩大哥妾室勉强算你嫂子,那我玩儿媳你总说不出话来了吧?咱们大哥别说二哥,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
再加上,如今连他也听说了贾璟在外面开了个顶大的酒楼,和别人合伙做的买卖,现在赚得盆满钵满,前儿他去看了,贾璟开的这个“东来顺”酒楼果真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甚至都得提前一天订座儿,现去的连门都挤不进去!贾珍看在眼里馋在心里,当然不是馋火锅,而是这买卖太赚钱了!
贾珍知道这是贾璟和人合伙做的买卖之后简直是捶胸顿足心疼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你没钱做买卖找大哥啊!找那些人做什么?还让他们占了那么高的股儿!每天赚的大头全是人家的了!贾珍以为贾璟年纪小不识人心歹恶让人家糊弄了,我身为贾璟的大哥,长兄如父啊!岂有不看着点儿的道理?再说这还没分家出府另过呢,贾璟的东西自然就应该是宁府的东西,而宁府的东西,自然就该是我贾珍的东西!
这买卖要是宁国府独吞了那不得起飞?至于什么世交老亲贾珍简直都快笑出声来了,德平长公主府的卫若兰,神武将军府的冯紫英,德昭长公主府的陈也俊,这些人算个屁的世交老亲啊?你交往他们有个屁用?
所以自以为精明的贾珍已经在筹谋着如何以宁国府的名义接手贾璟手上的买卖,然后把那些占着股儿吃大头的“世交老亲”全挤兑出去,宁国府要独占这些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