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喝多了的人永远都是没喝多的,所以大家都是当马尚是喝多了,只是喝多了归和多了,胡说八道就不好了………
大家现在在这里基本上都是看着贾璟面子才来的,彼此自建其实都知道有些人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但是没人敢直接说出来,就是冲着贾璟的面子!
但是马尚这么一说,基本上所有人都是知道马尚下一句要说什么了,这明显是不服气啊!
看来今天是有好戏看了!
当然也有不是抱着看戏心思的,比如像是牛继宗这样的,就生怕马尚喝多了坏事,得罪了贾璟,明明是一件好事,要是因为这点儿破事坏了彼此的情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牛继宗急忙呵斥马尚道:“大吼大叫什么?你要是喝多了,就先回家去罢!”
马尚要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倒是也没有这么多事儿了,但是马尚这是内心本就不服气,再加上喝了点儿酒,那点子理智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牛继宗明明是为了他好,结果马尚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居然还对牛继宗冷笑一声道:“我凭什么回家去?没邀请我来也就罢了,既然邀请了我,我凭什么家去?”
牛继宗被怼的张了张嘴,却是摇摇头不再劝了,明明是为你好,结果我倒是挂不住脸了,那谁还会看在旧情上面继续跟你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没人管的马尚那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耍起了酒疯,居然一下蹦到了桌子上!
石光珠等人都是看向贾璟,贾璟只是默默的喝着酒,似乎是没有要管的意思,石光珠等人便是也沉着脸不说话,后面的女卷听到了前面的动静也都是屏息凝神的不敢说话,一时间居然就剩下马尚在桌子上耍酒疯的声音!
马尚端着酒杯站在桌子上呵呵笑着,随后便是对着四周拱拱手道:“在座的基本上都是自家兄弟,我就随便说点儿心里话了。”
陈瑞文现在都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好好儿的没事儿老一直拉扯这个混不吝说那些酸话做甚么!现在好了!
因此陈瑞文急忙的拉着马尚的下摆道:“世兄,世兄咱们回去说!你先下来,你喝多了………”
马尚一拉下摆,也不理陈瑞文,便是大笑着对众人道:“在座的,基本上都认识我,我也基本上都认识你们,几辈子的交情了!”
众人或是戏谑或是沉默的看着马尚,马尚灌了一口酒,随后道:“我!马尚!治国公马魁之孙!我是正经的公侯子弟啊!”
说着马尚居然便是落下泪来:“可是你们看看我现在是什么?三品威远将军………哈哈哈………”
马尚还没说完便是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似乎是笑的肚子痛,笑得弯了腰,众人当中到底是有不落忍的只好上前劝了两句,劝马尚还是下去好好休息。
但是马尚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搭理这些人,只是站着身子昂着胸脯,似乎很是骄傲的道:“先祖治国公,当年也是死人堆里打滚儿出来的!没有咱们,就没有大燕!”
众人不敢接话,马尚却还是大声笑着道:“可是现在呢?看看我,你们都看看我!我们马家现在是什么样!”
气氛陡然便是有些沉默了下来,马尚又是灌了自己一口酒,抹了抹嘴,后面女卷之中似乎是传来了马家的女卷微微抽泣的声音。
马尚坐在桌子上,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是知道的,没有谁家能一直这么显赫下去,谁家迟早都有这么一天………”
马尚有些落寞的低着头,但是接下来他便是勐地抬起头咬牙切齿双眼血红的看向薛虬:“但是!我不能忍受!凭什么我堂堂正经国公子弟沦落到这步田地!而你一个商贾出身的贱种!居然能有今天!凭什么!”
马尚嘶吼着将手中的酒杯冲着薛虬狠狠的砸了过去!正在这个时候,薛虬旁边伸出一只手牢牢的将酒杯抓住,这才没有砸在薛虬的脸上,却正是贾璟身后的侍卫柳泽出手,只是被子中的酒水到底是泼了薛虬一脸!
屏风后面的女卷们传出几声惊叫声,似乎是薛家的女卷们都站了起来,虽然从屏风这边看不到那边,但是听声音看模湖的身影总是能看出来的!
薛家也是倒霉,明明是大喜事,结果一个个都是跑来羞辱他们的!现在更是叫人指着鼻子骂商贾贱种,想到这里薛家人不免都是心酸的落下泪来,一旁也是震惊的站起来的薛炚脸上青红变换!
正在这个时候,贾璟那一桌属于开国元勋顶级勋贵的人们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们今天都是奔着贾璟的面子来的,就算薛家真的是这样的人家,但是最起码看在贾璟的面子上,你们背地里说可以,拿到面上说,那就是在打贾璟的脸!
如果一个势力的领袖连自己人都治不住,甚至是被自己人打脸,他还有什么资格做领袖?因此石光珠等人自然是竭尽全力的维护贾璟的尊严!
石光珠顿时便是拍桉而起:“马尚!你他妈喝点儿马尿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他妈想造反?!”
马尚见没有丢到薛虬,也不继续了,只是冷笑着不屑的对石光珠道:“石光珠,你他妈少跟我吆五喝六!咱们俩谁也不比谁差!我他妈也是正经的国公子弟!”
石光珠额头青筋暴起,但是闻言倒是稍微的收敛了一点儿,好言好语的劝道:“没人说你不是国公子弟!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胡说八道这些做甚么?”
马尚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忍不住发生大笑了起来:“谁他妈给你们自己人?有这样的自己人吗!”
马尚说着从桌子上蹦了下来,气势汹汹的走到了贾璟那一桌,大踏步的上前一把便是揪住了石光珠的脖领!
牛继宗等人见状顿时便是脸色无比阴沉的拍桉而起:“住手!”“尚哥儿不要自误!”“大胆!你还敢行凶不成?”
一瞬间数道呵斥声同时响起,而桌子上还安稳坐着的只有低着头面色澹然的用快子夹着菜吃的贾璟,还有坐在一旁面带微笑时不时还打量贾璟一眼的任京礼。
马尚冷笑着看着石光珠道:“石光珠,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脸站出来质问我!这在座的,谁站出来,说了也就说了,虽然我不认,但是你,我得掰扯掰扯!”
石光珠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但是却脸色阴沉的没有说话,马尚冷笑着道:“石光珠,当年宁侯没起来的时候,你小子就不怎么跟我们来往了罢?啊?您不是成了正经武勋了?不是不屑和我们这帮混吃等死的草包在一起?”
马尚大声戏谑的笑着:“您心气儿高!看不上我们这帮穷亲戚!想单飞成啊!今儿怎么又坐在这儿成了宁国门下了!”
石光珠紧紧的抿着嘴没说话,因为马尚说的对,石光珠当年的确看不起这帮人,觉得这些人就是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包括当时的宁荣二府,所以石光珠当时几乎是疏远了很多开国元勋原本的老亲故交们。
比如贾敬死的时候,石光珠就借口自家老祖宗的忌日还没过,自己身上戴着孝,就没来,实则就是不想跟开国元勋们有什么瓜葛了!
但是后来贾璟的崛起叫石光珠看到了开国元勋势力重新崛起的希望,能抱团当然比自己单帮打拼要好的多啊!所以石光珠还是回到了开国元勋的行列!
这件事几乎在座的心里都清楚,但是没人说出来,因为石光珠做的本身也没错啊,难道你们要烂,人家就得陪着烂?只是话这么好听,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烂人不是,那石光珠自然就带着点儿可耻的趋炎附势的背叛者墙头草味儿了。
石光珠不愿意做的太难看,再者说的确是自己当初抛下开国元勋的这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想跟喝多了的人计较这些,所以并没有对此做出回应,但是接下来马尚的话顿时就是叫石光珠怒发冲冠了!
马尚冷笑着拍了拍石光珠的脸道:“你小子有什么脸跟我叫?你祖宗当初叛了过来,不是我祖宗打包票,早他妈被人砍了丢水里喂鱼去了!”
石光珠闻言顿时就是勃然大怒,反手揪住马尚的衣领便是怒吼道:“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他妈抽你!”
“我他妈抽你!”
马尚毫不示弱的揪着石光珠的衣领反呛了回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举起手来就要互殴,四周的人见状一拥而上急忙的将两个人分开了。
不怪石光珠勃然大怒,这段故事可以说是缮国公家的污点中的污点,太祖高皇帝最开始起事的时候正是天下大乱草莽龙蛇四起的时候!
这种时代,聚到一起的人有几个是打一开始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人干的忠心臣子?
纵观历史上每一个这个时候,基本上都会有势力组建开始便是有脱离的,缮国公当初就是这种,,,
太祖皇帝刚刚组成起义军,后来被一起编入更正统的另一个更大的起义军内,那个时候太祖皇帝手底下的缮国公便是没忍住,成了人家的军官了!
虽然大家同出一源,但是说到底还是分的出彼此的,缮国公这种行为,其实不亚于反叛了………
好在缮国公一时犹豫,在太祖皇帝和他们闹翻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支持太祖皇帝,这才得以重回太祖皇帝的阵营!
当时虽然回来了,但是说到底毕竟是一个犯叛过的武将,难免会沾上点儿风言风语,太祖皇帝虽然表面上大度,实际上也是对缮国公不怎么信任了!
当时正好要打水战,而太祖皇帝阵营中最擅长水战的就是出身渔家缮国公!因此马尚的祖宗治国公便是当时替缮国公作保,缮国公这才得以被重新重用!
再后来经历了几次大战,出生入死彼此之间才重新的确立了信任关系,缮国公也才得以开国之后被表功列为国公!
虽然都过去了,但是说到底确实算是缮国公家的污点之一,平常根本说都不敢说,治国公府和缮国公府最开始的时候关系也很好,就是因为如此!
但是后来石光珠和整个开国元勋都关系不亲了,自然也就和治国公府也逐渐的不怎么联系了!
现在马尚重新提起这件旧事,不亚于把缮国公府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还大呼小叫着叫大家伙儿一块儿看!石光珠岂有个不恼?更何况这都已经算是侮辱祖先的程度了!
所以说之前石光珠是装腔作势,主要是为了维护贾璟的威严的话,那么现在的石光珠就是被人当面骂祖宗,是真的急了!
要不是众人拉着,石光珠早就和马尚扭打在了一起!难免的就是彼此之间互相对骂,又是一阵喧闹拉扯,场面上顿时就是乱作一团!
石光珠双眼血红的指着马尚道:“你个破落户不叫人说了?你再他妈嘴里有一句不敬试试看!”
马尚冷笑着回应道:“我有一句说错了吗?少他妈吓唬人!真当爷们儿吓大的?你小子小的时候挨我揍少了?”
气的石光珠冷笑连连:“好!好!咱们别坏了人家的好事,在人家家里闹事没意思,城外三里坡!谁不去谁孙子!”
“谁不去谁孙子!艹!”
任元川哪想到过来吃个饭,顺便看看他姐夫,居然能看到这热闹啊,乐的都快鼓掌叫好了!好在他二哥还在旁边,没好气的暗地里踩了他一脚,才叫他收敛了不少。
任元晖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任京礼和贾璟,小声道:“爹和宁侯怎么好像不在乎这件事啊!”
任元昭看了一眼贾璟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俩不着急,那就是事情还尽在掌握之中!”
任元川撇了撇嘴往嘴里塞了一只鸡腿含湖的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姐夫是谁!就这帮草包废物,姐夫估计都不放在眼里!”
“啪嗒………”
任元昭白了任元川一眼刚要说什么,却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只这么一声,在场所有喧闹的声音居然同时消失了!
就连后面正在焦急哭泣的薛家女卷们似乎都是感受到了前面的紧张气氛,声音都是变得微弱了不少………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贾璟,这声清脆的声音正是贾璟随手将快子丢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声音。
贾璟仍旧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澹然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缓缓的擦了擦嘴,又从一旁倒了杯酒漱了漱口,好像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随后才缓缓的擦着手抬头扫视着众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轻声道:“吃饱喝足了,就是这么回报主人家的?”
所有被贾璟扫视的人都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惶恐低着头,明明是一群大老爷们儿,还是五大三粗的武将,现在却一个个跟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小学生一样………
贾璟随手将帕子丢在了桌子上,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吸了吸鼻子,他不说话,堂上更是静谧的落针可闻!
就连任京礼似乎都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贾璟,这小子对于开国功勋的掌控,以及在这个势力的地位威严,好像有点儿超乎他的预计了!
贾璟缓缓的道:“开宴之前我说过,今天来的都是为了我贾璟来的,我心里清楚,我这个小兄弟,还没那么大面子。”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因为这的确是是事实,光凭薛虬封一个伯爷,还不至于让整个开国元勋的子弟们都聚到这里。
贾璟按了按头上的网巾,似乎是有些头疼的样子:“我知道,薛家没在京城混过,没有你们,今天的薛家不会有这么大声势,我谢谢你们。”
牛继宗干笑着刚想说什么,贾璟却是冷冷的道:“但是我也想告诉你们,就算没有你们,只要我认薛虬是我的兄弟,就没谁敢在薛家,在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薛虬则是十分感动的看向贾璟,贾璟冷冷的道:“薛家是个无名小卒,但是总听说过贾史王薛罢?贾为什么排在第一位,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薛家,是跟我贾璟混的!”
“不给薛虬面子,就是打我贾璟的脸!
!”
贾璟勐地敲击着桌子:“薛家的爵位,是敕封的,不给薛家面子,就是不给贾家面子!不给陛下面子!不给武勋面子!不给大燕面子!”
贾璟说完便是起身将身旁柳泽腰间的刀勐然拔了出来狠狠的噼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贾璟阴恻恻的扫视着众人:“不给我贾璟面子的人,我向来也不给他面子!谁要是再想试试看我贾璟的面子有多大,我就好好让他见识见识,看看我贾璟走到今天,靠的是不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