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一刻钟之前。
被郎中换了药的赵明远一直觉得下肢伤口胀痛,难以入眠,便与一直守候在身侧的赵家二夫人说了一会儿话。
而赵家二夫人与儿子说话,自然也没顾有及太多,便将这半个月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谁曾想在听到她说张秋雨与张青两人的关系之后,赵明远的脸色瞬间突变,忽地骂了几声,“贱人,都是贱人”
二夫人看满脸震愕,呆滞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因为他在自己先来温柔的这个儿子身上,竟有一瞬间看到了不亚于赵继祖的爆发怒火时的阴戾神色。
“明远你不要生气,你身上的伤郎中说了,需要静养,不能动气的。”二夫人自然是怜爱自己的骨肉的,回过神后,忙着出言规劝道。
“后来怎么样了?”赵明远苍白的脸色上,生出一个坚毅的眼神,“我们为何要流落道此处?这是在哪?”
二夫人再次愣了一下,本是不想说的,可有看着儿子渴望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这几日的事情全部托班而出。
“便是这样了,如今你爹放弃了赣州城的官职,流落山头当了土匪。”
说着说着赵家二夫人渐渐变弱,到最后就变得哽咽起来。
“赣州城如今正被不知哪来的一队官军占领了,我们怕是短时间内都回不去了,只得在外面流浪,所以说,儿啊,你一定要快些将伤养好,不然这段路都不知能不能熬过去呢。”
“雩都?!”
赵明远闭起眼睛想了一下,当初在陈颙起义攻占雩都之时,他便与大哥分析过这边的地形。
雩都以南大多是山地,地形复杂又无甚大型的县城,当初他分析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些地方并不立于官军追捕匪寇,还极其容易陷入敌人的埋伏。
所以这件事情汇报到了并没有心思剿匪的赵继祖那去,并未引起太多的波澜,反正都是不派兵剿匪,谁的论调赵继祖都没有细心去看,如今却是没想到他们要流落至此。
恍惚的一瞬间。
赵明猛地睁开眼睛,远似想到了些什么,着急道:“娘,你快去把大哥和父亲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与他们听。”
“可你爹”
“快去!”
吱嘎一声。
房间里的们迅速被推开了,赵福之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额的是二夫人与被担架抬过来的赵继祖。
“明远,你的伤如何了?听二娘说找我们要说什么事情?”赵福之走到这位小弟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赵明远却是少有的目光炽热,欲要起身,却又疼得厉害,无力起来只能将手伸向赵福之道:“大哥,你还有当初那张赣南地区的地图么?”
赵福之皱了皱眉头,道:“临走前带出来了,你要这东西作甚么?”
他满脸疑惑,缓缓地自怀中掏出了一张几张折叠好的纸张,辨别了一下之后,只摊开了其中一张。
赵明远却是一手夺过那地图纸张,挤出一抹笑容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当初分析陈颙攻陷了雩都之后的事情么,那时候找到的情报,这时候都可以用上了。”
“你们那时候私下研究了这边的情况?”
被担架抬进来的赵继祖,碍于担架的设计,以及屋子的布局,根本无法靠近他们两个,只能远远地观望着,但他听到这些话之后,也难掩喜色。
赵明远抓着大哥的手说,“如今我们的财富能力已经传播出去,但我们这种出身并不讨喜,我们要尽力宣扬出我们是遭到朝廷奸臣迫害,才不得已位置的,否则,纵是银两吸引了大批量的人来归附我们,这些人也不会为我们拼命。”
“如今我和阿爹都是有伤势不便于走路,你应先去这几处勘察好,选好我们的根据地,然后领着前来归附我们的人,迅速开展训练兵员,编组军伍的重任,和熟悉山地作战的条件。”
“若是到时候,朝廷真的派人前来讨伐我们,我们就可以迁徙到那边去,这才不会走投无路,阿爹觉着我说的有理吗?”
赵继祖这时候已经满脸不可思议,回过神来之时,心中暗想:难道是大祸一场还改变了遮小儿的秉性?
“你继续说下去!”
赵明远还有些闪躲的眼神,见父亲破天荒没有给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略显兴奋道:
“这雩都以南,信丰以北,东至会昌,这里有几十个镇子,上百个村落,这些都是我们的资源收取之地,父亲见多识广,最好摹出我们这群山匪的一整套管制层的行政架构,尽量把有限的资源,作用最需要的地方去。”
“趁着金兵与朝廷正在纠缠之际,我们当要迅速发展起来,说不定也能同洞庭湖的杨幺等人一样,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政权,这广阔的南边天下,就是我们的最大优势了,既然我们要当匪,就不能当那种乌合之众!”
他这话说完,赵家二夫人听得满脸恐慌,虚掩这嘴巴道:“我们这是否是在造反了?”
“不错,我赵继祖就是要造反。”赵继祖似被儿子一番话点燃了斗志,忽地生出一种桀骜的气质,
“狗皇帝,整日只知道玩弄女色,不理朝政,不是不让本官升迁么,本官就反了这天,自己当皇帝。”
“如今明远是祸福相依,一场灾祸能让你重新振作起来,为父甚是欣慰,福之又是有勇有谋,能征善战,陈颙那等出身的草莽都能起义,我赵继祖为何不能?”
赵家二夫人已被两人的一番言论惊得退到了屋子墙壁处,大抵在她和许多百姓眼中,造反并非一间理所应当的事情,而是一次逆天而行的冒险,所以说脑子里并不能一下子接受这个结果。
“福之,你即刻召集人马,明日便开始上山,开始勘察地形,具体的事宜,我与明远细细商谈之后,再与你交代。”
蹲在床沿处的赵福之回过神来之后,蓦地站了起来,来回审视了一番两人之后,面色沉重回道:“是,孩儿这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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