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三见到的援军,正是言雀等人。
本来他们看到了东边天空上,有火烟升腾起来,众人还生出了是否支援方向有错的分歧,但言雀还是凭借他对于魏十三的熟悉,认为东边的烟火不过是声东击西的把戏,魏十三若是想要突围,肯定不会选择往动静最大的方向,于是乎反其道而行。
他们本就是罗十闲围剿战场的西南方向,赶往战场最快的方法就是走捷径北上,正好在行至这边的山道的时候,探子刺探到了这边的动静。
第一时间他们并不知道被义军围剿之人就是他们的想要救援的魏十三,如今这个时候,宁可救错,也绝不愿放过了。
言雀、施种道、闫峰三人奋勇当心走在众人之前,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整,已经从新将战力调整到了巅峰状态,一路赶过来,又接连受到言雀的励军,战意正盛。
施种道看到前方漫山遍野的火把,在几个呼吸间尽数熄灭,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只能给予大抵无比稀薄的亮光,一袭让人感觉到整座山头都在涌动,他暗自咽了咽干燥的口舌,身上英武之一,在一甩大刀之后,尽显无疑。
“这种形势,得想办法掏他们一拨屁股。”
“闫老大,正面战场要想凿开一条通道,还是靠你的战斧营,怎么样,状态能顶得住吗,若是不行,可以让我来顶一阵。”对于他们而言,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用战斧营变态的战斗力,直袭敌军后方。
这个时候,他们前方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定不可能想到后方会有援兵神不知鬼不觉偷袭,战斧营一旦将他们后方的阵列冲散,那前方的战线自然不攻自破。
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是完全不再同一个难度等级的,毕竟今次与昨夜面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起码在人数上就远远比之前的要多。
战斧营如今剩下的七百多人,要冲破敌军汇聚到两三万人之多的敌军后营,这不仅仅是需要变态战斗力的军队,更需要一个钢铁意志的头领。
寻常人等,给你七百神兵天降,立于万人之前,恐怕大话都不敢说一声,何况是真刀真枪地拼一个输赢?
所以言雀需要闫峰能有最好的状态,毕竟先前后者那样的状态,是在让言雀有些担心,两人从从相识都现在,虽不及魏十三长,但也有了十多年的光景,现在又一同经历过数次生死,无论如何,他还是不希望闫峰出事情的。
“别他娘的废话,老子不行,还有谁能行!”
尽管面目凝重,脸上失去了昔日那种轻快的神色,闫峰依然二话不说,拎着战枪,肩抗战旗,便往前方策马奔出,似用无声向众人宣告: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可以相信闫老大。
“战斧营将士何在,都给他冲出来,看见敌军阵列后方的屁股了吗,给我他娘的狠狠地凿开他!告诉他们,谁才是这片山地的王者!”
“他娘的来凿!”众将嘶吼。
战旗挥动,长蛇阵列中,瞬间有一道道的披甲将士离队冲出,豆大的雨滴敲打在他们身上冰冷的战甲上,四散飞开,策骑并肩飞驰而行,任由风雨打在身上马上。
每当电光闪烁时,山野之间都像透明了似的,雷蛇在穹边上张牙舞爪,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突如其来的雷击也给他们浩荡的攻势打了最为天然完美的掩护,漫天风雨的前方,直到闪电裂破上空,照得天地一片煞白的场景过去之时。
陈营以后后方,终于有人发现了后方出现的一名名黑甲死士般装扮的骑兵袭来,吓得一时雨塞,倒在地上,然后挣扎着爬起,大声呼喊,渐渐地反应过来的义军越来越多。
敌人的援军来了!
消息传回到了罗十闲的耳中,这个时候,正是他亲临正面战场的第一战,后方便出现了大批的敌人援军,何西那狗东西是怎么搞的,脑袋被猪踢了吗,让他守各阵地都守不住?
他迅速调整,在原本准备在次进攻的队伍中,抽出了两支军队,大概三千余人,迅速回撤后方,作为应付敌人援军奇袭后方的防御军事,同一时间,前方又传回战报,魏十三一方开始往里头收缩撤军了。
罗十闲心神悸动,仿若又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身边的赵康也是愕然,而正是这个时候,闫峰之手战旗往前一倾,手中长枪往天上一举,便领着自己此番南下带着的些许残余部队朝着娄室身后而去。
他们的身后,言雀、施种道也已经准备好,两人相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到底是拎着大枪大刀跟了上去,剩下施青青一个人,远远跟在中军之后。
可陈营义军这一边尽管大旗无时无刻不再舞动,却因战场混乱,大部分部属都未来得及汇集,只是数百骑便直接往阵列侧后而去。
赵康是在看不下去,亲自上前组织军事,正所谓人的影树的名,毕竟是罗十闲手下的第一将,此时出动,便是罗十闲也愕然回头,继而大怒,再继而强压怒气。
他只能继续催动本部大军继续往峡谷中推进,今夜他势必要擒住魏十三,取其狗命!
数百骑,尽管他是神兵天降,赵康亲自领兵后都不可能再短时间内破营近到他身前,甚至可以说是宛如自杀,此时还不如用心在前。
正当她如此想的时候,虽然赵康领着兵马开始奋战,虽然几乎就在一瞬间,他们的兵马就已经将气势汹汹的战斧营包围住,可这支有闫峰带领的奇葩‘杀手锏’还在奋力作战气势丝毫没有被压下去,试图从正面直接冲破他们源源不断还在补充的后方阵列。
然后,在包围住他们的将士想要发力之时,后方言雀、施种道等人已经冲上来了,战场的最南端闫峰占尽上风,赵康作战勇猛但却不能阻止陈营义军中路溃散。
后庭被凿大开了!
罗十闲做了一个最短的梦。
“报!将军,我们东边也有一支百多人小型军队打进来了,他们喊着一句奇怪的口号,手下的人非但奋勇而且都在用命在搏我们的命,将士们快要守不住了。”
“他们喊的什么口号?”
“好似是叫什么‘晓生之堂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还有什么‘晓生堂余龙,在此求死’”手下的话说到一半,不再说了,因为他看到了罗十闲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么多人都愿意为他而死呢,大哥陈颙已经是派出了近六万的大军,为的就是要将魏十三杀掉,这种声势,都杀不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