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伯,婶婶大娘,请先静一静。诸位先听我们东家说,若是之后有什么疑问请一个一个地问,我们东家都会解答。”在阮玉的眼神示意下,乔明清了清嗓子,大声喝止住喧闹的人群。
人群这才陆陆续续地安静下来,即便还有几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窃窃私语,也被身旁的人扯扯袖子拉住了。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安静下来。
“咳咳……”阮远只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接着将自家要做怎样的生意,要招怎样的人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
虽然对他们要做的烤鸭生意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想了解工钱怎么算。在几经思量以后,一位稍年长的大娘迟疑问道,“远子兄弟,这大伙儿干活的工钱怎么算?”生怕让阮远误会她是个贪财的,继而说道,“我们也不是想要很多工钱,只是看看能不能让家里人舍了镇上的活儿回来干。毕竟如果村里就有活儿的话他们也不必再在外面干了,能在家里总是好些的。”她一说完,其他人纷纷点点应和。
阮远当然也很是理解,若是离家近的地方有活儿,谁还愿意去外面干。“我们暂定是二十文一天,若是以后做得好,这工钱还会上涨。且我们也会不定时给大家些奖励。”
听到工钱后,大家也真是动了心思。家里人去镇上县上找活计,一般就只能找一些脏累的苦力活儿,一天拿到的工钱顶多也才二十文。至于与大户人家做长工,若不是家中贫困到了极点的人家,也是不舍得的。
大家都纷纷说着自己能干,且还帮着打听能不能晚点再招些人,家中有人在外做工,也想让他们回来。
阮远这才说道,离正式做工还是有一阵子的,要等这荒山拾掇好以后开始。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也有人想得更多了,既然阮家要做这烤鸭的生意,那想必也是缺鸭子的吧?因而也将疑问袒露,“你们家做这鸭子吃食可是要买鸭?我们家里养的鸭子能不能卖给你们?”眼下鸭子的价格越降越低,虽然养鸭不费什么钱,但若价格总这么低还不如就养些自己吃,不再拿去卖了。
阮远有些迟疑,家中已是养了很多鸭子,应该够了不需要从他处购买了吧?
阮玉看出阮远的迟疑,若是当归酒楼接下了这笔单子,那家里养的这些鸭是远远不够的。她也听说最近鸭子的市价下跌得厉害,为了稳住乡邻让他们继续养鸭,承诺会从他们这里购买鸭子。但价钱还是不好确定的,毕竟他们烤鸭的价格也尚未定下。
村里人心满意足地逐渐散开去,一扫心中那听说目前还不招工的失落感。
因为阮远告诉他们要在荒山上建房了,为了尽快完工,可需要不少人,明日里就能上工。尽管只是需要一些精壮能干苦力的人,他们已是很满足。
荒山建房的事儿就这样提上日程。此后几天,满山的做活儿声盘旋桂花村。
这场景,看得大家干活儿的劲头儿更足了,那山上可是日后要干活儿的地方。也有婶子大娘,不计报酬地前去帮忙送送水、递递工具。
在这样的平静中,几个意外来客在阮家荡起一丝涟漪。
这一天午后,阮墨来老屋给做咸鸭蛋的二丫几人送汤水,却看见院子门口有两个衣衫褴褛地在踟蹰着探头望向院内。
阮墨心中惊慌,面上却维持镇定。在与两人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住,大声嚷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嘛?”看着他们身上的穿着,不会是拍花子吧。
“我……我……”出声的人竟是女子,犹疑地看着阮墨,往后退了几步。而她身旁的男子防备地死盯着阮墨。
阮墨被这眼神吓到差点哭出来,转身就要跑,却不想那女子叫住他,“阿墨?你是阿墨吗?”
阮墨也不知这女子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是转身跑到山上去找阮远了。
“当家的,不然我们还是走吧,舅舅家也不是很宽裕。若是我们留了下来,他们更艰难了。”女子眼角沁了泪水,仰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男子点点头,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满眼都是心疼。都是自己无能,连妻儿都养不活。
男子揽住女子就要离开,女子怀中的婴儿开始哇哇大哭。
二丫几人原本在院子里听见阿墨的声音,久久不见他进来已很是疑惑,这会儿还听见门口有婴儿啼哭声,便接连出门打探情况。
没看见阿墨,只见墙角立着两个衣衫褴褛地人,背对着他们。抬眼四下望着,并没有瞧见阿墨的身影。
“你们是谁?”二丫警惕地盯着他们,阿墨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
那女子听见声音,身子越发颤抖,缓缓转过身来,擦拭满是泪水的眼睛,想将眼前的人看得清楚些,而后犹疑的叫出声,“二丫?”
“你!……大姐!”细看之下,眼前之人竟然是几年前出嫁的大丫!
确定之后立即伸手抱住她,嚎啕大哭,“呜呜……大姐……是大姐……我以为再也看不见大姐了……”
后面赶来还未出院门的三丫也急忙大呼,“大姐?大姐在哪儿?”看到二丫抱着的那个人,心中一片酸涩,也跑过去拥住二人,“大姐,呜呜,大姐怎么这个样子了……呜呜……”
阮玉跟在后面,看着传说中的大丫,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变成如此这般模样。看了她们身旁那个男子一眼,正手足无措地抱着一个婴儿抖动,而眼神却是不住地瞟着大丫。
这是哭得都没听见婴儿的哭声了?叹口气,上前道,“二丫姐,三丫姐,大丫姐都回来了就快别哭了。这小侄儿还在哭呢。”
哭得无法自抑的三人终是哽咽着逐渐停下,而阮远乔明并着做活儿的几个帮工也大跑着前来。
乔明远远看见三丫哭得伤心,跑得更快了,到几人跟前喘着气,对着大丫夫妇就要骂,三丫急忙拉住了他。“这是我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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