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铺子的张掌柜找了出来。
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走了出来,黝黑的圆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走了前来“姑娘,请问您需要买些什么布料?”
王蕴涵没接过话茬,而是问道“你就是这家铺子的张掌柜?”
张掌柜点头“是的,小人正是这家铺子的张张掌柜。”
王蕴涵打量了这家铺子一眼,铺子里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布料“你家的铺子的货物可多?”
张掌柜一时摸不准王蕴涵是何意,还是耐心的道“小人的铺子货物是最全了。京城时兴的布料这都能找着。”
“我家姑娘是问你,铺子的货物可多。”春香大声喝道。
临出发前,王蕴涵已经交代了,春香声音大,今日由她打头阵。
张掌柜也不是傻子,语气一变,态度就有些不好“姑娘,你这不是来帮衬的吧?”
王蕴涵淡淡一笑“确实。”
王蕴涵的笑容却让张掌柜觉得有些害怕。
“若是你们铺子的货物不多,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把这铺子清出来吧。”
王蕴涵接下来的话,才是让他懵了一脸“姑娘,你在说笑吧。你说清就清,你在闹我可是要寻官差了。”
春香非常善解人意地配合着“我家姑娘才没闹,这铺子平阳伯府的吧。我们是平阳伯府的人。”
张掌柜一听平阳伯府的人,脸色一变,小声道“姑娘既是平阳伯府的人,自是知晓平阳伯府的和秦家是姻亲。怎能如此行事。”
王蕴涵皮笑肉不笑地瞄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我就是因为知晓,所以才如此行事。”
张掌柜疑惑了,王蕴涵接着道“忘了介绍,我是王四姑娘。秦家正是我外祖家。”
张掌柜恍然大悟,这是平阳伯府和秦家的内部不和了。他见势不妙。赶紧向一旁站着的店小二打眼色。
小二瞧见张掌柜的眼色,脚步匆匆的往秦家方向跑去。
王蕴涵似乎不着急,玲珑见状,赶紧从铺子里找出一张椅子让王蕴涵坐着。
王蕴涵知晓,昨日秦家的人肯定没把这事当真。
见铺子门前围的人越来越多。张掌柜脸色越发不好看,心里急得不行。
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外头响起一个声音“表妹,你果真在此,我听下人回报,以为是开玩笑的。”
来人正是秦世澜,一脸笑意说道。
秦世澜对站着的张掌柜,斥道“张掌柜,你也真是的,怎能让表妹就这样坐在铺子里头,还不赶紧把她招呼进内堂。”
说完,马上转换笑脸,向王蕴涵道“表妹,我们进去喝茶。”
王蕴涵起身,笑眯眯的道“表姐来的正好,我就不用重新多说些什么了。昨日我说过的话,你不会忘了吧。”
秦世澜身形一僵。她昨日可是见识过表妹的伶牙俐齿。
母亲和三婶昨日败下阵,今日说什么也不肯来。
祖母只能黑着脸把自己派来 。
她如今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她们秦家,可是百年清誉。自然不能和平阳伯府这些人硬碰硬。
平阳伯府最多就是名声差了些,秦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秦世澜暗暗咬牙,挤出一个笑容“表妹,火气别那么大。一家人,偶尔拌嘴,难道还当真。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王蕴涵冷笑“你们都想把我推去死呀。我要是不当真,那不是脑子坏掉了?”
秦世澜有些慌了,她并不知晓西北候府真正不见的人是柳芸篱,对王蕴涵所说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解释道“什么死不死的,我们昨日并没有。。。”
王蕴涵打断了秦世澜的话“表姐,别说这些,没意思。反正都已经扯破脸皮了,既然如此,不如说清来的痛快。”
秦世澜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压抑情绪继续劝道“涵表妹,大街上的,那么多人瞧着。多难为情。”
“哪难为情了。我可不觉得,拿回自己的东西,我为何要难为情?倒是秦家,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不难为情?我为何要替你们脸红。”
秦世澜生生的忍耐着心底的怒气,语气还是很温和的道“说的什么话,这是你父亲说他不善打理这些铺子,让我们秦家帮忙看管着。你瞧,这铺子被我们做的多旺。”
王蕴涵深深看了秦世澜一眼,正当秦世澜疑惑为何王蕴涵要用如此眼神看她,紧接着,王蕴涵开口道“谭管家,大声读读。”
谭管家是平阳伯府负责看管的人,年近四十,人长的矮矮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还长得尖嘴猴腮,此时他捧着账本,一头汗水,磨磨蹭蹭的走到王蕴涵跟前,暗道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用蚊子的声音读道
“嘉禾三年,紫祥阁交租子五百两。”
“嘉禾四年,紫祥阁交租子五百两。”
王蕴涵向春香使眼色。
春香会意,一个跨步,把谭管家手中的账本夺了过来。
对着铺子门口,大声喊道“请大家安静。”
紫祥阁门前已经围了许多的人了。
见春香一喊,大家瞬间安静。
难得有真人的大戏看,谁也不敢出声,万一错过了什么,明日和邻居嗑瓜子的时候,不是少了话题聊,这多亏。
果然人群的吵闹声瞬间停了下来。连周围活动的人群,也不自觉放轻脚步声。“嘉禾三年,紫祥阁交租子五百两。”
“嘉禾四年,紫祥阁交租子五百两。”
。。。。
嘉禾十四年两,紫祥阁交租子一百两。“
随着春香边读,秦世澜脸色越来越惨白人,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只怕过了今日,京城就会有流言传出,他们秦家空担世家的名头,于是赶紧劝道”表妹,这是何必了,把家事给外人看笑话。“
王蕴涵步步逼近”笑话,我们伯府的笑话还少吗,你们秦家的人,不是说我家就是土包子,土财主,没脑袋,没文化。“
”如今我不把这名声着实了,合着那么多年的污名白担了?“
。